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不會說話,劍隻會左右晃動。
啊,這個動作,是不行的意思呢。
你不行就換一個行的,奚緣把劍按在桌面上,轉頭對師父說:“我覺得這劍不适合我,你看看,我穿的一身粉白,多可愛,怎麼能用這麼邪氣的劍?”
奚吾看了眼害師妹受傷的劍,又看了眼寶貝師妹,想着事已至此先讓師妹開心點:“現在好像流行反差感?元寶用這個劍,就更顯得可愛了!”
“也更像一個壞人了……”陳浮幽幽道。
還是那種不知道過了多少年的老怪物,特地扮嫩騙人,實際上一看劍就知道手中鮮血無數。
不過奚風遠早有準備,他從儲物戒取出一個錦盒,踮起腳放到桌面上,催促着奚緣打開。
奚緣拗不過她幼年期更顯幼稚的師父,也好奇他準備了什麼,就半推半就打開了。
是劍鞘。
粉色的劍鞘。
人怎麼能做出這種東西呢,奚緣看得眼前一黑,突然感覺前世與今生重疊在一起,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穿也穿不完的粉色衣服。
奚風遠并未察覺到徒弟的情緒,異常得意地叉着腰:“燈燈給你準備了好多劍鞘,我一看,沒有粉色的,那怎麼行呢……你看,現在用上了吧!和你的衣服多搭啊!”
粉色的徒弟!就要用粉色的武器!
陳浮湊到奚吾旁邊,一隻手半掩着嘴笑道:“更像老怪物了,還是扮演能力不行的。”
芳齡十六的老怪物拿着劍鞘給他們的腦殼一人來了一下。
奚風遠捂住腦門不是很理解為什麼他也有份。
欺師滅祖!簡直是欺師滅祖!
他氣鼓鼓地離開了。
陳浮揉揉腦袋,湊到奚緣身邊,用剛剛在奚吾那邊的同款動作跟師妹說小話:“你師父是不是真把自己當小孩了?”
怎麼感覺智商被六歲時的奚緣同化了?
奚緣忙着把劍套劍鞘裡呢,這劍犟得要死按都按不住,聞言分心鼓勵她試試:“有可能,你體驗一下?”
陳浮說她的修為還不足以支撐自己返老還童。
沈惜恒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端着一瓶沒有标識一看就沒有生産許可的丹藥:“有的,姐妹有的,沈家出品必屬精品,首單優惠免費品嘗,來一顆!”
陳浮當即擺手說滾滾滾才不做你的小白鼠。
沈惜恒說桀桀桀你以為你逃得掉嗎,遂叫上弟弟把人按住硬是喂了一顆。
幾人自然是在開玩笑,但半推半就的結果還得陳浮自己承擔,最後現場異常混亂,抱着寬大衣服坐在桌子上的陳浮小朋友與捶桌狂笑沈惜恒一靜一動,套不進劍鞘憤怒悲鳴的奚緣與掩唇偷笑的奚吾一怒一喜。
以及無人在意的工具人沈微。
沈微說:“确實。”
……
劍随其主,都接受不了奚風遠的審美,最後拗不過它的奚緣從沈惜恒那裡順了一段繃帶,給它湊合湊合纏上了。
劍生如人生,不就是湊合嗎?
“現在是不是到了給劍起名環節?”陳浮一手攬着衣服,一手撥弄沒人要的劍鞘,要不是總有目光盯着她,她還挺想咬一口的。
說起來,上次她鼓勵奚吾給劍取名卻落得個早有名字的下場,這次必定要用自己的聰明才智為師妹取出一個絕世好名。
“這個啊,”奚緣舉起劍,說,“它叫龍泉鳴。”
可惡,怎麼又有名字!
失去名字建議權的陳浮把劍鞘一扔,氣鼓鼓地離開了。
“難道陳浮是對的?”沈惜恒拿出本子開始記錄,“隻要變小了,無論是主觀因素還是客觀因素影響的,智商都會回退?”
奚吾尋思着陳浮也元嬰期了,就算外表很小在歸一宗也不會出什麼事,也就沒追上去,當務之急是為師妹未來的日常生活做一下規劃。
“喬雨老師給我發消息了,元寶,她讓你準備一下升學考核,通過不了就得一直考……”奚吾猶豫着念出後半句話,“轉告奚緣,‘元嬰還升不上四年級,我丢不起這個人’。”
聽到不愛聽的消息,奚緣也氣鼓鼓地離開了。
沈微對他姐說:“也不盡然。”
也許年齡不是影響因素,奚緣才是讓大家智商回退的罪魁禍首。
……
托奚緣越級突破的福,歸一宗意識到元嬰還沒畢業實在是不合理且丢人的,遂大赦天下,把所有在上學學生的違紀記錄一筆勾銷,連呂耀華都能破例參加考核了。
時隔兩天,衛予安終于重見天日。
“所以說,暗殺師父這種事,你得悄悄做,萬萬不可在玻璃紙上公之于衆。”衛予安一副過來人的做派。
奚緣苦哈哈地補考核作業,并不是很理解她的做法:“先不說我謀殺師父圖什麼,就說你吧,大師兄寫好遺囑了嗎你就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