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魏元聿才放開她的唇,“娘子這下可知為夫是否為斷袖。”
沈禾姝捂着發麻的唇,不願再說話。
魏元聿作勢又要親了上來,沈禾姝連忙點了點了頭,小聲道:“不是不是。”
魏元聿聽見不遠處傳來魏殇的聲音,他知道懷裡人臉皮薄,将手撤了回來站直了身子。
沈禾姝深深吐了一口氣,心中道:這人終于肯将我放開了,他魏元聿是爆竹做的嗎?怎麼什麼事兒都能将他給點着。
不一會兒,魏殇驅趕着一個身着暗紫色錦緞衣袍、留有些許胡子的四旬老人上了大壩。
沈禾姝急忙站起。
魯峻見到魏元聿,腳步也放快了不少,深躬道:“老臣見過衛北王。”朝向沈禾姝,道:“不知這位公子該如何稱呼?”
沈禾姝咳了咳,彎唇,聲音也粗了不少,“我乃是王爺身邊的一位幕僚,沈尋,叫我沈公子便好。”
語畢,裴絕像是觸碰了什麼開關似得竄了出來。
他對魏元聿抱拳道:“我在沿路中走着,見這大渠并未完全挖好。”
魏元聿點了點頭,他就往後退了幾步,迫不急防地對上了沈禾姝那雙清澈又撩人的眸子,倏地低下了頭。
自裴絕上壩後,沈禾姝就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她對這個人十分好奇,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不出聲還飛的如此快。
她一直想找個适才她所說之人相反的人,一個武力高強身手不凡之人,這……裴絕正是合适。
魏元聿猜得沒錯,這工事之所以秘密,不是過于隐蔽而是壓根沒建成!是哪些斂财之人的借口罷了!
魏元聿閉眼想着漠北城中可憐的百姓,深吸了口氣,再睜眼,眼中滿是憤怒。
他大步走到還彎着腰,額上滿是細汗的魯峻面前。
怒道:“你這個都水監是怎麼做的!”
又指着底下的大渠道:“此刻不應正在這兒監督工事嗎!為何過了好幾年還未建好?你是哪去了!還要不要做你這個官!”
魯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着聲道:“王爺,臣這幾年來一直在努力召集人手,可實在是沒人來啊!”
魏元聿捏着眉心,在他的心中這魯峻與那些人是一丘之貉,不願再聽他狡辯。
他揮揮手,道:“魏殇将他帶下去,這官職他日後也不用再做了。”
魯峻以額點地,焦急道:“王爺求您開恩啊,不是臣不努力而是百姓們不願呐!”
還在瞧着裴絕的沈禾姝被這幾聲吓得回了神,看着地上苦苦哀求的魯峻,皺着眉頭走向魏元聿。
她故意壓低聲音聽上去與男聲别無差異。
道:“王爺别氣了,工事已然未建好,您也不要再氣了,當務之急是要了解情況再重建大渠才是。”
魏元聿呼了口氣才轉過身看向沈禾姝。
沈禾姝看着地上的魯峻,想起适才他所說的話,百姓不願是何意?這工事乃是造福漠北為何不願?
她朝魏元聿行禮道:“王爺,不妨讓都水監大人将話說完再撤職也不遲。”
魏元聿道:“就按沈大人說的做,就給你個将功補過的機會。”
魯峻朝着沈禾姝磕了好幾個頭,再起來時額中帶着幹土紅了一片。
沈禾姝道:“這地許久不下雨已然發硬,起來說話。”
“謝謝沈大人,謝謝沈大人。”魯峻感激道。
魏元聿坐在凳子上,冷聲道:“你且将方才未說完的話,細細道來,如若有半句虛言,撤的就不止你的官了。”
魯峻顫顫巍巍道:“回王爺的話,老臣接下來的話句句屬實。”
“自漠北遭遇百年以來最嚴重的旱災以來,朝廷發來的赈災銀沒有一分是用在修繕工事一事上。”
魏元聿揉着太陽穴的手一停,“什麼!銀子當真沒落下來?”
沈禾姝震驚的張着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二人皆以為這些貪官隻會貪一些滿足自己的欲望,沒想到他們根本填不飽,是半分不給百姓留!
魯峻彎的更深,“是啊王爺,卻是如此。就連這挖了一半的渠也是漠北百姓們各家湊錢挖的,工人們也都是各家強壯之人自願來的。”
魏元聿起身砸向一旁的柱子,“這幫畜生,簡直是貪瘋了!拿人命當草芥,這水利工事遲遲修不好,漠北就該不複存在了!”
魏元聿想起婚前的那封奏折,問道:“一月半前的那封奏折是……為何冠名為漠北百姓。”
魯峻回:“是臣遞上去的,想着這漠北不能再這般下去,臣也是抱着石沉大海之心,沒想到就将您派來了漠北。”
魏元聿擡眸看着魯峻,語氣比一開始緩了許多,“你倒還是個愛民的。”
沈禾姝見魏元聿沒了要問的意思,她上前,揚眉問道:“都水監大人,适才你還說了句話,百姓不願是何意?”
“沈大人有所不知,第一次下發銀兩時,百姓們高興的不行。可沒過幾日,楊大人聲稱銀子在途中被盜匪給劫走,下落不明。”
“第一次失了銀子,百姓們萬分重視,一同上書請求朝廷派人來調查。”魯峻神色驟變,“可是朝廷那幫人竟說赈災銀既然發了下去,那就在與他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