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手徹底松開時,身前的人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晏随稍稍用力将他帶進懷裡,松木香味毫無章法地竄進鼻翼,許霧驚訝地擡頭,隻看見晏随緊繃的下颌線。
他下意識想掙紮,卻聽到晏随冷冷開口:“晏誠淩,你有什麼?”
晏誠淩看到許霧的臉,眸底劃過驚豔,他無所謂地擺擺手:“豪車豪宅,公司股份,大哥想要什麼我給什麼。”
許霧被晏誠淩的目光看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默默把臉轉過去面對晏随的心口。
一時間忘了掙紮。
晏随語氣冷淡地開口:“那些都是晏家給你的,隻要我想,随時都能收回來,讓你變得一無所有。”
晏随攬着許霧往前走,經過晏誠淩身邊時,他居高臨下地睨了對方一眼:“你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晏誠淩,認清自己的身份。”
晏誠淩瞪大雙眼看着晏随走遠的背影,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憤恨地踹了一腳身旁的花壇,滿臉怨恨:“晏随,你給我等着!”
許霧被晏随摟着走進回廊,腳踩在地上輕飄飄的,肩膀被抓得有點疼,許霧掙紮了一下,晏随立刻放開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剛剛隻是例行公事。
看到許霧濕漉漉的眼睛,他擰了下眉頭,“哭了?”
許霧擡起袖子擦了擦眼睛,搖頭否認。
晏随又問:“怕我把你送給别人?”
許霧咬着唇沒說話,确實是怕的,雖然晏随冷冰冰的,但會幫他給父母買墓地,陪他去給父母下葬。
許霧覺得他是個好人,至少他不會欺負他。
晏随随手幫他弄了下頭發,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那你就聽話一點。”
我還不夠聽話嗎?
許霧委屈地想着,乖乖跟在晏随身後往裡走。
他們沒去宴會廳,而是去了旁邊的院子,看起來像個人居所。
許霧疑惑地看向晏随,難道他們不去參加宴會了嗎?
晏随難得好心情,低聲跟許霧解釋道:“你給我的衣服做了個三百六十度按摩,我得換一件才行。”
許霧的臉唰地紅透了,他轉身對着柱子獨自窘迫。
他剛剛太緊張了,不是故意的。
晏随沒管他,直接進屋換衣服。
周志遠看着兩人的互動,眸底多了一絲笑意,他走到許霧身邊,小聲提醒:“小少爺,以後見到晏誠淩最好繞開走,那家夥不是什麼好人。”
許霧疑惑地皺了皺眉,之前他就覺得有點奇怪了。
晏夫人好像很怕晏随,聽說晏随快回來就忙不疊離開了,而且剛剛晏随說晏誠淩是私生子。
難道……
周志遠看出他心中的疑惑,卻隻是笑笑,“事情比較複雜,以後晏總會給你細說,你隻要記住晏誠淩不是好人就行了。”
許霧鄭重地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晏随換完衣服出來,兩人就直接去了宴會廳。
雖說是家宴,但跟晏家交好的家族幾乎都有人來,宴會廳裡滿滿當當都是人。
自從父母去世,許霧整個人很緊繃,他害怕去人多的地方,心裡繃着一根弦,随時都會斷。
他不安地看向晏随,後者沒看他也沒說話,面無表情地領着他一步步往宴會廳中央走去。
許霧突然有種小時候跟在爸爸媽媽身後去參加宴會的感覺
周圍許多目光打量着他,許霧垂着眼盡力忽視,心卻砰砰砰地跳着。
“這就是許家的小兒子,晏少的未婚夫?看着也太小了吧,跟未成年似的。”
“我還聽說他好像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真的假的?是個男人就算了,還不會說話,這婚約估計也維持不了多久,晏少可是晏家繼承人,怎麼可能跟這種人結婚。”
“要是許家夫妻還在,說不定還能有一絲希望,現在……懸咯。”
“而且晏少明确表示過對男人不感興趣,估計就是看他無父無母,加上許家夫妻剛過世,不好直接解除婚姻罷了。”
窸窸窣窣的讨論聲鑽進許霧的耳朵裡,将他的思緒徹底攪亂,那根弦随時都會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