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常大人還按照女兒說的,認真留心了整個解決問題的過程。而在圍觀過程中,他不小心說了常瑜給他的解決方案,還被水部的官員們采納了。
這讓他吃驚不已,因為之前常瑜也隻說都是自己的推斷,讓常大人隻當知識擴充的,沒想到他話趕話說出來後竟然被水部的官吏交相稱贊,說常大人竟有治水之能,回朝後要聯名舉薦常大人治水。
這可把常大人給吓了一跳,他不敢再随便開口,恐怕又被人當一回事,畢竟這都不是他自己的東西,再多說指定露餡了。而且他要是說了常瑜,也會将她提前暴露在朝廷之中,雖然常大人算不上聰明,他也下意識知道那樣并不是什麼好事。
有了合理又先進的技術提示,之後的治水便更為順利了,常大人說的“建議”都被采納,也讓他成了此次治水的功臣。
整整過了數月,年關将至,被外放治水的一行人,治水有了一些成效,總算是被召回了京城,官複原職。至于其中本就沒什麼大錯,外放後反而“治水有功”的常大人,還被升了職。
“這算什麼事啊,我自己知道我沒什麼才能,但在工部司也算兢兢業業,卻已經十幾年沒有升遷了。本以為這輩子都是工部員外郎,竟然因為治水有功給升了職,還是什麼水部司郎中,我哪會什麼治水之事。這分明是沒什麼人想幹,我又成了冤大頭!”
不得不說,常大人真相了,現在皇帝明顯有心治水,但這就是個燙手的山芋,沒人想接手。于是之前的背鍋俠,這次治水又确實有點功勞的常大人便成了最适合的升職人選。
于是他回來之後,便忍不住和女兒吐槽這次倒黴的升職。“我這半輩子官當的,好事從來趕不上,倒黴倒是總有我……”
“阿耶既來之則安之吧,這次治水成功了,眼下朝中暫時又不會立刻有大的治水之事。這個水部郎中您便先和上任一樣做着,至于之後,可做些無功無過的小事先應對一下。”
常瑜看着愁得直揪頭發的常大人,也不得不為他這不怎麼發達的官運感歎,不愧是工部萬年背鍋俠,不好的事都讓他趕上了。
不提常大人在工部水部司每天頭疼的日常,常瑜最近在國子監的生活倒還算是順暢。
雖然大家都知道水部司的官不好做,但常大人好歹算栖身五品紅袍官吏的行列了。而作為他的女兒,常瑜也總算被他帶着得了些便宜,比如她已經可以不用考試,便直升到太學。
隻是常瑜的兩位老師都不建議她這麼做,常瑜作為四門學學生,以她的能力,再有半年也能同感考試升級進入太學。她沒必要因為父親升官便急着離開四門學,讓現在的博士助教和太學的博士助教印象都不好。
到了年底,作為學生自然少不了各種讓人頭秃的考試。常瑜他們本來就一月考一場,在年底的一個月自然少不了本來就有的考試,還外加了一場大考。
“這次考教,諸位務必要重視,而且不得有徇私舞弊之行。作為年底大考,得優者可得官學嘉獎,得中者可過考核,得劣者,若已有三劣,則罷黜至雜學,諸位可聽清了?”
一如之前所有考試,監考的博士嚴肅地和學生們強調了大考的重要性和考試的各種紀律。
常瑜本來就對考試非常得心應手,加之這半年來有了都夫子和紀夫人兩人的指點,對現在的考試形勢和考試内容已經非常适應了。
感受到上官博士在自己身後看自己的策論,常瑜也沒有過多的緊張,按部就班地寫着自己的觀點。他們的考試已經和最開始的入學考試有了一些區别,從單純的貼文,增加了一些類似科舉考試的考核内容和形式。
但這次考試過後,常瑜第一次沒有得到優,而是得了個中上,雖然隻有一次中上并不會影響她升入太學,但還是讓學霸的常瑜有些介意。于是她找到了相熟一些的上官博士,想了解一下自己的問題。
“你這次策論文章做的不錯,條理明晰,言之有物,不過還是激進了些,實用性差了點。你一個娘子,怎得行文之風比好些小郎君的還要激進許多。你需得知道,許多時候許多事都是過猶不及的,不是激進就能更快完成目的。”
上官敏才拿着常瑜的文章略蹙着眉,他本人在朝中已算是先進派,比好多老臣要激進了不少,比如他對女學生,對治水,都持一種比較包容的态度。
常瑜聽到自己的文章被他評說激進,就已經知道了自己這次考試的問題所在。
她作為一個由現代穿越而來而靈魂,骨子裡還是帶着很難抹去的現代人的影子。有些在她看來理所當然的事情,在保守的古代人眼裡,已經是難以理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