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先去丹房呀?”奚緣問,給她準備禮物的話應該在丹房努力吧?
“我聞到了焦糊的味道,”沈惜玦不假思索道,“所以他們現在應該在藥廬試圖搶救一下。”
果不其然,沈惜恒在藥廬裡忙東忙西的,她弟弟在病人休息的床上呼呼大睡。
“死了?”奚緣小心翼翼但不太禮貌。
沈惜昔上前去探了探鼻息:“很遺憾,并沒有。”
沈惜恒跟她們打了個招呼,才哭唧唧地坐在另一張病床上,捧着藥碗給自己上藥。
“怎麼弄成這樣了?”作為沈家這一輩的大姐,沈惜玦覺得自己有必要關心一下同輩們的身體健康。
“就,我和師弟想着給元寶準備個生日禮物,”沈惜恒碰到傷口,疼得臉都皺起來了,“但是陳浮告訴我元寶試了沒什麼用。”
“我們就想着難道要送她用不了的禮物嗎,怎麼看都得臨時抱佛腳改進一下吧,然後我們昨晚就去丹房了,”沈惜恒歎氣,“中途因為配方問題我們彼此之間還起了一點小沖突。”
小沖突嗎,奚緣看向除了生死一概不知但躺得很安詳的沈微。
沖突大點他是不是得埋了。
“别看他啦,”沈惜恒理直氣壯,“那又不是我幹的!”
“放心,”沈惜玦颔首,“不會誤會你的,你的修為還不能把老四打成這樣。”
可惡啊,沈惜恒聽了怎麼感覺更難受了。
“那怎麼做到的呀?”奚緣問,她記得他倆當醫修總有些小巧思,所以提出一個猜想,“你們後來試藥的時候出問題了嗎?”
一口下去沈微直接暈了倒也正常。
“那倒沒有,”沈惜恒尴尬一笑,“是我們第八次煉藥的時候,丹爐炸了。”
奚緣:“……”
“這還不算最痛苦的,”沈惜恒抹了把臉,可能本意是想抹去眼角的淚珠,但執行起來時忘記拖手套了,所以一臉藥渣,看上去有些滑稽,“痛苦的是後面八次改良還不如第一版效果好……”
那确實很痛苦了。
奚緣從大姐懷裡跳下來,給她送去毛巾。
你的痛苦我懂得,你的臉蛋記得擦。
沈惜恒接過毛巾就去打水擦臉了,奚緣的臉也沒被放過,被沈惜昔把她抱回去狂捏,一邊捏一邊往外一沓一沓地掏符紙。
“元寶乖乖的,捏一下給一沓哈。”沈惜昔笑得很不懷好意,不知道模仿的什麼人。
奚緣總覺得下一秒她就要指着自己說“我是大富婆,這是我包養的小白臉”了。
沈惜玦翻動那些符紙,也笑了:“這麼大方啊,你這幾個月畫的都在這了吧?”
“是啊是啊,”沈惜昔抱着奚緣去摸,“這是引雷符,這是烈火符,這是火雷符……”
她撚起一張火雷符往外一扔,隻聽“轟隆”一聲,伴随着某些器具碎裂的聲音。
以及沈惜恒崩潰的喊叫:“我隻炸了一個丹爐為什麼扣我兩份錢!”
威力好大啊,不管在哪個方面。
“咳,”沈惜昔往三妹的賬戶裡劃了筆錢,若無其事地教導奚緣,“有人欺負你呢,你就拿着這些往他身上扔,别的沒有,姐姐這裡符還是管夠的哈。”
“元嬰以下都管用的。”她補充道。
“好哦。”奚緣點點頭。
“到我了是不是?”沈惜玦也取出禮物,她準備的就沒有那麼花裡胡哨了,是一個腳環,她俯身給奚緣戴上,“我們初遇那裡的習俗,算平安鎖吧,希望元寶平平安安。”
“好耶,謝謝姐姐。”奚緣晃晃腿,金環上的裝飾叮鈴作響。
“我呢我呢?”沈惜昔湊上來,狀似吃醋,“不謝謝我嗎?”
“謝謝二姐姐!”
……
這邊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的,以至于沈微醒來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啊,好耀眼,好幸福,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一定是他沒睡醒。
于是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地方,他翻了個身,又閉上了眼睛。
但其實在另一個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地方,奚風遠獨自站在沈玉妖家門口。
“人呢?”他對着空蕩蕩的房子,“不是說回家了?”
别人也就罷了,他的徒弟呢!
徒弟沒有,大姐的消息發過來了——
“來都來了,收拾一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