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剛剛再和誰打電話?”
“袁子昀。”
“那務必伺候好的人呢?”
“……一個朋友。”
“男的女的?”
捂在臉頰兩側的手突然消失,熱氣與冷氣碰撞,好似在旁邊刮了陣小風。
孫最捏捏她的臉頰肉,笑的混不吝:“你查我?”
應溪不懼:“不行嗎?”
“行。”敞開大衣把人整個抱在懷裡,誰也沒嫌害臊,在大街上黏膩起來。
男人的體溫都偏高,應溪也是戀愛後才知道的。
聽着有力的心跳,應溪注意到他薄的透亮的大衣,微微皺了下眉。
但依舊沒忘了自己的問題:
“男的女的?”
“男的。”他回答的幹脆利落。
下一刻應溪從他的懷中鑽出。
在對方明顯不悅的表情下她拍拍衣服的褶皺,兀自往前走。
“走吧,去下一個地方。”
應溪要做的城鄉公交發車時間在下午四點。
冬天這個時辰的北方快要落了夕陽,天灰蒙蒙的,路燈也亮起來。
“這個上車記得喝,這個給姑姑姑父,剩下這個用來安撫樓裡。”
“拿不動讓樓裡來接,到家記得發消息。
擁擠的公交車站内,男生正低着頭向女生叮囑事情,兩個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羽絨服,看起來十分般配。
交代一圈,眼看車就要到站,孫最摸了摸應溪的頭,替她理好圍巾。
見人眼巴巴地看向他,微微勾唇,夜晚燈火與星光融在他眼裡,越來越溫柔:
“舍不得我?”
抿了抿唇,應溪抓住他的衣袖:“我和姑姑說了今晚不回去的。”
聞言,男人狹長的眉梢微挑:“身份證帶了?”
得到應溪點頭。
他們在一起已經兩個多月,除了接吻外什麼都沒做過,應溪想着既然此去分别,怎麼着都得睡一次吧。
公交車停在不遠處的紅綠燈口,孫最看了眼,打破她的幻想泡沫。
“今天你乖乖回家,沒能力給你包車就算了,我不想連那種事情都不能給你最好的。”
包車?
應溪捕捉到關鍵詞詢問他什麼意思?
得到孫最支支吾吾的閃躲。
他的眼裡是應溪看不懂的糾結,不等分析出什麼對方率先轉移話題:
“想接吻?”
他說的太直白,倒是讓應溪啞口無言。
臉頰竄上一股熱意,好在有圍巾擋着不那麼顯眼:
“是你想吧。”
“嗯。”他承認,俯身吻下來。
輕輕地,如羽毛般。
公交車準時到達,站點的乘客堵在門口,一個勁的往裡擠。
“好了。”再次摸了摸應溪的頭送去安撫,孫最提着她要帶回去的東西送她上了車。
車門在人上齊後關閉,應溪回頭看向站台的孫最,漾着笑朝她擺手。
做了個口型:
開學見。
應溪沒把他說的話當真,一直以為這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直到孫最包了一輛路虎開到家門口時才發現他竟然是認真的。
“還說你們沒在一起。”樓裡站在一旁看他向應秀梅谄媚,白眼翻到了天上。
應溪心裡五味雜陳,沒有回答。
“那天看到你回來買了件情侶款羽絨服我就該确定自己的感覺沒錯。”
樓裡還在陰陽怪氣,應溪沒心情聽,滿腦子都是不應該。
幾乎是所有人都在說孫最開學會出國,為什麼他現在還在國内。
應秀梅也算見過世面,對什麼事都看的開,隻要應溪喜歡怎麼都成,加上天生看見帥哥走不動道,以至于等應溪反應過來時自己早被塞進了車裡。
而後座是不情願的順路帶上的樓裡。
找了個舒服姿勢,樓裡癱在座位上,眼睛還不忘盯着後視鏡裡的孫最。
他今天來就是要名分的,事已至此也不裝了:
“大舅哥,車速您可滿意?”
孫最敢叫樓裡就敢拿喬,在後座大咧咧敞着腿說不滿意。
“車速太快不安全,車内熏香太淡不提神,駕駛員人品不行沒保障。”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挑剔。
應溪聽不下去,回頭給了他一個眼神,意思是别太過。
誰知道樓裡是真生氣,也不給應溪留面子,喊了句女大不中留後把頭偏向一邊。
到了冰城他拎着自己的行李箱遠走,美名其曰不打擾小情侶卿卿我我。
“哥……”應溪被他弄得沒脾氣,從小到大第一次見他對自己冷臉。
冰城街頭繁華,高樓大廈栉次鱗比直沖雲霄。
牽着他的手,應溪試圖通過撒嬌讓他消氣。
她知道樓裡吃這招,也能從他松懈的肩膀判斷出來。
“我和沒和你說過——”
顧及當事人在場,樓裡點到此處,視線在兩人同款羽絨服上轉了一圈,最後妥協。
“你不後悔就行。”
别的不願再說,趁應溪低頭時拍了拍孫最的肩,兩人心有靈犀又是好兄弟,明白了彼此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