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話短說。”約翰湊到了圖拉真的耳邊，語速極快，完全沒有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結巴。

約翰的父親，一名正直的GCPD警員，當年并非死于意外。他掌握了政府官員私通黑手黨的證據，因此遭到了打擊報複，在一次火并中被暗算身亡。

兇手共有三人。一是直接動手的黑/幫暴徒，二是故意做局的腐敗警察搭檔，三則是在幕後安排了一切的涉黑政府官員——也就是現任的秘書長。

約翰在通過正常手段申訴無果後，走上暴力複仇的道路。他想方設法聯系上了謎語人，與其合作潛入黑門監獄，準備刺殺那名正在服刑的黑/幫暴徒。

謎語人可能隻是想在監獄裡留下一些謎題和紀念品，但那天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突然出現的圖拉真把謎語人、約翰的仇人外加無數服刑人員活活砍死了。僞裝成獄警的約翰有幸見證了全過程。

“父親死的時候我就發過誓，如果有人能幫我報仇，我會為他做任何事情。”約翰死死地咬住嘴唇，緊緊地握住了圖拉真的雙手，眼神中還透漏着一絲興奮。

“秘書長活不過今晚，但GCPD暫時還動不了。等我有了軍隊，該殺的一個也逃不掉。”圖拉真向約翰承諾道。

“我會耐心等待的。”

對話結束後，約翰還是不肯松手。圖拉真覺得他可能是因為即将大仇得報而過于激動，就也沒多管，直到傑森發現了這邊的事情并強行将他們分開。

“喂喂喂，你在幹嘛呢？”傑森護在約翰身前，又戳了戳圖拉真的胸口，“約翰是我們這裡長得最帥的小夥子，我可不能讓你把他給勾搭走了。”

“随便吧。”圖拉真不願和傑森過多争辯，低頭專注于享用自己盤中的美食，順帶思考找個什麼樣的借口把目标聚在一起開殺。

宴會過半，一部分人連飯都沒吃幾口，就已經百無聊賴了，另一些人反而吃得津津有味。這也是一個粗略判斷身份的好辦法——吃慣了山珍海味的腐敗分子往往會對簡單樸素的家常菜嗤之以鼻。

眼看現場的氣氛有些沉悶，作為宴會名義上的組織者，副市長戈登站上去說了幾個笑話。愛出風頭的秘書長随即接過話筒，又進行了一番慷慨陳詞。

演講的核心内容就是強調所謂的自由民主和程序正義，話裡話外都是在諷刺圖拉真踐踏法律的尊嚴。

對于這些腐敗的官僚來說，用輿論把政敵擠兌走的手段屢試不爽，可圖拉真隻會用槍來講道理。

“下面請容許我邀請市長先生上台說兩句——”秘書長做出了邀請的手勢，把話筒遞給了圖拉真，并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圖拉真沒有給對方看自己出醜的機會，平靜地接過話筒，說了一會場面話和客套話，随後便進入了正題：“在此我代表市政府宣布一項改革決定——

以後各機構将精簡為兩個部門，分别是日常行政部門和應急管理部門，請各位按照我提供的名單站好。”

對一名合格的政客來說，撒謊是必不可少的技能，圖拉真也是張口就來。日常行政部門，自然就是那些清白的人，而“應急管理部門”則是今晚要槍斃的。

聽到圖拉真的發言，全場一片嘩然。頭号反對者秘書長更是在台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他隐約地聽見了秘書長的“悄悄話”，似乎是在說“我們裝模作樣意思一下就行了，沒必要聽他的”。

“接下來我将與兩個部門的全體成員分别拍個合影，就當做是留念吧，謝謝各位配合。”圖拉真終于想好了讓兩撥人分開的理由。

在詹姆斯·戈登的組織下，“日常行政部門”的合影很快就完成了，圖拉真以“回去早點休息”的借口将他們全打發走了。

等“應急管理部門”合照時，約翰默契地走上前來，低聲對秘書長和圖拉真說道：“抱歉打擾一下，兩位先生。我這次帶來了幾個禮花筒，剛剛忘記說了。馬上合影的時候能允許我布置一下嗎？”

“禮花筒？拍照要禮花筒幹什麼？”圖拉真當然知道“禮花筒”究竟是什麼東西，但為了不引人懷疑，還是故意問了這麼一句。

“真是服了你們這群年輕人！趕快去弄吧，别再浪費我時間了。”秘書長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圖拉真，“抱歉，并不是在說您，市長先生。”

約翰很快就在現場的四個角落放置好了“禮花筒”。他的僞裝技術無可挑剔——改造後的崗哨機槍看起來确實和尋常的禮花筒沒什麼區别，就是體積略大并且多了個支架。

圖拉真找借口支開了芭芭拉和詹姆斯·戈登，然後就可以放心動手了。

“全部目标已到位，無關人群都已經離開。”隐形耳麥裡傳來了人工智能的聲音。

可就在這時，傑森再次成為了那個不穩定的因素。他說什麼也要和這些人一起拍張合影。

“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怎麼也算朋友了，拍張照都不行嗎？”

“當然沒問題,但我有事情要和你說一下。”圖拉真試圖将傑森拽出去，可力氣卻沒他大，傑森還是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

“除非你要向我表白，不然我是不會走的。”傑森雙臂環抱在胸前，開了一個風趣的玩笑。

“批準。”圖拉真果斷地回複道。

“什麼叫‘批準’？拜托，你能有點誠意嗎？你以前都是這樣表白的嗎？”傑森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微笑。

圖拉真再一次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死死地貼住了傑森的雙唇。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們的浪漫行為立刻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現在輪到傑森緊張了，他使勁推開圖拉真，用力拖着他向外走去，還不忘咒罵道：“這次我們丢人丢大了。”

圖拉真内心深處也覺得有些尴尬，但想到除了約翰以外應該沒有其他目擊證人能夠生還，随即也就釋然了。

“約翰已經安全。房間已被封鎖，全部目标到齊。”人工智能提醒圖拉真可以動手了。

圖拉真掏出了約翰給他的遙控器。

“這是什麼？你不會要送我輛豪車作為定情信物吧？你買得起嗎？”傑森不明所以。

“很快就會知道了，傑森。”

圖拉真連續按動三次開關。房間内傳來了一陣短促的機械摩擦的聲音，随後就是槍聲和慘叫聲。

從斷斷續續的開火聲可以聽出，約翰制作的崗哨機槍非常智能，并沒有一直無腦掃射，而是間歇性地尋找目标開槍。

沒過多久，房間内就再無聲響發出，圖拉真明白任務終于完成，長舒了一口氣。

還沒來得及慶祝，他就感到臉上重重地挨了一拳，牙齒都被打出去了一顆。

傑森·陶德将圖拉真放倒，憤怒地把他壓在身下。

“你真是個無藥可救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