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抱着大包小包的的東西看着圍在縣衙門口的人,聽着痛心疾首的哭聲,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事,擠進人群往裡看,原來是石老夫人抱着一身傷的嶽赢哭,皺眉腹诽:“這哭有什麼好看的?”
但又聽着旁邊的人小聲嘀咕:“我看着這嶽郎君啊也是受了無妄之災,好好的秀才功名就這麼被捋了。”
“可不是,我可聽别人說,他若今年下場必中舉人,可惜啊,家裡親人離世,守孝三年不能參加科舉啊。”
“哎,真是可憐啊,十年寒窗苦讀考取的秀才功名還被人給捋了。”
“石家真是作孽啊。”
“真是作孽,我前幾日還聽我家娘子說回娘家看見了石家的報丢的那個丫頭。”
“不是說人失蹤了嗎?“
“行了行了别說了,小心禍從口出。”
将幾人的談話都聽進去的杏花,想着嶽赢這名字耳熟,猛地想起石老夫人過壽宴那日笑得十分好看的郎君。
她這新店開業正好缺個賬房,這人原先還是個秀才,還逢人就笑,那笑模樣還特别招人稀罕。她咬了一口嘴裡的肉,眼睛瞬間變紅,開口就嚎:“麻繩偏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嶽郎君這麼有才學的一個人,怎麼就這麼倒黴啊,嗚嗚。”
衆人一驚,怎麼哪都有她?鐵成滿臉疑惑的看着抱着東西哭喊的杏花。
侯氏抹了抹眼淚看着一臉淚痕的杏花:“丫頭啊,謝謝你家大人出手相助,我和赢哥兒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就先走了。” 伸手把嶽赢扶起。
杏花抱着東西平移到侯氏面前,一臉委屈道:“老夫人您别走啊,留下來吃飯,到時候我讓人送您回去,實在不行在梅縣住一晚再走也成。”
侯氏神色尴尬:“我,我們就不吃了,家裡人該擔心了。”
杏花疑惑這石老夫人家裡一堆丫鬟仆從外,哪裡還有什麼别的親人了?難道是怕見到那狗官尴尬,也難怪她老人家坐牢那幾日可真是把林昭謙的祖宗十八代親切問候了個遍。
杏花把懷裡的東西遞給一旁的鐵成,親昵的挽着侯氏的手臂:“哎呀,老夫人,那咱們就不在裡面吃,我單獨請您和嶽赢吃。”
她又看着鐵成:“鐵成你也一起。”
抱着東西的鐵成尴尬笑笑:“我,我還是。”
杏花:“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跟嶽郎君孤男寡女在一起不是那麼回事,帶上你安全些,不然老爺那邊我沒法解釋。”
侯氏&嶽赢&鐵成&還有周圍的人:“……”
鐵成無奈的将東西遞給錢仗,錢仗給鐵成遞了個眼神意思是,哥,你還真去啊?
鐵成低聲歎氣:“我去看着點,咱們牢房可沒有空位了。”
錢仗接過東西:“我這就給大人送過去,順便告知他一聲。”
鐵成點了點頭。
“鐵成”杏花在後面催促道。
錢仗看了他們四人一眼,抱着東西急匆匆去找大人。
錢仗抱着東西敲了敲門沒人應,又抱着東西直奔驢圈,果然看到了大人。
他快步向前:“大人,杏花請鐵成和石老夫人還有嶽赢吃飯,鐵成大哥怕杏花再,”欲言又止。
林昭謙垂眸摸着富貴的鬃毛輕嗯一聲。
錢仗抱着東西湊近驢圈:“大人,這是杏花娘子買的東西。”
“放那裡吧。”
“是。”
錢仗把東西放在破舊的木凳上時眼睛偷看大人,瞧着他似乎有心事,未在多言,放下東西就走。
林昭謙看了一眼那鼓鼓囊囊的布包,又将視線移回,摸着富貴的腦袋,也不知在想什麼,眼裡寒霜一片。
人來人往的大街,鐵成看着面前兩碗面條,又看着杏花一副别跟我客氣的樣子,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杏花笑道:“嶽郎君剛出獄吃點軟和的好消化。”
面條兒拿着兩個空碗放到桌上道:“杏花你要的碗。”
杏花順手從兜裡掏出六枚銅錢遞給面條兒道:“再給我拿兩雙筷子。”
面條兒回身又給杏花拿了兩雙筷子。
杏花倒是熱情的将兩大碗面均勻的分到其餘的兩個小碗裡,自己和嶽赢是兩個小碗,鐵成和侯氏兩個大碗。
侯氏看着嶽赢面前的小碗想跟他換一下,正好面條兒将筷子拿過來看着侯氏要換碗的動作,好言勸道:“老嬸啊,看這郎君是剛出獄把,少吃些五分飽就成,吃多了身體受不住。”
侯氏一聽,收回了手,笑着說聲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