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這就夠了,不用帶這麼多,我每旬不是還回來嗎?”看着常夫人又開始要收拾過多的衣服物品,常瑜趕忙制止了她。
“現在你是要住在國子監了,不比之前在你夫子那裡,以後阿娘也不方便去看你。”
“那也沒關系的,有事我讓珍珠回來找您或者夫子,況且一般的東西國子監裡肯定都是有賣的。”常瑜好說歹說總算沒讓常夫人把家裡的備用衣服都搬空了。
收拾好一切,一家人準備一起送常瑜上學,常夫人和常瑤她們坐車,而這次常瑜則和常思遠一樣都騎着馬。想着以後總會用得到,她早早就和常夫人學會了騎馬。
現在的常瑜與慶祝宴那天一樣,沒有穿着小娘子的衣服,反而穿着國子監學子們統一的白色深衣,又因年齡未到,未着幞頭革帶,隻将頭發用發簪高束于頂。
她雖然隻有一米七,不如常思遠那般高大,但身材比例極好,身形又挺拔,臉上沒有什麼忸怩姿态,神情頗為恣意,加上一雙已經長開的鳳眼,一笑起來淩厲又不失情意。
騎着馬在門口等阿娘阿姊的時候,路過的娘子們都忍不住多看了常瑜幾眼。一旁的常思遠都被連帶地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倒沒覺得什麼,看到了還會對着娘子們點頭示意。
至于常大人,他和大晏其他父親一樣,不必出現在這種場景裡,倒也讓他自己松了一口氣。
一路上,離國子監越近,路上的車馬越多。索性大晏的主路極其寬敞甚至到達百米,不然肯定得堵上個半天。
而車裡的常夫人不放心在外面騎馬的常瑜,隔三差五就掀起車簾看看她,惹得附近車馬上的人也看向常瑜和常思遠。不過常思遠是僵硬着後背,臉也越闆越緊,而常瑜則是不斷回視,越笑越燦爛,又逗笑了不少小娘子。
見狀常夫人心中的擔心也少了一些,不再那麼緊張,自己的女兒果然是個從容不迫的。
随着靠近國子監,幾乎都不用她們自己趕車馬了,跟着人流車流,大家相互簇擁着到了國子監附近。後面也不是常夫人她們能進去的地方,于是常家的車馬便停住了,仆童婢子們和其他學生家的一樣,匆匆忙忙地給主人搬運各種東西。
而常瑜則告别了自己的家人,帶着同樣是男裝打扮的珍珠,去找負責報道的四門學助教。
等她到了地點,發現這裡不出意料的也已經聚滿了學生,心知自己不怎麼受待見,她也不打算現在出什麼頭,于是就和珍珠安靜等着助教安排,順便隐蔽地觀察着附近的一些學子們。
不過她自己的身高在這群十三四歲的學子中也算得上中等偏上,加上挺拔的身姿,她不出聲大家就沒想她是那個常家的小娘子,而她垂着眼掃視周圍也不甚顯眼。
隻見她周圍的學生們也基本是帶着一個書童,由着書童跑來跑去辦各種事宜。于是她也将一些來來回回的瑣事交給了珍珠,并叮囑她不必緊張,凡事有她。
珍珠因為常瑜要考科舉,她以後也必然會跟着常瑜做事,這些年沒少受到紀夫人和常夫人的訓練。她本性就機靈,一番訓練下來,倒也與常在外面跑的一般仆童沒有什麼區别。所以今日常瑜才敢放她在這麼多人的地方做事,并不怕她掉鍊子。
過了一會兒,處理好雜事的珍珠找到常瑜,帶着她走最後的手續,到以後教她的博士那裡報道确認。之後常瑜就與珍珠兩人進入了國子監在大長公主授意下新開的一個小園子裡,這就是她之後的宿舍了。
本來國子監隻有郎君們,并不适合常瑜住進來,甚至還有博士想以此為由拒絕常瑜在國子監住宿。
但還沒等其他人對此事表态,大長公主就去請了一道旨意,說既已有女子入學,難免日後還有其她女學生,不如直接另辟一處女子宿舍,以後再有女學生也能直接入住了。這下直接把其他人的嘴給堵住了,雖然是為了公主自己的女兒鋪路,但也讓常瑜撿了方便。
一通折騰下來,她們終于将所有東西都安頓好了,夜裡常瑜躺在睡榻上簡直心力憔悴,“看來不管在哪裡,開學都不是個輕松的事啊!”
不過她也沒有因為緊張激動什麼的就睡不着,反而盡量早早就睡下了,畢竟第二日還有非常重要的拜師禮,是一定要保證精神飽滿的。
第二日一大早,常瑜和珍珠便早早起來,按着在家中的習慣,洗漱完先是好好鍛煉了一番身體才吃了飯。
“娘子,馮月已經将今日拜師禮要用的束脩都按要求放好了,他還打聽了幾個博士助教的喜好。”
珍珠一邊為常瑜擦汗一邊說着今日的事,那個馮月是常思遠書童馮年的親弟弟,如今已經十五了,常瑜也需要一個在外面的跑腿,便将他一并帶了過來。
“一會兒讓他過來和我說一說,你再幫我把頭發重新束一下吧,别太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