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得陰戾,仔細端詳着手中的收據。
不然說他和秦寂有些相像呢,皆是生于高門大戶,年少有成,又有着相仿的性格。
可偏偏他們是天生的宿敵。
同時在這兩個人的手下謀取生存的間隙也是難上加難。
因為怕秦寂起疑,江虞特地過了兩天才前來複命。
太子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付了相應的酬金之後就讓江虞離開。
看着手上的酬金,這幾年她攢了不少,現在嫁入了親王府,每個月的月銀更是富餘,她的身上沒有什麼奢靡之風,吃穿用度都隻喜歡用普通的。
‘這些錢放在這裡亦沒什麼用處,倒不如找個地方花掉。’
江虞對着這一小箱的銀票犯愁。
錦雲刃,出任務時的男裝,還有她的私房錢都喜歡藏在床底,她總是會讓下人退下,自己收拾這些。
要想在京城立足,人脈必不可少,可她到如今,根本不認識什麼權貴。
那些在她花魁時期的客人們,雖說也是位高權重,但現在她當了王妃,就都對她進而遠之,畢竟,當今王妃曾給他們跳過舞,這段曆史,怕他們誰也不想提起,誰也都承受不起。
如此一來,就隻剩京城中的貴女們了。
可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要如何抓住貴女們的目光。
詩社,茶舍都是些司空見慣的手段,市場早就飽和了,自己也不擅長。
一想到擅長,江虞忽然有了一個新點子。
她善武,而京中女子大多對武藝知之甚少,若是有一個女子武行,那必然是吸引眼球的。
若是要吸引貴女,設施就不能模棱兩可,地段要優,樓房盡量的華麗。
這樣的地方,京中···景苑閣!
作為京城最富盛名舞樓,以上要求都符合,隻需要去和閣主商議。
說幹就幹,江虞立刻起身,前往景苑閣。
——
“你可知景苑閣在京中的位置,它不僅僅是舞樓,達官顯貴們宴請款待,商議要事都會在此,不是想開就開,想關就關的。”
江虞一将這個提議說出口,就遭到了閣主的拒絕。
或許是她思慮不周了吧。
閣主拍了拍江虞的肩,語重心長地說“你剛到這個位置,有很多東西不如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越往上關系越是錯綜複雜。”
對于上流社會,朝堂之事,閣主好像總是有自己的一番見解,江虞與她相識十餘載,對她依然知之甚少,隻是喚她閣主,甚至真名都不曾知曉。
江虞有些氣餒似的低下頭,但她不是一個會就此放棄的人。
“那一半對一半如何呢?”
深思熟慮過後,江虞想到一個點子,可以将這裡分為兩半,一半依然保持原樣,另一半,做女子武行,取折中之計。
将這個想法,告訴閣主後,閣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你為何如此執着于這個女子武行。”
江虞無聲的笑了笑,“既然到了這個位置,自然是要發展人脈。攬權了。”
“你以前可從不熱衷于這些。”
“是啊,人是會變的。”
與其說,那場宮宴改變了江虞,倒不如說,她本就不是什麼甘于平庸之輩,隻是一個契機,讓她深藏已久的野心暴露出來。
在長長的一聲歎息後,閣主默許了她的提議。
這個在她身邊長大的女孩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即使她知道,這可能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她也隻能尊重,有些坑,要她自己踩過了,才知道疼。
得到默許,江虞就開始計劃籌備。
一個武行,隻有她一個人可不夠,她需要人手。
江虞決定就從這些曾經與她工事的舞姬們入手,最先找的,一定是齊溫,她性格開朗,在這些女孩裡号召力很強。
她在景苑閣裡包了一個廂房,上了好酒好菜,就等着齊溫忙完。
景苑閣的人氣不如以前,于是傍晚,齊溫就推開了廂房的門。
“呦,這麼多好吃的,果然王妃就是不同凡響啊。”
“你少來。”
“看你這樣子,怎麼,有求于我。”
私下裡,她們不喜歡講究繁文缛節,兩個人斜着身子,把手擱在膝蓋上,以一個非常豪爽的姿勢席地而坐。
江虞擡手給齊溫滿上了一盞桂花釀,醇厚香甜的氣息彌漫在四周的。
“這件事可能會有些難辦,你可能會覺得我有些異想天開,我希望你們有一些人能習武跟我一起幹。”
聽到這話,齊溫愣了半晌,她是要幹什麼,需要這麼多人習武。正因聽不明白,齊溫給了江虞一個肯定的眼神讓她繼續往下說。
從建武行,到招攬貴女,江虞把與閣主商讨過的都全盤托出。
越是聽到後面,齊溫的眼睛瞪得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