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整天裡沈一嶼表現得一直都不太對勁。
林霁曉感覺他在刻意地躲着她。
具體表現為因為他的前移電動車後座變得更寬敞了,他下午去滑闆訓練的時間更長了,最明顯的是,她和沈一嶼眼神接觸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三秒,更準确的說是隻一秒,他就會飛速移開。
林霁曉隐隐感覺昨晚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但是她什麼也想不起來。
她的記憶到昨天喝酒喝到一半就斷了,今天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自家的大床上,被子什麼的都蓋的好好的,也沒有衣衫不整的情況。
但她還是不太放心,一直糾結到即将下班的時候,她決定找沈一嶼問問。
【昨晚喝了酒我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吧?】
看見手機上的字,沈一嶼有些心虛。
嗯……做了不該做的事的另有其人。
他搖了搖頭,收拾東西的動作無意義地變得複雜起來。
人在尴尬的時候就會變得很忙。
林霁曉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其實她也覺得自己不是個醉酒後會做出格事情的人,畢竟她和莊柏然在交往期間做過最親密的事也就僅限于牽手擁抱了。
而這主要是因為她。
她始終認為在這以上的行為太過親密了,她還沒準備好。
所以……她應該也不會對沈一嶼做什麼過分的事吧?
既然連沈一嶼都這麼說,或許真的隻是自己想多吧。
【那你的酒有什麼進展麼?】林霁曉看着他手裡的杯子問。
她覺得沈一嶼不對勁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他今天隻字再未提關于酒的事。
昨天可是他主動找她試的酒,不該有什麼反饋嗎?
事實上林霁曉雖然醉了酒,但她還是好好地完成了她的試酒工作。
她每喝完一款酒,就會用語音記錄下她對每款酒的評價發給沈一嶼看,沈一嶼可以用微信的語音轉文字看到。
雖然到後期她的咬字已經明顯變得含糊不清了,但通過零碎的關鍵詞還能拼湊出她大概想要表達的意思。
總體而言都是好評,沒有什麼要改的地方,她是真的覺得挺好喝的,不然也不會空杯。
【酒品的菜單基本已經定下來了,我在想關于布置的事。何翊之前提到别的清吧會裝電視,我在想要不要在二樓加個投影儀,但是這樣二樓的布局應該需要做些改變】提到正事,沈一嶼正色,神情倒也沒有之前那麼不自然了。
【那你有想好的方案麼?】林霁曉想起沈一嶼之前的筆記本上記有關于裝修設計方面的知識,“靜海”當初也沈一嶼一手設計出來的,他既然提到了,應該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沈一嶼從他常背的單肩挎包中取出他的筆記本,用夾在上面的黑色水平開始塗畫起來,沒一會兒,一張草圖便成了型。
林霁曉懷疑他學過素描。
這是一張透視圖,筆觸利落,簡約而不簡單,能看得出二樓現在的影子,是在這基礎上改的,沈一嶼新的設計方案。
二樓室内除了背海的那一面是牆,其他三面都是玻璃。
原來的布局從靠海的方向往裡可以分為三層。
第一層靠着面向海的玻璃擺了一張長桌和幾張高腳凳;第二層靠樓梯側擺了幾張朝海的單人懶人沙發和可以放東西的小圓桌,靠玻璃側沿着玻璃擺了一列桌椅,一張桌子配四把椅子;第三層是同樣的桌椅,隻不過是面海橫向放置的。
在沈一嶼的計劃裡,是把靠牆的那幾副桌椅去掉,用那面牆作投影牆,去掉桌椅空出來的區域可以再增擺幾張高度相較于桌椅來說比較低的懶人沙發和小圓桌,這樣不會擋到懶人沙發區的人。
林霁曉認為他的方案挺好的,可行性也很高,點頭表示贊同。
不得不說,沈一嶼真的是個行動派,當晚他就将這個方案同樣分享給了陸獻。
得到了陸獻的同意後,大後天,投影儀就到了店裡,連同他新購買的懶人沙發和小圓桌。
二樓的那面牆原來也是一堵白牆,挂了幾幅裝飾畫。
隻需要把那幾幅畫拿下來就是一堵現成的投影牆。
挑了一個工作日,沈一嶼把二樓的線路改了一下,用吊裝的方式把投影儀裝上了,還順帶修改了二樓的布局。
接下來就是營業時間和排班的問題了。
沈一嶼并不打算對“靜海”原來書咖模式的營業時間進行改動,依舊是從中午十二點營業到晚上六點半,清吧的模式将從晚上八點開始直到淩晨十二點。
考慮到晚上留女生在店裡不太安全,沈一嶼會在晚上的時間段和林霁曉換班。也就是說白天是陸獻和林霁曉看店,晚上是陸獻和沈一嶼看店。
衆人都對這樣的安排沒有異議,準備先按照這樣試營業一段時間,有問題再做改動。
隻是這樣,晚上吃飯的時間就變得更緊了,衆人合力分工,林霁曉負責準備第二天的蛋糕、陸獻負責做飯、沈一嶼負責收拾早場準備晚場。
馬小野蹭吃蹭喝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也終于輪到他回報的時刻了。
他被光榮地授予了洗碗工的任務。
“我遲早得找何翊那個家夥算賬,”馬小野哼哼道,“這飯吃的跟打仗似的,我都沒嘗出味兒來!”
“沒味兒怎麼也不見你少吃。”林霁曉過來洗手,回了一嘴。
林霁曉來了之後對于馬小野來說為數不多的好處之一就是,他在吐槽的時候有人能夠回應他了。
但是也有不好的一點,林霁曉的回應對他來說,比起回應更像回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