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你看,現在你已經安全了。”邵昭擔心他再因為心情激動,傷病加重,特意想了幾句話安慰他。
金餅明白他家小姐的用心,他家小姐一向心善,雖然表面略有冷淡,可他知道,那都是小姐特意裝出來的。
為了不讓小姐擔心,他使勁用手揉去眼淚,咬着嘴唇憋住嗓子裡洩露出的嗚咽。
邵昭說:“你都兩天沒吃飯了,想是肚子也餓了吧。我去給你端上來點吃的,等吃完飯,再把藥給喝了。”
邵昭下樓後,看見荊溪正站在廚房門口。
她心頭立馬湧上一抹不可思議的情緒。荊溪雖幹活不積極,還時不時尋機會偷懶,外頭那給客人準備的吊床,這會兒都快成他個人專屬的了,可他從不拒絕,除了做飯這件事。
此時他主動出現在廚房,那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荊溪?”邵昭懷着好奇心情将腦袋從他後背探過去,發現木桌上放着一碗白米粥。這米粥熬的可真不錯,濃稠鮮香,還放了些許的肉丁和青菜,況且白粥養胃,對病人也是極好的。
邵昭隻當他顧念金餅,心頭對他這個人産生了不少好感:“真是多謝了,金餅要知道你為他親自熬了粥,想必會非常高興的。”
說完她也沒客氣,徑直拿了個托盤,将荊溪做好的粥,以及她早先就炖好的雞還有一碗藥,通通擱到托盤裡端了上去。
金餅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看見邵昭端着熱氣騰騰一托盤的佳肴,眼睛都亮了。
可他再餓也是萬不能讓小姐伺候他的。
“小姐!”
他驚呼一聲,不顧身體的虛弱,一頭從床上栽了下來。邵昭忙将托盤放桌上,彎腰扶起了他:“你這是怎麼回事?快回床上躺着吧,你還發着燒呢。”
荊溪不知何時跟了上來,抱着手臂靠在門框邊打探。
金餅一瞧見荊溪,眼睛立馬變得直愣愣的:“是那個救我的神仙哥哥!”
邵昭回頭望了荊溪一眼,對“神仙哥哥”這個詞有些哭笑不得,她倒是沒想到,金餅對荊溪印象還蠻好的。
“什麼神仙哥哥,這世界上哪裡有神仙?”
“小姐,雖然我當時暈過去了,可我知道,就是這個神仙哥哥把我帶回來的!”
邵昭被他認真的臉龐逗得直想笑,手裡沒有停頓,把人扶到床上後,她又将托盤裡的食物遞給了他:“這白粥是你的神仙哥哥給你熬的,趁着還熱乎,趕緊喝了暖一暖吧。瞧你現在還在發抖呢。”
“真的嗎!”金餅眼睛又直愣愣了:“神仙哥哥還會熬粥!”
他拿起勺子,因着躺了這兩天,手都用不上力,勺子打在瓷碗上,發出嗑哒磕哒的聲音。他舀了滿滿一勺的粘稠白米,迫不及待塞進了嘴裡。
隻含了那麼一秒,金餅噗的一口全吐了出來。
在小姐面前出了這麼大醜,金餅羞的臉都紅了。那白米粥落在了床上、碗裡、地上、桌上以及邵昭的一點袖口上,場面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人家好心把粥喂給他,他這麼全給吐了出來,作為一個割草都要提前道歉的人,他心裡這會兒簡直内疚死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金餅結結巴巴說完,小心翼翼觑了一眼邵昭。
邵昭豈會因為這點小事怪他?忙安慰道:“沒事沒事,是不是太燙了?”
他忽的臉色一僵。
雖然他緊接着點了點頭,可邵昭還是敏銳發現了他那一閃即逝的情緒。
邵昭朝周圍落下的平平無奇的白米瞥了眼,很快将目光鎖定在了那碗白米粥上。
“難不成?”她眉頭一蹙,就說荊溪怎麼莫名其妙跑廚房熬粥去了,這幾天他對金餅不冷不熱的,可沒到親自熬粥的份,合着是打了其他的主意。
邵昭也沒去嘗那粥到底摻了什麼東西,隻轉身走到遲遲未曾離去的荊溪身邊看着他。
荊溪一副坦然模樣,仿佛那粥跟他毫無關系似的。
“你可有解釋?”
“人證物證具在,我沒有解釋。”
就在這兩人大眼瞪小眼,劍拔弩張之時,金餅沒隻顧着看熱鬧。他雖喝了荊溪熬出來的極其難喝的白米粥,肚子空蕩蕩卻還是讓他食欲旺盛,于是幹脆挪了挪屁股,自己将那碗雞給吃了。
荊溪聽見動靜,往這邊看了一眼,拉起邵昭走出了金餅的屋門。
邵昭哪能這麼聽話,任由他将人扯下樓梯,半路就把他的手甩開了:“金餅可未曾得罪你,你為何要這個态度?”
這話邵昭早就想問了,奈何沒尋着機會,此時卻是不得不搞明白這裡頭的秘密。
荊溪笑着不說話,頓了會兒,忽然扯開話頭:“對了,那邵明光,你是如何打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