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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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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霜重露寒。

甯國府祠堂内燭火搖曳,青煙缭繞。

賈葳一身青色獬豸補子棉服,外面是狐裘鶴氅,對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深深三拜。

尤氏強忍着淚,将一個滾燙的鎏金小手爐塞進他懷裡:“茂兒,千萬保重身子,藥都在後頭車上了……”

賈珍閉門未出,賈蓉神色複雜地站在一旁,最終隻擠出“保重”二字。

辭别母親與嫂嫂,賈葳帶着東南西北四個貼身小厮,以及須發皆白卻執拗要跟去“替老國公爺看着點哥兒”的焦大,登上了府門外等候的馬車。

焦大抱着馬鞭,渾濁的老眼掃過那八位如同鐵鑄般沉默跟随的玄衣内衛,哼了一聲,坐上了車轅。

朱雀門外,旌旗獵獵。

水沚一身大紅曳撒外罩玄色大氅,跨坐在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上,身姿挺拔如松。

他身後是兩百名甲胄鮮明、肅殺之氣凜然的親兵衛隊,鴉雀無聲,隻聞戰馬偶爾的響鼻。

見甯國府的馬車駛來,水沚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策馬迎上。

“賈禦史,時辰正好。”他目光掃過賈葳蒼白的臉,落在他懷中的小手爐上,笑意更深了幾分。

賈葳微微颔首:“有勞殿下久候,出發吧。”

車隊啟程,蹄聲踏破京郊清晨的寂靜。

剛駛出城門官道不遠,水沚便勒住馬缰,翻身下馬,幾步走到賈葳的馬車旁,不由分說掀開車簾鑽了進去。

“殿下?”賈葳蹙眉。

“孤有要事與賈禦史相商,機密。”水沚一本正經地對車外道,目光卻瞥向車内侍立的小東和小南,“你二人,去後面那輛車上。”

小東小南面面相觑,看向賈葳。

賈葳無奈,隻得微微點頭。兩人隻得躬身退下,馬車内瞬間隻剩下水沚與賈葳二人。

車廂内空間驟然顯得狹小。

紫檀木小幾上熏爐吐着淡淡的安神香氣,勉強驅散着深秋的清寒。

水沚臉上那副端方持重的神情瞬間褪去,如同卸下面具,他毫不客氣地緊挨着賈葳坐下,一條手臂極其自然地就環上了賈葳勁瘦的腰身。

“你?!”賈葳身體一僵,想也不想屈肘狠狠向後撞去。

“唔!”水沚悶哼一聲,手臂卻箍得更緊,非但沒松開,反而将下巴擱在了賈葳單薄的肩上,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後,帶着幾分誇張的痛楚和委屈:“下手真狠……茂哥兒,孤身上有傷呢。”

賈葳用力掙了一下,紋絲不動,冷聲道:“殿下自重!請放手。”

“真疼……”水沚的聲音帶着點誇張的委屈,手卻在那腰側流連摩挲,“孤沒騙你,昨兒下朝回去,就被太子殿下踹了一腳,正中心窩子。”

賈葳動作一頓,側頭看他,眼中滿是狐疑:“太子踹你?你二人皆是陛下皇子,他有何資格對你動手?”

“皇子?”水沚嗤笑一聲,帶着濃濃的自嘲,“茂哥兒,你生在公侯之家,錦衣玉食,哪裡知道深宮裡的龌龊。我娘就是個養蜂女,生下我沒多久就失寵了,連個名分都沒掙上。我出生在王府最偏僻的柴房邊上,那些太監宮女,看我們母子失勢,克扣飯食是常事。冬天連塊像樣的炭都沒有,餓得眼冒金星,凍得手腳生瘡……”

他微微偏頭,撩起鬓角一縷黑發,将耳後一道寸許長、顔色淺淡卻形狀猙獰的舊疤露給賈葳看:“喏,這是七歲那年,太子……哦,那時還是皇長孫,他養的惡犬撲我,我躲閃時被假山石棱角刮的。他就在旁邊看着笑,說我活該,賤人生的就該被狗追着咬。為了口吃的,我給他當馬騎,學狗叫,什麼都幹過……”

賈葳的目光落在那道舊疤上,清冷的眸子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他并非完全不信,水沚幼時處境艱難,在京中勳貴圈子裡并非絕密。

隻是……他擡眼看向水沚近在咫尺、帶着幾分刻意賣慘神情的英俊臉龐,心中那點剛升起的不忍瞬間被警惕壓了下去。

他心疼的是那個在深宮掙紮求存、無依無靠的孩童,絕非眼前這個逮着機會就對他動手動腳的混蛋。

賈葳别開臉,聲音恢複冷淡:“殿下幼時不幸,令人唏噓。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殿下貴為皇子,手握重兵,太子殿下即便不滿,又如何能随意鞭打于你?”

水沚一直等的就是這句。

他等的就是賈葳問出“為什麼不躲”。

他臉上那點刻意裝出的委屈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陰郁,聲音壓得極低,帶着一種粘稠的寒意,緊貼着賈葳的耳廓響起:“躲?孤怎麼敢躲?”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毫無溫度、近乎殘忍的笑:“孤那苦命娘的骨灰壇子,還穩穩當當地供在東宮佛堂的地藏菩薩座下呢。你說,孤能躲到哪裡去?”

賈葳猛地轉頭,撞入水沚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那裡面沒有了慣常的戲谑或暴戾,隻有一片冰冷的、壓抑的、仿佛能将人靈魂都凍結的黑暗。

“什……什麼?”賈葳的聲音帶着自己都未察覺的微顫。

他實在無法将“骨灰被控”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與眼前這個桀骜不馴、殺伐果斷、宛如兇獸般的男人聯系起來。

水沚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卻毫無溫度:“很意外?覺得我這樣的人,不該有這種軟肋?”

他靠回車廂壁,目光投向晃動的車簾縫隙外飛速倒退的枯枝,語氣帶着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我娘雖然命短福薄,可她是這世上唯一真心實意待過我的人。她走的時候,我才八歲,連給她守靈都做不到。那壇子骨灰……是我在這人世間,抓住的最後一點念想,是她存在過的唯一證明。太子……他太知道怎麼拿捏我了。用這個,我就得乖乖回去挨他的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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