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來吧。”
回頭,幾個士兵拖上來一個女人。
那女人頭發散亂,身上的衣裳看起來價值不菲,可十分破舊,反差極大。
江虞靠近看了一眼,雙腿就開始發抖,跌坐在地上。
這個衣衫褴褛的女人是她的閣主。
眼淚與不解的笑容一起迸發,她的手伸向身側的錦雲刃。
“什麼意思,你幹的?”
“是我。”
太子笑出了聲,像是很驕傲一般。
江虞早就知道太子與閣主有聯系,閣主當時忽然消失,怕不是就因為這個太子吧。江虞恨得牙癢。
站起身來,四周的侍衛立刻沖過來,把她摁在地上。
看着那衣衫褴褛的女人,淚水再次像決了堤的洪水留下。
閣主那麼一個優雅的人,現在落得如此,到底是吃了多少的苦。
她的眼睛眼睛漸漸沒有了光,絕望的注視着坐在高位的那個人。
“想幹什麼,用閣主威脅我嗎?”
“聰明。”
心像被人緊緊抓住,然後狠狠的砸向地面,碎了一地。一抽一抽的疼。
呼吸漸漸的不暢。
終究想攬權的報應還是來了,她沒辦法了,閣主是從小把她撫養長大,把她從破碎的生命中拉回來的人,她不能就看着她被折磨。
她可能注定要辜負秦寂了。
“要我幹什麼才能放過她。”
“當然是,忠于我。”
一句話,江虞一天内聽到了兩遍,現在聽到‘忠’這個字,隻是一陣陣的犯惡心。
她身上到底有什麼,為什麼他們都要忠于自己,别人替代不了嗎。
确實她現在的身份是“得天獨厚”的。
作為王妃,卻給太子做事,知曉大量情報,武功極強,但卻因為沒有後台,非常好被拿捏。
“我難道不是一直忠于你嗎。”
太子聽了這話,不屑的輕笑了一聲。
“那就證明給我看。”
一旁的侍女遞上一堆文書。
“以你王妃的身份舉報秦寂意圖謀反。”
江虞空出手翻閱着這些大小不一的紙張。
諷刺的是這些都是她自己用命換來的,如今卻用來威脅自己。
每翻閱一張,竊取情報時的場景曆曆在目,淚珠洇濕了這些文書。
她忽然發了瘋一般将手裡的紙全都撕碎。
可緊接着,另一個侍女又端上來一摸一樣的。
“撕吧,盡情的撕吧,這種我這有的是。”
腦中嗡的一聲,江虞眼前開始發黑,身體的知覺在慢慢消退。
精神巨大的沖擊讓她暈倒在地。
“擡走,送到···”
随着後一點迷迷糊糊的聲音消失在耳畔,江虞徹底昏了過去。
既然走了這條路,那就要,走下去,隻能擯棄個人情感。可無論選了那一邊都是把情感标了價碼。
她感覺自己是絕望的。
再次醒來,自己是在親王府的床上,但這不是自己的房間,是秦寂的。
秦寂不在,江虞不敢想,太子把昏迷的自己送到親王府時,秦寂會是什麼樣子,什麼表情。
現在,自己就要背叛他了。
她在自己的袖子裡發現了那些文書,應該是太子放進來的。
江虞心如死灰,若是她按照太子所說都做了,他應該會放過閣主吧。
她走出房間,在親王府轉了一圈,還是沒看見秦寂,今日不上朝,他應該是故意避着自己的。
遠處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崔月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夫人,宮裡來的诏令。”
宮裡來的?江虞把那诏書打開一瞧,是皇後宣她今日進宮,沒有标明時間。
仔細一看,竟然隻宣了她一人,沒有秦寂,這個節骨眼上,皇後有什麼事。
江虞仔細盤點了一下,自己現在受太子威脅,被迫站在太子那邊,而皇後是太子生母,應當是與太子站在一邊的,難道這次皇後是想再威逼她一番。
總之,可能沒什麼好事。
不過江虞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好在意的,她能失去的都失去了,從小養她的閣主被人當作威脅自己的籌碼,而自己要辜負别人的真心。
想到這裡,酸澀感又湧了上來。
隻可惜,他愛錯了人。
江虞換了套華麗的襦裙,帶上了最名貴的發簪,視死如歸地上了去宮裡馬車。
她的未來,究竟會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