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洩完,回應他的隻有狹小空間裡的回聲。
自二人相熟以來,孫最沒對應溪發過一次脾氣,連小埋怨都沒有。
面對第一次鬧矛盾,應溪一時間陷入沉默。
蓦地,她嗤笑出聲,清明漂亮的眸子裡是不加掩飾的嘲諷:
“沒事,你多慮了。”
“宿舍真的馬上就要關門,再不回去會記過的。”
見還不放她走,應溪也稍稍服個軟,表示可以打電話或者視頻聊。
孫最推翻她的方案,拿出手機要幫她請假。
“一定要聽是吧?”
應溪被逼到了懸崖邊,心中一半怒火一半揪心,咬了咬舌尖下定決心:
“你喜歡我嗎?”
她又一次問了這個問題,隻是這次兩個人的關系已經轉變。
孫最不假思索:“當然。”
“你不喜歡。”應溪否定,手慢慢抓上車門。
還是那副平靜又冷淡的表情,語氣也沒有起伏,連眼睛裡都看不到傷心或者生氣:
“你要是喜歡我就不會在你那些朋友侮辱我的時候冷眼旁觀,就不會看不出他們對我的嘲諷,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問我達到自己的目的。”
應溪越說越想笑,後悔自己曾經情緒上頭做的決定。
呼出一口氣,她說出最後一句話,也是下了決心:
“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适,就這樣吧。”
這次她學聰明,快速打開車門跑出去,不給孫最一點可乘之機。
烤冷面攤主剛要開車回家,突然又覺得輕松,腳踩在油門不知道該走還是留下。
車内重歸安靜,孫最看着那個恨不得突破亞洲賽跑紀錄的背影,砰地一聲砸在方向盤,忍不住罵出口。
“大爺的,我成真孫子了。”
校門口的熱鬧逐漸平靜,夜市也收攤回家,堵塞的路面變得寬闊無比。
孫最一直坐在車裡。
手上的疼痛漸漸被麻木代替,撐着頭緊緊盯着校門口,思考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最後幹脆擺爛,找點别的樂子。
“出來,見面。”
啟動車子,孫最踩着油門離開校園,“來江邊别墅,我爸今天不在家。”
*
七點的鬧鐘準時響起,應溪彈坐起來關掉聲音,發出今天第一聲歎氣。
眼下青黑皮膚慘白,是睡眠不足的特征。
昨晚回來後心煩意亂,翻來覆去睡不着,爬起來做了套高考卷甚至更精神,就那麼熬了一晚上。
今天應溪上早八,收拾好東西後和林貝貝一起坐在了教室内想着老師還沒來準備打開手機玩一會。
剛打開手機就給她推送了一則娛樂新聞。
标題很吸睛:【金馬影後安迪深夜攜手素人男子入豪宅】
配圖是一張黑白照片,女生依偎在男生懷裡,對方用身體幫她護住攝像頭。
許是情人在眼裡出西施,化成灰應溪都能認得這是孫最。
和自己分手幾個小時後就和其他女子共度夜晚。
應溪想起昨晚他哄自己的場景,明明眉眼裡都是真心。
下一瞬她意識到安迪是影後,教出一個影帝不是輕輕松松?
她笑了下,把新聞軟件卸載。
任課教師中場要求學生簽到,應溪打開聊天軟件,發現多了十幾個好友申請。
[袁子昀:嫂子很抱歉,昨晚我不應該提蔣書旗,也不應該嘲諷你,如果你原諒我請拒絕我的好友申請,不原諒的話請同意,自有人會給我教訓。]
往下翻了翻,都是向她道歉的消息,且采用統一口徑,不生氣了點拒絕,生氣了點同意會有人給他懲罰。
應溪的視線放到置頂的那條消息:
[孫最:昨晚對你發脾氣我很抱歉,也明白了你生氣的點,這一切都怪我我認罰,但分手你别想,我可以等你消氣。]
[孫最:新聞是假的,你别生氣。]
怪應溪看的太快等反應過來後為時已晚,好不容易平複的心裡又開始亂糟糟,困意也逐漸襲來。
還好這節是水課,沒有人發現她打瞌睡。
應溪通過了每一條好友申請,然後立馬删除。
連同孫最的聯系方式一通拉黑。
她勢必要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