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自顧自哼着,卻沒發覺他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大概喊了華衍四五聲哥哥,梁曼停下嘴,掀開眼皮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完了?”
華衍臉色蒼白。華衍呆若木雞。華衍一動不動。
華衍顫抖着張開嘴:“…”
對方雖然什麼也沒說。他卻分明聽見,她若無若無地一聲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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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隊人馬離開亳陽,浩浩蕩蕩繼續起行。
走一段水路又改換陸路。每到一處地方,早有當地官員恭恭敬敬地備好車馬糧草準備多時了。可是主子挑剔,總看不上,未免影響趕路,王青連夜又找人将王府馬車從裡到外收拾出來了。
晌午頭,他們在郊外一處荒山下歇息。
那個女子要如廁。自然不能讓王爺纾尊降貴地下車,王青便遠遠跟上了。
走了一半,王青見她揚手示意就在山坡後,他了然地點點頭。之後便老老實實地停下腳背過身去了。
按道理來說他該跟上去的,以免主子要看住的人趁機逃跑。可是這天王青駕車,總被馬車裡時不時傳出的聲音搞得面紅耳赤心慌意亂。
主子從未待女眷一同出行。而王爺治下嚴明,也從不許大家随意行歡作樂。雖說,王青也知道李富幾個背地裡有相好的。但他自小被選入皇宮,武藝有成便跟随華衍四處奔走。
他年紀不大,一心隻對主子忠心耿耿,所以并未對成家産生過什麼心思。因此更是經不起撩撥。
眼下這女子要如廁,他便背身站的遠遠,完全不敢有半分逾矩。
華衍下車來透透氣。老遠便見,王青和根孤零零的竹竿似的立在荒地上,周遭空無一人。
華衍大怒:“你在這站着幹什麼?她呢?你怎麼不跟上去!”
王青支支吾吾一陣,手足無措解釋:“…之前,我們一路都是這樣的,她沒有跑過…”
華衍懶得理他,匆匆提起袍子大步往坡下趕。果然,遠遠便見那女人已經跑了一半了,此刻正艱難地往坡下走。
他怕驚動對方,絲毫不敢出聲。華衍輕手輕腳急追狂跑,直到惡狠狠地将她撲在半人高的荒草中。剛提高聲量要喊人來幫忙,梁曼急中生智,抄起地上的牛糞一把塞進他嘴裡。
之後,華衍連滾帶爬邊跌跌爬爬邊瘋狂嘔吐,梁曼在後抓着牛糞提裙子拔足狂追。兩人又滾在草叢中翻滾糾纏胡亂撕打。
駐馬歇腳的幾人通通被王青叫來,準備助主子去拿人。可聽着山坡中回蕩着暧昧的男男女女低聲喘息,幾人又猶豫了,心照不宣地互看幾眼。衆人紛紛咳嗽幾聲,慢慢停下腳。
大家在坡上互相擠眉弄眼一陣,耐心在此等下了。過了許久,兩人灰頭土臉,滿身是草的過來了。
華衍吐出嘴裡的一根草,拿已染成土黃的袖子面無表情地又抹了抹臉。他一字一頓對衆人宣布:“王青。回府後,你以後就負責刷夜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