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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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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綠蘿的葉面還有昨夜水珠未幹。

廚房裡阮枝圍着圍裙在煮粥,陳夏在門口默默站了一會兒。

“我來。”她走過去,輕輕從阮枝手裡接過湯勺,語氣平靜,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執拗。

阮枝下意識要說“不”,卻在對上那雙清冷的眼睛時怔住了——

面前的女孩似乎又長了一點,肩膀也窄瘦挺直,眼神像黑曜石一樣靜,像她年輕時看鏡子裡自己的眼。

“你該多睡會兒。”阮枝低聲道。

“你胃還疼嗎?”陳夏忽然問道。

阮枝手一頓,輕輕說了句“不疼”。

“嚴重嗎?”陳夏慢慢靠近,語氣聽起來像是不經意,“昨晚不是還好的嗎,怎麼他回來後就不舒服了?”

阮枝低頭擦着碗,聲音低低的:“大概是最近太累了。”

陳夏沒有說話,走到她旁邊站定,仰頭望着她,語氣卻忽然轉了個彎:“你是因為……不想和我爸一個房間吧?”

阮枝動作停住了。

她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接。

“你怎麼會這麼想?”阮枝試圖輕描淡寫。

“你知道的,我不是小孩了。”陳夏的聲音平靜,卻藏着一絲細碎的緊繃。

她頓了一下,眼神有點亮,帶着點笑意:“因為我對你越來越重要了。”

阮枝勉強扯出一個笑:“你本來就很重要。”

她沒繼續說下去。

粥香彌漫,綠蘿在窗台靜靜地倚着。

這一刻,像有些過往被不動聲色地縫合。

飯桌上,陳建川匆匆吃飯,邊翻手機邊問:“晚上我要和王總他們喝酒,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我不太舒服。”阮枝平淡回答。

“你這段時間怎麼總說不舒服?是年紀到了?”他笑了一聲,帶着點輕佻。

阮枝沒說話,手上剝橙子的動作一頓。

她看向陳夏,女孩正慢條斯理地盛粥,眼睫低垂,像什麼都沒聽見。

可阮枝知道,她聽見了。

飯後,陳建川出門了。

門剛關上,屋裡安靜得隻剩風聲。

阮枝站起身去洗碗,陳夏卻在她身後低聲說:“你讨厭他嗎?”

她一愣。

“我知道不該這麼問。”陳夏垂着眼,語氣卻極輕,“但我還是想知道,你讨厭他嗎?”

阮枝的背影明顯僵了下,手指下意識收緊。

陳夏望着她,忽然靠近一步,将那盆綠蘿端下來,細心剪去一片枯黃的葉。

阮枝沉默地站着,洗碗池邊的水流還在嘩嘩作響,仿佛替她拖延了回答的時間。

半晌,她才低聲問:“……那你呢?你不愛你爸爸嗎?”

陳夏沒有擡頭,她正低着頭,仔細地剪着綠蘿那片半黃的葉子。

“我不确定。”她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小時候他總不在家,偶爾回來了,也隻是把我交給媽媽,然後自己在一旁休息。”

陳夏頓了頓,把剪下的葉片輕輕丢進垃圾桶,“後來我媽死了,他就更少跟我交流了。給我換了個學校,換了套房子,他不了解我,就像我不了解他。”

說着,她又慢慢擡起頭,看着阮枝的側臉:“你呢?”

“你愛你爸爸嗎?”

阮枝怔住了。

仿佛她一下子回到了十幾歲的那個冬天,母親攔在她面前,拿着一把菜刀,聲嘶力竭地沖着喝醉的男人吼着滾出去。

而她,隻能躲在角落,抱着發抖的貓,縮成一團。

阮枝喉頭動了動,沒說話。

陳夏看着她,輕聲說:“……所以我才問你讨不讨厭他。”

“如果你不愛他,那就别勉強自己留在他身邊。既然心裡不喜歡,何必委屈自己順從世俗的選擇。”

她語氣輕,卻像水面下的冰層,克制又鋒利。

“你不欠任何人什麼。”陳夏說,“阮枝,我倒希望你能自私一點,别太心軟。”

那一瞬,阮枝忽然覺得胸口發緊,像有什麼舊事在心口翻湧——

她曾經是那個被母親忘記的女兒。

而眼前這個女孩,也在母親死後,被另一個家庭忘記了。

她們彼此都不是完整的。

可那種殘缺,卻讓她們在對視的瞬間,産生一種深深的共情。

綠蘿在暖光下搖晃着,剪過的葉子邊緣還帶着一點新鮮的汁液。

“你養得很好。”阮枝輕聲說。

陳夏沒擡頭,隻是淡淡地應了一句:“嗯,我早就學會了怎麼養綠蘿。”

頓了頓,她又輕聲說:“我也想學會怎麼對你好。”

阮枝怔住。

那句“你好”太輕,太缱绻,像一根透明的絲線,從綠蘿的根纏繞進她的指尖,又悄悄纏繞進她的心。

她本該拒絕,可心跳微亂。

阮枝忽然想起昨夜拒絕陳建川靠近時,那種本能的抗拒感,是不是也源于——

她早已在這個家之外,找到一處比婚姻更溫柔的寄托。

隻是這一份寄托,錯得太沉,也太深。

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呼喊聲,叫着陳夏的名字,聲音清脆又急促,把阮枝的神思驚散。

陳夏從房間裡探出頭來,看了她一眼便快步走到陽台。

樓下是她的高中同學兼死黨林瑜,穿着短裙和運動外套,活力十足地喊了一聲:“夏夏!不是說好今天陪我去看展嗎?我特地跑一趟,别給我爽約啊!”

陳夏“哎”了一聲,“我換雙鞋就來。”

她轉過身,目光與阮枝在空中短暫交會。

那一刻,阮枝突然意識到,她從來都不是陳夏的世界唯一。

可偏偏,她已經習慣了那雙眼睛溫柔地落在她身上,習慣了那個女孩走近自己時,輕聲喚她一聲“阮枝”,仿佛她們是同齡人。

可事實是她們之間隔着十幾年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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