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昔還挺敏銳,在沈微第二次翻身試圖換個舒服姿勢裝睡時,她就把人拽過來了。
“果然醒了啊你這家夥,”沈惜昔眉眼彎彎,像一隻狡猾的狐狸,“好不容易見姐姐們一面,别裝死。”
沈微很做作地歎了口氣,緩慢挪到姐姐身邊,作為一直生活在姐姐們陰影下的小孩,他最怕的就是過年。
畢竟是這一輩唯一在家的男孩,在一個女男平等的家族裡,被特殊對待是正常現象。
具體表現為有一點陰招全使他身上了。
沒想到師妹過個生日能讓大家聚在一起,讓他重溫噩夢。
說到生日,他取出一個玉瓶扔給窩在姐姐懷裡看熱鬧的奚緣:“一點小玩意,師妹拿去玩。”
奚緣眨眨眼,香香的,應該是好吃的吧?
她當即擰開塞子就要往嘴裡倒,可惜沈惜昔自己也是個混世魔王,對妹妹的動作早有預料,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隻是順便的事。
見危機解除,沈微松了口氣,才說:“想整人的時候再用,吃下去有可能拉肚子,睡不醒,分不清方向……隻能持續十二小時。”
“那麼正面作用是什麼呢?”奚緣的眼裡全是求知欲。
她才不覺得沈微會煉一個隻有副作用而且副作用不可控的藥,明顯是原本想做别的,可惜天不遂人願。
“啊,”沈微撓撓頭,不太好意思道,“提升一段時間五感。”
“一段時間?”沈惜昔追着殺。
“一分鐘……”沈微讷讷。
一分鐘的正面效果對上十二小時的負面效果嗎,奚緣誠懇建議:“你下次還是咬死了說做出來就是整人的吧。”
不然也太丢人了。
眼瞅着弟弟要哭了,沈惜昔也不好問他提升五感能提多少,這實在是他的傷心事,戳弟弟傷口,不好。
倒是沈惜恒陰陽怪氣:“喲喲喲,還準備了别的禮物呢,怎麼不見你檢讨書也準備兩份啊?”
“檢讨書哪裡來的啊,”沈微也陰陽怪氣,“要不是你抄的時候名字都不改,我們能再被罰一次嗎?”
真是和諧的一家,奚緣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冷汗,慶幸自己的檢讨是親手畫上去的。
隻需要接受陳籁疑惑的提問,畢竟她也看不太懂。
……
時間還早,奚緣偷偷看了一眼,娘親和沈師叔明顯還有很多東西要談,大人是這樣的,每天都有操心不完的事。
剛好陳浮打聽到有熱鬧看,她本人去不了,沈惜恒接到消息便提議大家一起去。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找了個能看清廣場的位置,擺了一桌瓜果小食,進行一個光明正大的偷看。
奚緣的在場五個人裡唯一一個需要望遠鏡的,奚風遠曾經感歎在修仙界這玩意到底有什麼用啊,但目前看來隻能說每一個看似沒用的煉器産物都會找到它的歸宿。
果然,就算是垃圾也能遇到愛撿垃圾的。
“所以是什麼熱鬧呢?”奚緣往廣場望,可能因為是上課時間,人并算不多,她左看右看,也不覺得能看到些驚天秘密。
沈惜玦凝視着進宗必經之路:“應該是來參加你生辰宴的。”
雖然說宗門十年一度的大比也快開始了,但前面有奚緣這個超級仙二代壓着,别的地方來參加大比的應當還沒能在宗門裡随意溜達。
奚緣挺好說話,不代表來慶賀她生日的大佬也好說話。
“哦。”奚緣似懂非懂。
他們等了一陣,才見到第一個氣質不凡的人。
那是一個女人,紅發如瀑,身邊漂浮着一樽黑紅色的棺材,奚緣隻是遠遠望了一眼,那攝人的金瞳便毫不猶豫地瞥過來。
奚緣十分确信自己和她對上了視線,那女人停下腳步,沖奚緣眨眨眼,然後在她驚恐的目光中打開了棺材蓋。
“她的意思是再看就把我裝進去嗎?”奚緣戰戰兢兢。
“不是哦。”帶着笑意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奚緣遲疑地擡起頭,就見紅發女人已經站在了她面前,正俯身笑眯眯的盯着她。
金瞳一眨也不眨的,像盯上獵物的冷血獸類。
在奚緣下意識的道歉前,那個女人的手指已經抵上了她的唇:“道歉的話就算了,你可是壽星,壽星擁有最大的權力。”
“但是身邊沒有大人的時候,可不要亂看。”她提醒。
如同她悄無聲息的出現般,她又如煙一樣消失了。
四周的空氣才終于流通一般,奚緣聽到大家松了一口氣的聲音,她後怕地拍拍胸脯,也不敢再看什麼熱鬧了,催促着姐姐們回家。
沈惜玦也是面色凝重,她跟在長輩身邊十多年,确實沒見過今天的情景,那些人就算再不快,也會給她家裡人面子的。
“是魔族……”沈惜昔皺眉,“她給我的感覺,和姓陸的好像。”
“回去吧。”沈惜玦沒對來者的身份發表看法,她抱起奚緣,隻是下定決心要更努力地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