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并不擅長詩賦,而且再努力也難有什麼提高,不如老老實實把策論文章好好修飾一下,或許能夠将總體成績拉高一點。至于前邊的貼經,應該都是自己已經掌握的,再有什麼變化,也隻是挖的空更刁鑽一點,容易讓人有思維誤區。”一邊喝着粥,常瑜一邊想着一會兒的答題思路。
其實這些思路在常瑜進入考場之前就已經思考過很多次了,不過她這樣做能夠讓自己持續保持思考,避免緊張。
咚咚咚,三聲鑼響預示着考場準備工作已經基本完成,就要發卷了。此時常瑜的午飯也已經吃完收拾好了,隻待拿到卷子開始答題。
“大晏十年鄉試正式發卷,所有考生做好準備!”随着主考官的一聲令下,考場的監考官開始挨個給考試們分發試卷。後面跟着考場的小吏,給考生們發放草稿紙。
常瑜的小隔間在中間的位置,過了一會兒也拿到了自己的卷子。雖然之前就有大體的時間安排,但是真的到考場上,還需要再根據不同試題的難易程度再進行細緻的時間安排。
這次考試的貼經并不是很難,都在常瑜背過的範圍裡,基本就是國子監主修科目,雖然四門學的學生們還沒有講到那裡,但是常瑜的幾位老師都已經給她講過了。
而貼經考試的模式和國子監入學考試時的貼文差不多,隻是名字稍有區别,都是将完整的經典内容挖空,考生來填空。當然了,鄉試的難度要比入學考試要難很多,比如入學的空還是按照大家的慣性思維挖的,給上句寫下句那種。
而鄉試的空,則有些打破了慣性思維,将一部分句子分割地不太好辨認具體是出自哪部經典了。不過因為常瑜之前就已經做了不少練習,隻要她按照記憶裡的内容來填,問題就不大。
于是常瑜先放下了貼經部分,将試卷小心地收好,又拿出了雜文詩賦的卷子。果然她一看到題目内容就頭大了,詩的部分是要求考生以花為題,以才為喻做七律詩,而賦的部分則要以器物為題作一賦,以物喻情。
寫花的詩大晏就有許多,可以說是已經被寫爛的的主題,而且還要以花喻才,更是大衆題材,非常難以寫的出彩。加之常瑜本人基本沒有多少浪漫細胞,雖然經過了都夫子和紀夫人的不斷教育,可還是與本身就有寫詩天賦的人差了一大截。
再說到賦,大晏的賦則要求辭藻華麗,又不失情意,也同樣不符合常瑜質樸銳意的風格。不過這次題目要求寫物,總體難度倒沒有那麼高,好歹讓常瑜稍微松了一口氣。
總體來說,不管是詩還是賦,常瑜都是短闆,這些題目她打算在另外兩項内容做的差不多了再搞,能應付上就行了。
最後常瑜拿出了第三項時務策文的卷子,看着上面的題目,她總算徹底放下心來。今年時務策的題目竟然是關于田壟分割的,而這個題目她早就已經和幾位老師琢磨了不止一次,心中有許多内容可以寫。
雖然田壟問題是老套内容,但按常大人所說,朝堂最近也一直有所争議,出現在鄉試題目自然也能夠理解,畢竟時務策時務策,時務自然往往是考場的風向标。
至于怎麼寫這篇策文,她一看到題目就有了成算。她之前的第一次中上的考試成績就來自她的田壟時務策,其他學生寫的都是另外平和的主題,唯有她挑了個有争議的,還曾因為行文激進而被上官敏才敏才教育,這波屬于賭到題了。
皇帝作為一國之主,他自然想要田地歸百姓所有,百姓有田種,朝廷秋季收有稅收才是最好的。
而封建大官僚大地主們,他們把持着許多土地,百姓成為他們的佃農甚至私産,為他們勞動,他們自然希望田地歸他們所有,而不是歸百姓所有。
作為一個考生,常瑜他們必須把握好一個度,既不能為了讨好作為官僚地主的考官們而得罪皇帝,也不能為了皇帝而得罪了其他官吏。考生們隻能在夾縫中找到一平衡點,既能給皇帝一個立場,表明自己也是為民為公,也得向官吏們表示自己并不是一個激進分子。
于是常瑜按着之前她和幾位老師打磨的内容,寫出了一篇比較中立稍偏于民的策文。其中闡述了常瑜作為讀書人,希望民有田,官有利,朝廷有稅收的思想和幾種具有一定可行性的政策假設。
作為一個隻是參加鄉試的學生,這些内容就已經足夠了,不管是考官甚至是皇帝,都沒有人想讓鄉試的學子能直接給出一個能立刻實施的方案。鄉試隻是對考生學識才華與政治素養的一種考查,看看他們能否有進一步的可能。
畢竟在大晏,學子們省試考中進士後還并不能直接做官,得等待铨選,更何況他們現在隻是鄉試考舉人。就常瑜所知,大晏的铨選難度和等待的時間在封建朝代中都算是能排得上号的,他們這些考生離真正的官場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也是因此,考官們對學子此時的立場也不會看得向其它朝代那麼重,畢竟某種程度上,從考生到官員不少人立場還會有所變化。所以,他們此時寫的文章偏向皇帝與百姓一點反而性價比更高。
在心中有所分析後,常瑜開始了正式答題。
她先拿出了貼經,認真地将卷子上的題目答案依次寫在草稿紙上,在都寫完後,她再将内容重新謄抄在答卷上。畢竟這個考試對卷面要求還是很高的,不允許出現塗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