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頂” 頂層的星空宴會廳被香槟與玫瑰的氣息填滿,水晶吊燈折射出的光斑在賓客們的禮服上流轉。許棠站在露台邊緣,月白色的魚尾裙勾勒出纖細的腰線,腕間那枚銀質扁舟袖扣在夜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身後傳來香槟塔傾倒的歡呼,顧氏集團的高管們正圍着顧沉舟敬酒,他穿着定制的深藍色絲絨西裝,領帶松開了最上面的扣子,眼底帶着微醺的笑意。
“許設計師,這杯必須得敬您!” 王董事端着香槟走過來,紅光滿面,“要不是您拿出木匠鋪的監控,咱們這次可就被林薇兒那丫頭算計了!”
許棠接過酒杯,指尖觸到冰涼的杯壁:“是顧總運籌帷幄,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 她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顧沉舟身上,他正被幾個記者圍住,卻仍抽空朝她這邊望了一眼,眼神裡帶着隻有她能懂的默契。
三天前那場驚心動魄的記者會仿佛還在眼前,林薇兒在鏡頭前蒼白的道歉,璀璨星輝股價的暴跌,以及顧沉舟在發布會後帶她去的木匠鋪 —— 那個被重新粉刷成米白色的空間,玻璃展櫃裡陳列着 “枯山水” 系列,銅牌上 “棠頌工作室” 的字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許姐,顧總叫您過去呢!” 小張端着甜點跑過來,臉上帶着八卦的笑意,“剛才陸特助說,顧總拒了所有媒體專訪,就等着送您回家呢!”
許棠臉頰微熱,将杯中香槟一飲而盡。酒精帶來的暖意湧遍全身,她深吸一口氣,走向被人群簇擁的顧沉舟。他立刻會意,不動聲色地推開遞過來的酒杯,自然地攬住她的腰:“抱歉,各位,我先送許設計師回去。”
離場時,林薇兒怨恨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背上,但許棠沒有回頭。顧沉舟的手掌隔着絲綢裙擺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比任何防禦都更堅實的屏障。
賓利平穩地駛入深秋的夜色,車載香氛換成了許棠喜歡的桂花香。顧沉舟沒有像往常一樣談論工作,隻是将座椅調至舒适的角度,側頭看她:“累嗎?”
“還好。” 許棠看着窗外飛逝的霓虹燈,“就是有點暈。”
“誰讓你喝那麼快。” 顧沉舟笑了,伸手調低了空調溫度,“要不要吃點醒酒糖?”
他變魔術般從儲物格裡拿出一盒星空糖,粉色的糖紙在夜燈下泛着微光。許棠接過一顆放進嘴裡,清甜的薄荷味在舌尖化開:“顧總什麼時候準備的?”
“上次看你在工作室熬夜畫圖時買的。” 顧沉舟發動車子,語氣随意,“看你喜歡吃甜的。”
許棠的心猛地一跳。原來他連這種小事都記得。她想起母親去世後,自己總是靠甜食緩解焦慮,這個習慣從未對人說起過。
車子停在許棠公寓樓下時,已是午夜。顧沉舟繞到副駕開車門,月光透過香樟樹的縫隙灑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颀長。許棠解開安全帶,裙擺不小心勾到了座椅縫隙,顧沉舟立刻彎腰幫她解開,指尖觸到她腳踝的瞬間,兩人都頓了頓。
“謝謝。” 許棠迅速收回腳,心跳如鼓。
“上去吧。” 顧沉舟直起身,喉結滾動了一下,“明天早上我讓陸嶼把工作室的備用鑰匙送過來。”
許棠點點頭,踩着高跟鞋走向單元門。走到台階上時,她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還站在車旁的顧沉舟。他雙手插在褲袋裡,仰望着她,眼神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
“顧沉舟,” 許棠的聲音被夜風吹得有些散,“我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