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們沒有主子。”被俘獲的護衛還是嘴硬。
謝嬰白冷笑一聲,“果然忠心。”
接着吩咐一旁的示竹,“帶下去吧。”
又命護衛将救出的女子帶了出去,謝嬰白微蹲在姜玉珍面前,“上來。”
姜玉珍略微錯愕,“不用,我自己走便是。”
謝嬰白卻是不聽,他拉過姜玉珍的手置于頸窩,又攬着姜玉珍的腿彎直接背到了背上,“這賊窩是讓你入了,那現在是不是也該聽句我說的休息休息了。”
“快睡會兒吧。”
姜玉珍無奈,隻得俯在謝嬰白肩頭,沉沉睡去。
這麼多年,除了祖父,就隻有這次,能在累了的時候,有人遞來肩頭。
待姜玉珍醒來時,夜色已黑,彼時謝嬰白已換好幹淨的寝衣靠坐在美人榻上看着奏疏。
見姜玉珍坐起,謝嬰白忙放下手中奏疏,倒了杯清茶遞到姜玉珍嘴邊。
姜玉珍拿過茶杯一飲而盡,随即開口道,“謝嬰白。”
“什麼?”
姜玉珍淡笑,“餓了。”
謝嬰白趕忙令下人傳菜。
知道姜玉珍這幾天的路途都不曾吃過什麼葷腥,未免腸胃不适,春茶隻端了一碗青菜瘦熱粥進來。
瘦熱粥滾燙,見姜玉珍着急喝過一口又耐不住燙給吐了出來,謝嬰白忙拿過瓷碗,舀起一勺粥來,吹涼遞到姜玉珍嘴邊。
姜玉珍乖巧喝下,心中卻在想着,自己怎麼突然就變得真和那些個閨閣小姐一樣嬌弱。
一碗粥很快見底,姜玉珍又命春茶盛了一碗,吃完被謝嬰白細心擦幹淨嘴後,姜玉珍重新倒在了床榻上。
真是好久沒有摸到過這麼舒服的床了,姜玉珍吃了兩碗粥好像力氣全都恢複了過來,徑直在床上翻滾。
謝嬰白獨坐美人榻上瞧見這一幕,微微側過臉來,瞧着床上翻滾的人兒。
似是猜到姜玉珍心中所想,謝嬰白莞爾,靠在美人榻後的牆壁之上,撐着腦袋細細欣賞着眼前一幕。
長發覆膝,轉過面來瞧見這一幕的姜玉珍忍不住心中暗歎,妖孽!難道這才是傳說中真正的禍水。
姜玉珍一時看癡了,直将心裡話說了出來,“謝嬰白,你真好看。”
謝嬰白稍顯錯愕,霎時反應過來,詢問姜玉珍道,“那除了好看呢?”
“嗯……”姜玉珍咽了咽口水,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猛地一敲自己的腦袋,說什麼呢,江意,莫不是出去了一趟就把腦子給吹壞了。
姜玉珍将腦袋重新埋進被子裡,“我困了。”
謝嬰白瞧着姜玉珍背脊後散落的青絲旁露出的一抹紅色耳尖,粲然不語。
許是昨晚睡了太久,今晨醒的也早,往日謝嬰白早朝時,姜玉珍都還睡的香甜,今日倒是也一同醒了過來。
謝嬰白本心驚于将姜玉珍吵醒,但瞧見姜玉珍的模樣,應是睡足了睡不着了,這才放心。
“自黎州城帶回的那些姑娘都在客房,你若是想見便去吧。不過……”
姜玉珍側坐在窗邊,靜靜等候着下文。
“記得用過早膳再去。”說完,謝嬰白披上外袍離去。
命侍女将那些姑娘們全都帶了出來,姜玉珍抱臂靠在廊柱下。
那些姑娘從謝嬰白帶人到來時,便就料到姜玉珍身份非凡,隻是,也沒人告訴過他們,姜玉珍是東臨攝政,臨仙君的夫人呀。
那些姑娘有些不敢說話了。
姜玉珍瞧出那些姑娘們的局促,站直行過一禮,“多謝諸位的救命之恩。”
無人敢應答,隻有絮兒自人群中鑽出,跪拜在地,“應當是我等感謝夫人大恩。”
其他人紛紛有樣學樣,學着絮兒跪倒在地。
姜玉珍命人将姑娘們扶起,又上前幾步将絮兒扶起道,“好了,那便不論什麼救不救了,就當是上天眷顧,令我們都能夠逃出那龍潭虎穴。”
姜玉珍見衆位姑娘皆露出喜色,失去了幾分拘謹,進而說道,“那你們就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有的姑娘忙俯身拜謝,在侍女的帶領下走出了君府,而有的姑娘卻怔愣在了原地,不知何去何從。
“你們不走嗎?”姜玉珍問。
有人站出答,“我們已經沒有家了,更何況,就是有家,也是回不去了。”
姜玉珍早已猜到,趕忙開口,“那你們可願意跟随我?”
人群中站在最首位的絮兒最先跪了下來,“自當願意。”
衆人紛紛跟随道,“奴等願意。”
命衆人退去,姜玉珍獨獨留下了絮兒。
牽着絮兒去到了自己的廂房,姜玉珍将絮兒按在了座位上,“絮兒,你現在可願同我說說,你。”
絮兒垂眸苦笑,“姐姐忘了?絮兒早說過了。”
“絮兒,沒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