明白了,對方一定是北國未來的王後!
可能還是平民出身,先是隐匿身份,然後擊敗那些貴族大小姐們華麗上位,電視裡都那麼演的!
深夜,她哼着歌去準備燒熱水。
而也沒注意到,剛才還鎮定的朝歌,一閃而過的顫抖。
這季鳴壓在她身上,可真重啊!
……
在浴室裡,把暖風開到最大,出來的都是溫涼的風,朝歌收回手,也放棄了調試的想法。
此刻,她已經把季鳴身上染血的粗布制服扒.光,她打開了花灑,随着水花劈頭蓋臉的砸下,季鳴也一動不動的任由她動作。朝歌撫過他健壯胳膊上的水珠,問:“還疼嗎?”
上面凍傷,已經被她治好了。
應該是不疼的。但偏偏季鳴,還是一句話不說。朝歌當即捋起袖子,用力捏了捏季鳴濕淋淋的臉……她聲音有些用力,
“季鳴,别跟我裝傻。”
“我不管你怎麼出的伊甸園,也不管你一共殺了多少人,但現在不是消沉的時候,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
嘩啦啦的水聲。
少年低垂着黑鴉長睫,似乎隻是漠然的凝視着眼前的玻璃,對她的話完全沒有興趣。
但朝歌反而更加用力的捏了捏他的臉頰,洩憤般的。
外面除了那個不知深淺的極冰君主,還有個裴知意。
憑什麼季鳴撂挑子裝傻都不管了,讓她來負責。
如果不是考慮季鳴可能做不到同時對付這兩位……她早跑了。
季鳴的臉不知是被她捏紅的,還是因為水溫……現在看着倒順眼了點。朝歌開始往他頭發上塗泡沫,還不忘唠叨:“你宰了季蒼南,極冰君主的弟弟,對方肯定會來找我們算賬。”
“好在你跟極冰君主很像,我們能讨得便宜。不然在這裡,沒錢寸步難行,我們得活活在雪地裡被凍死。怎麼樣,還是你朝歌老師會來事兒對不對?”
朝歌把那些泡沫沖散,季鳴臉上和頭上的血水順着淋濕了她的袖口,她什麼都沒說,隻突然撩開季鳴馴服的黑色額發,“我把選擇權交給你,你要回伊甸園,還是在這?”
季鳴卻還是沒看她。
那黑暗而深沉的視線,始終凝視着玻璃門上的某個點。
浴室卻響起沙啞到有些刺耳的聲音,“在這。”
朝歌拿着毛巾怔了一下,她才發現,季鳴在透過那玻璃門上的倒影,盯着她。
那視線,莫名讓人有些滲的慌。她手一抖,卻又把毛巾甩在季鳴臉上,那雙讨人厭的眼眸便消失了。但朝歌又抿着唇替他擦幹淨濕漉漉的頭發,小聲道:“原來你沒傻啊。”
房間裡隻有一張大床房。
朝歌還想再跟店主聊聊,她先看着季鳴躺在床上……那阖黑眼眸不知什麼時候合上,呼吸也變得平穩。她便悄然起身,掩上了門。
卻不想,在她走後,那雙冰冷黑眸,又緩緩睜開。
有人伸出手,撫弄着她曾經坐過的位置。那片床單的有個小小的坑,純白色的凹陷,貼合着剛才女孩的身形……季鳴的手指用力撫過,仿佛帶着眷戀。
和她柔軟的胸膛一樣暖。有人想。
有人緩緩起身,眼眸凜冽的沒有一絲迷茫,他又回到了浴室,卻緩緩打開了窗戶。
一時間,肆虐的風雪充斥着整個浴室……從剛才就扒着窗戶的東西終于蠕動着竄進了浴室,隐約是一張枯朽的臉,卻隻剩下一張面皮。
“你居然敢,你居然敢在我的國家,殺我弟弟!”
“你這個,下賤的赝品!”
如果朝歌在這,就會一眼認出爬進來的這張臉,簡直像是季鳴的老年版……甚至這東西還能操控冰的權能,随着極冰君主凄厲的叫嚣,已經有細小的冰錐襲向季鳴。
碰的一聲……慵懶的冰蛇盤踞在浴室一角,鱗片聳起的尾巴打掉了那些冰錐,化成水,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冰蛇龐大的身軀嚴絲合縫的堵住了門,每一絲水汽都化為牢固的膠水,确保粘連着門和牆壁的空隙。确保浴室的冷空氣,一絲都不會外洩。
确保朝歌回來時,室内依舊溫暖。
季鳴已經撿起那張叫嚣的極冰君主,淡淡道,“這就是未來的我的樣子?”
那極冰君主被他的手指夾着,嘴巴的位置卻咧到扭曲的弧度,詭異又凄慘,“你已經開始被能力反噬了,如果找不到聖女,你也會慢慢變成我這樣,先是每次使用能力都被反噬,然後變成老頭,最後慢慢腐爛,扭曲……最後成為這種根本無法見人的怪物!”
“哦。”
……
什麼,難道這家夥已經察覺到旁邊那女孩是聖女了!不應該啊,在伊甸園,他們應該沒接觸到外界的知識。
難道是,已經被聖女撫慰過了?
不知何時,那極冰君主眼中閃過陰冷和嫉妒。
他才是真正的季鳴,因為無法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一直跟着弟弟季蒼南,卻沒想到今晚……珍視的弟弟居然被這個跟他長得一樣的家夥捅穿了胸膛!
它跟了他們一路,也發現這家夥,就是用它基因分裂的複制體之一,隻是用來減緩反噬的容器。
但現在,看上去比它年輕比它強,甚至他們這些外界君主朝思暮想的聖女,居然已經被對方悄無聲息找到!
甚至現在,它的小命還捏在對方手中?
沉默片刻,那一攤“極冰君主”又猛地叫嚣:“你以為你同伴看見你殺那麼多人,會繼續在你身邊?”
是的,隻要聖女離開這家夥,改為對它施展治愈之力……那它就有恢複的可能!
捏緊它的力度放松了一些。
極冰君主趕緊趁熱打鐵,“放我下來,我能教你,怎麼讓她馴服……”
“為什麼不行,”季鳴淡淡道,掌心已經覆蓋一層冰雪,逐漸凍結了那塊嚷嚷叫的面皮,“繼續裝就是了。”
他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而且,我最讨厭别人随便談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