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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記憶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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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能聽見韋伯朝rider嚷嚷‘小聲一點沒看見切嗣先生在睡覺嗎’的聲音。

“正是如此,”绮禮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如果你與rider一起行動。落單的Servant與Master,就不會産生接近你們的念頭。”

绮禮說完,就往前走。

“喂!”英靈衛宮莫名心累,“等等!”

他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得上前,按住這個人的右肩,“不要單獨行動。很危險。”

更糟糕的狀況發生了。眼前的‘衛宮绮禮’沒回半句話。隻是抽開肩膀,又走開了。

──那個被髒東西碰到的眼神是怎樣!

“哈哈!”

伊斯坎達爾大笑,拍擊avenger的背,“這種類型的家夥,是不會接受外人的命令的。”

由于音量過大。韋伯緊張的看了看趴在桌上的切嗣兩眼。

所幸,魔術師殺手睡的跟豬一樣,雷打不動。

“話說回來,這裡有我就足夠了,”伊斯坎達爾摸着下巴,“avenger,對方不聽從你的想法,你又有什麼義務,遵從Master以外的人的命令?”

─ ─ ─ ─ ─ ─ ─ ─ ─ ─

言峰绮禮有些暴躁。

昨天晚上的戰鬥消耗過大。回安全屋補給物品,勢在必行。

路過車站前的公園時,他擡頭看了時鐘一眼。

上面顯示着:10點33分。

回過頭,竟發現:avenger跟在自己後面。

──avenger的Master、不是切嗣嗎。

绮禮惱火,忍不住指責紅衣英靈“你跟着切嗣就足夠了”,竟被用“你又不是我的Master你沒資格命令我”指責回來。

意識到對話隻是浪費時間。無奈,绮禮加快腳步。隻想盡快結束掉安全屋的補給行程。

郊區的安全屋,地理位置偏僻。人煙稀少。

正是如此,绮禮不能讓切嗣在魔力不足的情況下,到這種地方。

“喂,昨天晚上,一直沒機會問。”

擅自跟進安全屋的英靈,居然有膽子開口說話,“跟你對打的家夥,assassin的Master,長着與你同一張臉。”

──明明身為英靈,卻堪比家庭主婦八卦。

绮禮内心譏諷着。伸手,開啟一個箱子,把備用的黑鍵,全部放入口袋。

“從服裝上看,assassin的Master,穿的跟教會的監督者‘言峰璃正’一樣。”

avenger還在锲而不舍的煩人,“喂,你跟切嗣,在你們的世界,不會碰巧認識一個,長的像‘言峰璃正’的人吧。”

绮禮勉強發出一個音節,“嗯。”

雖然,不打算變得友好,但是,也不能與切嗣的Servant,建立不友好的關系。

“所以,你們認識‘言峰璃正’嗎。”

“喂,你們很熟嗎。”

“言峰璃正那家夥,在另一個世界,也是聖杯戰争的監督者嗎。”

“……我、不太清楚,”绮禮被煩得不行。深呼吸着,收起一些化學物品,“很久,沒有見面。”

最後一次看到父親時,雙方也沒有任何對話。

大概也不會再有。

畢竟、那個時候──

“哈。”

绮禮放下了手中的零件,松了松脖子上的圍巾。

avenger靠在門邊,側着身,“怎麼了。”

绮禮搖搖頭。

這屋子的空氣,很糟糕。

前任代行者将盒子推回床下。彎腰起身。背好背包,掏出鑰匙。

他覺得室内空氣變稀薄了。但心道這大概是一種錯覺。

老房子的空氣,沒有好好流通,就會這樣──

“咦。”

暈眩猛然而至。

绮禮的雙腳無法使力,整個人撞上一旁牆壁。

背包落在地上。

“怎麼了?”英靈衛宮收起了悠閑的神态,“喂!”

绮禮卻是沒有心思注意。

他沿着水泥牆壁滑下去。

急促呼吸着──雙手抓住脖子旁邊的衣領。吸氣、吸氣、吸氣。

──明明有空氣從喉嚨穿過、但是、沒有氧氣、不能──?

avenger伸手,捂住了绮禮的口鼻。

“你?”

绮禮去掏黑鍵,被Servant用另一隻手制止,“你想──”

“冷靜一點!”白發的英靈語氣嚴厲,手上的力道卻沒有加重,“冷靜!”

绮禮一愣。

并不是無法呼吸。他終于發現,臉上的手,沒有完全封死空氣的流動:avenger隻是稍微按住了自己的臉。

良久。

“你連自己在發作也搞不清楚嗎。”

avenger松手後退。老媽子一樣,他露出了‘我到底攤上了什麼麻煩’的表情。

“喂,”英靈扭開門把,“切嗣知道這種狀況嗎?”

“什麼狀況,”绮禮能呼吸了,大腦卻沒有恢複運轉,“切嗣怎麼了。”

“搞什麼,”avenger難以置信,“你有換氣過度症候群,你不知道。”

英靈瞪着前任代行者臉上空白的神色,隻好換上更常見的俗稱,“呼吸過度症狀?恐慌症?……以前從來也沒有發作過?”

捂住對方的口鼻,以免繼續吸入過多的氧氣,提高血液中的二氧化碳含量──這是換氣過度症候群最簡單的治療手段。

绮禮靠在牆邊。無法給出回應。他的心髒跳動的頻率,還沒有趨緩。

──自己剛剛在想什麼?

上一次?

看見父親的時候?

──那一天?

那一天,父親的前方,還站着另外一群人。

──‘言峰绮禮’最一次見到言峰璃正。

是因為、教會高層、召集了一次,臨時的質問密會。

為了審問前一天上午言峰绮禮‘亵渎教義’的行為。

為了做出‘判決與處置’。

绮禮記得:父親,當時作為第八秘迹會的司祭出席。

從頭到尾,言峰璃正一句話也沒有講。

其他人的聲音又怎麼了──?

绮禮記起來了。

有人,在詢問自己──

“你還好嗎?為什麼要做出那種事情?”

或者“不要太有壓力,如實說吧,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最開始隻有、長輩對待晚輩式的、和藹與體諒的口吻。

一雙又一雙的,自己熟識的──但卻很快就不再認識的眼睛──本來盈滿了關心與疼惜──卻很快就被不安、難以忍受、不能明白、困惑與失望取代──

因為他笑了。

充滿惡意地。

他不做辯解也不去澄清。

他隻是發自肺腑地笑了。

于是,那些前一刻還在試圖寬慰他的人,見到他的笑容,随之面目可憎起來。

“你這家夥,居然笑了?”

“做了如此罪惡深重之事!你竟笑得出來?”

但他的動機沒有多麼複雜。

他隻不過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咧嘴笑了。

──為什麼我會笑?

是因為、被那些‘視線’所包圍嗎?

是因為、被厭惡的目光,驚恐的情緒所籠罩着。突然間笑得停不下來?

結果。

最初,想要對自己的行為,寬容處理的‘會議主席’第一個開始抓狂。

“……在做出、如此大不敬的舉動之後!你……真是個異端!”

舍棄了寬容的面具的神職人員,輕易的、對下屬暴力相向。

老人手裡的拐杖揮了過來。

“言峰绮禮,你果然是蓄意的!”

──很久沒有想起來的,記憶的片段裡。

一張又一張‘德高望重’的‘慈悲’的臉──就連父親也是──溢滿了厭惡、反感、惱怒、震驚、無法置信。

──我到底、是什麼東西?

當時,竟然、如此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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