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回回讨論了半個多小時,沈新喬搞不懂他們互相在堅持什麼,學生離校還是在校,真有那麼重要?
後面又談到白蘭的賠償問題,他大概明白了,白蘭家屬要求賠償15萬,學校不可能答應這個數字,李校長和梁主任的意思,五六萬差不多,白蘭家屬同樣不接受,每天擡着棺材在學校門口鬧,警察在做調解,目前還沒有結果。
會議開了兩個多小時,結束後李校長安排警察在學校繼續調查,沈新喬看了看時間快5點,可以直接下班,但他得回去跟任局長彙報會議情況。
梁主任叫住他,繞來繞去又兜了半天,沈新喬懶得費心思猜他用意,隻安靜的聽他抱怨。
怨李校長失職,把一個簡單的自殺事件鬧大,又怨白蘭家屬獅子大開口,再怨警察辦案不利,查的學校老師和學生都人心惶惶。
沈新喬淡淡地應付他,心裡在琢磨李校長估計要挨處分,他還有兩三年就退休了,如果這時候背個大處分降級,退休時估計待遇會有影響。
應付完梁主任出來已經五點多,太陽依然明晃晃讓人睜不開眼,熱氣未減,走出辦公樓兩分鐘他就出了一身汗。
“沈主任。”
沈新喬回頭,見楊林森從樓裡出來,邊走邊叫他。
他隻看了一眼,轉身繼續往前,像沒聽見沒看見。
“沈主任——”楊林森沒想到他徑直走了,加快步子追上去。
沈新喬也跟着加速,就差跑起來了。
“沈主任——”楊林森緊追兩步,大聲喊,“沈新喬,你給我站那!”
聽他腳步聲越來越近,沈新喬跑了兩步,拐進路旁小花園站定。
“你跑什麼?”楊林森追上來,臉上都是汗,不知是熱的還是急的。
沈新喬不吭聲,楊林森盯着他看,看着看着就笑了,“跑的還挺快,你跑什麼?”
“這裡有陰涼。”沈新喬瞧着大路上熱辣辣的陽光,懶得跟他解釋,難道要站在滾燙的水泥上說話,是不是傻?
楊林森眼神粘在他臉上挪不開,看他微皺的眉頭,看他緊抿的紅唇,驚歎這麼多年過去了,沈新喬竟然一點沒變。
九年前第一次見時他就很驚奇,一個男人嘴唇怎麼能紅的像花朵,擦了口紅一樣,那時候他二十多歲年輕還說的過去,沒想到現在三十多歲的了依然紅豔。
“好久不見,你好不好?”
沈新喬怕熱愛出汗,出汗後脖子過敏處像被蜜蜂蟄了似刺疼,他實在忍受不了,擡手抹了幾下,說道,“好久不見,還活着呢?”
楊林森聽了這話卻突然高興起來,眯眼笑得開心,“活着呢,為了今天必須得活着。”
他理着短寸頭,又是毛發旺盛的絡腮胡,早上剃的胡子現在已經冒出胡茬,濃眉大眼,五官硬朗,穿着黑短袖緊緊貼在身上,突顯出一身強健的肌肉,這樣的硬漢形象龇牙咧嘴像小孩子一樣快樂的笑,要多傻有多傻,一副智商欠費的樣子。
沈新喬不明白他傻樂什麼,不自覺就想開口損他,“楊警官找我幹什麼?”
楊林森不回答,自顧自地說,“前幾天你才過了生日,33歲了。”
沈新喬一愣,他竟然還記得自己生日,記得是多少歲的生日。
楊林森盯着他瞧,不解道,“33歲了,怎麼看着比九年前還年輕?”
“楊警官倒是憔悴不少。”沈新喬不客氣。
“是啊,我今年30歲了。”
“哦?我不記得了。”
手機在口袋裡響起來,楊林森掏出來接了,嗯了幾聲答應,估計是在催他過去,沈新喬挪了挪腳步,先行告辭,“楊警官忙吧,不打擾了。”
“把你手機号碼給我。”楊林森伸出手機,語氣特别理所當然。
沈新喬同樣淡定自若地撒謊,“不好意思,我沒有手機。”
口袋裡強勁的搖滾音樂響起,震的他大腿都麻了。
......
沈新喬瞪着楊林森得意的笑臉,小聲咒罵一句掏出手機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