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背負曾親手奪去的生命的重量、面對危險時向往遠離、畏懼死亡、傷痛與疾病、意識到自己企圖傷害且讓自己的父親徹底失望，不過是隸屬普通人的一環。”

“這是強詞奪理！”

“衛宮切嗣。你若堅持在今夜結束聖杯戰争，要求我履行與你之間的約定，并無不可。”主神搖搖頭，“但如此一來，你所認識的言峰绮禮，剩餘的人生，隻得在輪椅上度過了。”

切嗣的雙眼睜大了。

──绮禮的腳……怎麼了？

就連英靈衛宮、韋伯-維爾維特這些旁觀者，全都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在某個昏迷的男人腳上。

“為了使‘言峰绮禮’正确評價幸福與絕望。”

“這個世界的‘衛宮切嗣’發射的起源彈，精确的破壞了他的魔術回路與脊椎神經。”

主神的外表，又變回了娜塔利亞-卡明斯基笑盈盈的模樣。

“正如你所知道的，起源彈所造成的創傷，無法經由治療的魔法所愈。”

切嗣瞪着她。

“若在此時結束聖杯戰争，你所認識的言峰绮禮，隻能在終其一生都無法再度站立的狀态下，直接回歸原本的世界。”

“這哪裡是普通人！”

切嗣的聲音回蕩在霧氣消散的河岸，“我的願望、就算按照字面意義去诠釋，也沒可能概括這種狀況！”

“坐在輪椅上的人，怎麼不是普通人。”主神說，“普通的感覺到孤獨，不是嗎。”

“開什麼玩笑！”拳頭打在河床的鵝卵石上，“妳……！”切嗣氣結，“就算我繼續參與第四次聖杯戰争又怎樣！這種鬧劇，有辦法治好绮禮的腳？那麼污穢的魔力！就算得到聖杯那種東西……！”

绮禮的腳怎麼能用那種東西治好？

“我并非建議你使用聖杯的魔力。”主神使用娜塔利亞美麗的容貌娴靜的笑，“隻是叙述一個事實：繼續參與聖杯戰争，你所認識的言峰绮禮，很快就能變得完全。”

“什麼意思？”

主神未正面回應，隻是一字一句的說，“如果你的願望順利的實踐。我亦無必要維持‘言峰绮禮’在輪椅上度過餘生的情況。”

“……也就是？”

“衛宮切嗣。如果你不在今夜結束第四次聖杯戰争，我會給予你一個成為我仆役的機會。”

“妳是要讓我替妳打工？”

“作為交換，我會賦予你所認識的言峰绮禮健全的雙腿與完整的魔術回路。”

──有這麼好的差事？

切嗣正要詢問。

英靈衛宮已通過魔術回路厲聲警告：“Master！不要相信不是人類的東西提出來的交易！”

切嗣一愣。肩上懸着的緊張感，被這句毫無道理的關心給打散了。

“哈哈哈！”

他大笑出來。韋伯吓了一大跳。切嗣撐着地闆站起身子。

“我已經活不久了，avenger！”他被他逗樂了。這個老媽一般關心人的Servant，完全不清楚自己手裡剩下多少籌碼，“主神跟阿賴耶不一樣，她沒辦法在我死後還作弄我的意識！”

切嗣本人，再也清楚不過──他已經看不到他一個月後仍不死于生理系統崩潰的可能性了。

身體各處都破破爛爛的。即使操控‘機率’壓抑病情，也隻能再活一個月。

使用‘黑球’狙擊魔術師殺手與saber等人的時候，切嗣就接受了這樣的結局。

“用剩不多的日子，享受刺激的打工生活，我可沒虧。”

切嗣歡樂着，看着主神的方向，“我确認一下。妳所使役的隻會是我。這一切與绮禮、舞彌、娜塔利亞或任何人的人身自由都無關。而妳會依約把绮禮送回到他原本的世界？”

“如果你依約參與了聖杯戰争，并且戰争結束時你們都活着的話。”

主神的企圖與想法，隻要不涉及無辜的他人。自己是否成為對方的仆役，切嗣根本不在乎。

“成為妳的仆役，并不會延長或減少我的壽命吧？”切嗣笑着問。

“人類的自然壽命，我等不會主動去影響。”

“也就是，我不把自己搞死或被殺掉，妳也不會在乎我能活多久啰？”

“人類的自然壽命，我等無意主動幹涉。”

切嗣臉上的笑容擴大。他伸手握住非人類的手掌心。

“我先聲明，就算妳治療了地闆上的那個笨蛋……也不等于我保證我有能力完成妳的打工的内容喔？”

主神文風不動的回望，“保證之舉，并非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