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空氣瞬間凝固,蔣勝愣了一會,忙轉移話題:“這個拼圖看起來難度很大啊,你們快加把勁,看誰能先拼完!”
謝震揚并沒有沉浸在剛才的情緒裡,很快恢複原狀,哼了一聲:“肯定是我!”
謝震軒也不甘示弱:“那咱們就來比一比!”
蔣勝松了一口氣,如果繼續剛才的話題,那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謝震揚拼了一會圖就累了,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李澤杭背着他,先把他送回了房間。
“噓,現在開始我們的探險計劃。”
謝震軒神神秘秘地沖李澤杭和蔣勝眨眨眼,又在櫃子裡掏了一陣,裝了鼓鼓囊囊兩口袋吃的,然後三人趁劉阿姨不注意,偷偷遛了出來。
月色高懸,住院部裡隻剩下幾個值班醫生和護士,不似白天時那樣熱鬧,顯得有點冷清。
謝震軒的病房在六樓,三人搭電梯到了一樓。
空曠的一樓大廳連收銀台窗口都關了,灰白色的燈光打在地上,幾個行人步履匆匆地走過。
蔣勝和李澤杭跟在謝震軒身後,謝震軒帶着他們溜進一條工作人員專用通道,一邊往前走一邊提醒他們放輕腳步。
蔣勝忽然覺得這條路看起來有點眼熟,心裡隐隐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擡頭一看,謝震軒帶着他們走到一個黑洞洞的門前,門口的指示牌上赫然寫着幾個大字。
蔣勝問道:“你知道這幾個是什麼字嗎?”
謝震軒輕松地點點頭:“知道呀,太,平,間。”
“那你還來這裡?”蔣勝不由得提高了嗓音。
謝震軒歪着腦袋:“太平間是幹嘛用的?我們不能來嗎?”他眨眨眼睛:“可是我在這裡交了一個朋友。”
蔣勝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你在這兒交朋友?”
謝震軒點點頭:“可惜她不愛講話,但我能感覺到她很喜歡我。”
蔣勝和李澤杭對視了一眼,兩人瞬間知曉對方腦子裡都閃過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李澤杭俯下身子,耐心地說:“太平間是放死者的地方,已經去世的人是沒辦法再活過來的……”
“我的朋友是個活人。”謝震軒拉了拉李澤杭的衣袖,認真道:“不信你們跟我來看看。”
李澤杭無奈,隻好起身跟在謝震軒身後。蔣勝對上次的事情心有餘悸,但拗不過謝震軒,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通往太平間的樓梯口隻有一盞老舊的電燈,奄奄一息地發出微弱的光,燈泡上纏着幾根蜘蛛絲,一隻蛾子繞着燈飛來飛去,空氣裡散發着一股潮濕的味道。
地闆有點滑,蔣勝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滑倒,他敏捷地往門上一抓,結果感覺被什麼東西糊了一手。
蔣勝忙縮回手,攤開掌心一看,整個手上一片猩紅!
“艹,是血!”蔣勝低聲喊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李澤杭和謝震軒聽見聲音,霎時停住腳步。
李澤杭回身問道:“你沒事吧?”
說着三兩步上了樓梯,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查看蔣勝手掌心,又湊近聞了聞,說:“這不是血,是朱砂,你在哪裡沾上的?”
“朱砂?”蔣勝也伸手聞了聞:“門後怎麼會有朱砂?”
李澤杭立刻拉開太平間的門,把手機手電筒對準門後,隻見門上赫然出現一片血紅色的鬼畫符!
李皺起眉頭:“這是什麼東西?”
謝震軒吓得牙齒打顫:“鬼畫符?”
蔣勝皺着眉,仔細看了看,如果放在以前他也會覺得門後的“畫”就是“鬼畫符”,但自從他開始跟方緻青修習術法之後,變得敏銳了許多。
他拉開另一側的門,果然,另一側門後也畫着東西,兩扇門合上,門後的兩片“鬼畫符”竟整整齊齊地合成了一幅“畫”!
他往前一湊,隻見那幅合起來的“畫”中間有一小塊亮晶晶的東西,像是玉石。
蔣勝皺着眉,說:“這不是鬼畫符,這是個陣法。”
“陣法?”李澤杭伸手往牆上一抹,修長的指尖立刻紅了一塊:“朱砂還很新,應該剛畫上去不久。”說着遞給蔣勝一包紙巾:“快擦擦。”
蔣勝接過紙巾,凝眉不語。
為什麼這裡會出現一個陣法?難道這家醫院的太平間真有“不幹淨的東西”?
想起上次在太平間發生的事情,蔣勝不無擔憂地看了李澤杭一眼,說:“淨真符帶了吧?”
李澤杭點點頭。
因為擔心,蔣勝再次确認了一遍:“不是我給你的那張吧?”
李澤杭搖搖頭,說:“是方局給的那張。”
謝震軒雖然害怕,但還是好奇地問道:“什麼是朱砂?淨真符又是什麼?”
“保平安用的。”蔣勝回答得簡單粗暴。
謝震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繼續往負一樓走。
太平間門口還是之前那個胖胖的保安大叔在看守,雖然上次差點釀成大禍,不過他隻是被批評教育了一頓後就回到工作崗位,畢竟他也挨了一榔頭,不算主動失職。
但是這次……他又睡着了。
三人蹑手蹑腳地下了樓,保安大叔在玻璃窗後面睡得酣暢淋漓,一點也沒察覺到外面的動靜。
蔣勝心有戚戚地看了看“停屍房”三個字,手伸進口袋,攥緊随身帶着的符紙,心裡盤算着萬一再碰到上次的那種情況,應該怎麼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