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畫面上遊佚正在擦拭桌面,而後響起了幾聲門鈴,他擡起頭往門口的方向看,又回頭看了看電視的方向,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去玄關開門。
監控離得太遠,外面的聲音遲昱铎聽不太清,隻是感覺有好幾個人,但聲音都不高,内容都沒聽見。遲昱铎想了想,拿起手機撥通了保安亭的号碼。
保安亭的夜班人員語氣并不懶散,每個字每段語氣都帶着專業氣質,聽起來有很強的說服力。
“您好,這裡是保安室。”
“您好。”遲昱铎開門見山道:“我是15棟B604的住戶,遲昱铎。”
保安在電腦的系統中迅速查找,對上了遲昱铎登記的号碼才問:“遲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麼?”
“是的,請問昨天晚上八點半到九點半這段時間,我家門口的外來人員有登記信息嗎?”
“稍等。”保安那邊傳來紙張翻頁的沙沙聲,片刻後對方疑惑道:“不好意思遲先生,這段時間15棟并沒有訪客。”
遲昱铎愣了下:“确定嗎?”
“是的,我确定。”保安道:“每一位來訪人員都必須經過業主證明,我幫您看了,這邊顯示沒有登記在冊的訪客。”
“能查一下我家門口的監控嗎?”
保安卻有些為難:“如果想查公共區域的監控,您需要有正當的申請理由,請問您是家中有人員走失嗎?”
“不是。”遲昱铎頓了頓,問:“财物失竊可以查嗎?我的手表不見了。”
保安人員從善如流地接受了這樣的理由,遲昱铎出門去了一趟保安室,他目标明确,很快就在畫面裡看到了風塵仆仆歸來的遊佚,但直到遊佚出門還有他回到家,這段時間,他們家門口都沒有任何動靜。
保安見狀道:“遲先生,您如果想了解家門口的情況,或許您可以詢問一下旁邊的鄰居。”
“……”遲昱铎歎了口氣,“好的,謝謝。”
他們這邊的住戶不多,鄰居現在還在外地遊山玩水,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面。
遲昱铎眉頭緊鎖——不對。
他确實在家裡的監控裡聽到了其他人的聲音,可保安亭的監控卻沒有,說明被人動了手腳。
誰能在這樣的小區裡動監控,還讓遊佚一句話也不跟他透露呢?遲昱铎很輕易就能想到是誰。
他呼吸微促,情緒不僅有惱怒,更多的是緊張,他們到底跟遊佚說了什麼,才讓遊佚這幾天躲着他?
遊佚究竟知道了多少?
遲昱铎渾身發着抖,臉色蒼白,後背都是冷汗,整個人幾乎要抽搐起來。他渾渾噩噩地回了家,在玄關處調整了好一會兒才能神色如常。
沒人知道他有多膽戰心驚,因為在愛人的關系裡,每一個不誠實都将成為決裂的釘子,可他什麼也說不了。
平闆中的監控畫面還在播放,遊佚已經離開了,所以視頻裡黑漆漆的,隻有月光透過窗割出了輪廓分明的幾塊幾何形狀。
遲昱铎躺在床上,旁邊的枕頭還帶着遊佚的氣息,他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甲,兀自消化着今晚發生的事。
雖然可能是因為遊佚做了噩夢太缺乏安全感,所以臨時想找個人安慰安慰,明天醒來很大可能就要翻臉不認賬了……但遲昱铎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長這麼大以來,遊佚唯一想牢牢抓住的人,所以他小心翼翼,用盡了借口留在遊佚身邊,而今天是他第一次聽到遊佚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