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時間是隻存在于世界尺度之下的向量而已。
這就是為什麼,在極少數輪回中,Servant能保留住自己的記憶。
……以上的推論,是某次重啟後,遠坂凜相信了英靈衛宮的說詞,放棄取勝。她整整三天三夜沒睡好覺,努力翻書、考據,又聯系時鐘塔的老妖怪,才好不容易推敲出了答案。
畢竟,無論生前還是死後,英靈衛宮都隻是魔術理論的半吊子而已。想靠自己搞清楚問題的答案,是不可能的。
雖然,光之子庫丘林從師偉大的斯卡哈,但他經常處于言峰神父的控制之下。所以英靈衛宮會避免與他讨論太過嚴肅的話題。至于神代魔女美狄亞很早以前就心智崩潰了。她徹底放棄與自己Master以外的人進行交流。所以不是适當的人選。然後剩下的選項……亞瑟王與美杜莎?好吧,她們兩個,即使把她們的魔術理論知識量相加起來,興許還比不過英靈衛宮本身的半吊子水平。
英靈衛宮很慶幸自家Master是一個憑着幾句空口白話就願意相信自己Servant的魔術師。
随着2004年1月31日反複到來。
英靈衛宮與遠坂凜,已經在第五次聖杯戰争中相遇了好多遍。
光是他記得的相遇,就有242遍。
這在242次記憶中,有時候,他與她會被迫對立;有時候,他與她會一起迎戰;有時候,他不得不見證她倒在地上咽下最後一口氣;有時候,因為他過于無能,回應不了她的信賴。
或許,她實際上死過上千次?上萬次?甚至上萬次?
總歸每一次禦主死亡、他多半都無計可施。雖然他不記得她真實的死亡數字,但他知道自己在高位階存在的面前,根本連滄海一粟也算不上……
“──轟!!!”
2004年2月2日。正午12點30分。
安全屋的牆突然炸開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绮禮、saber與士郎為了補充物資,離開了安全屋。所以隻有英靈衛宮能夠保護遠坂凜的安全。
英靈衛宮于爆炸的瞬間,單手抱起病床上行動不便的Master閃避到震蕩範圍外面。
他盡可能控制着自己移動的方式與速度:凜的内傷還沒有痊愈……!雖然目前情況穩定下來了,但要是因為慣性作用造成了二度傷害?這可讓人笑不出來!
然而,襲擊者的第一個攻擊目标,居然是桌子上的對講機?
“喀磅”一聲,對講機碎成了無數塊塑膠垃圾。
“該死!”
英靈衛宮旋即意識到,這下子,他們就失去了請求言峰派saber回來支援的手段!
但為什麼?
……襲擊者為什麼知道他們與言峰結成了聯盟?!
為什麼知道對講機是求救用的工具?!
而且、現在太陽還沒下山啊?!本來正中午、應該是聖杯戰争最安全的時刻……!因為即使是伊莉雅也從來不會在白天時進行襲擊!她明明、總是──
“我無意取任何人性命。”
在遠坂凜與【archer】階職的英靈衛宮震驚的目光底下。
敵人,現身于煙硝中。
站在對街大樓頂端,【avenger】階職的英靈衛宮,神态冰冷。
他漠然地說:“弓兵啊,“如果你主動砍下Master的雙手雙腳,我将和平地離開。”
“接受我的提議,你依舊可以待在Master身邊,照顧她的傷勢、帶着她躲藏起來。”
“不接受我的提議,我會先除掉你,再斬下你Master的四肢,放任她自生自滅。”
“……你沒有錯誤的以為,少了一隻手的自己,有能力牽制我,又保護Master逃走吧?”
來意不善的陌生英靈,從高處端睨視過來。似乎是認為視覺威脅遠比語言更有說服力,說罷,階職為avenger的英靈衛宮擡起了手,直接發動投影魔術。無數把反射着冷光的利刃與寶劍,頃刻間出現在他身後。
看見這樣超自然的畫面,附近人行道上,普通人們尖叫起來,四處逃竄。
半條街區的消防灑水器,也在一陣嗡鳴後自發啟動。
附近的交通,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因為爆炸導緻建築物有整面牆壁倒塌了。破碎的殘骸,包括水泥塊、磚瓦與鋼筋條,在柏油路上散落一地,砸爛好幾輛不幸路過的車輛。
archer收緊了抱着遠坂凜的手臂,沒有說話。
他放低重心,雙腳蓄力,試圖找出任何能夠讓凜平安撤退的路徑……但果然找不到!
弓兵階職的他,具有極其良好的遠距離視力。他此刻看得太清楚了些:即使相隔着一整條街道的寬度,他依舊第一眼就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的眼神……那很不妙!
那是最糟的狀況!
對街的大樓上的家夥,很顯然,并不是被誰給精神控制了!
英靈衛宮在鏡子裡看過太多次自己擺出這副模樣:那是當他感到自我厭惡,卻沒辦法逃離阿賴耶的支配時……!那是當他意識到自己又要去殺人,卻接受了命運時……!他就會擺出這種盡數壓抑下一切負面情緒的表情!
“那麼,弓兵,你的選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