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勝“呸”了一聲,說:“不是,我嘴快說錯了,我們是在一個死胡同裡找到她的,對吧?”
蔣勝着沖李澤杭眨眨眼,李澤杭會意,點了點頭。
吳夏曼微微蹙眉,嘴唇沒有一絲血色:“但我記得我好像……是在一個房間裡暈過去的。”
“房間?難不成是我們碰到‘詐屍’的那個房間?”小個子女生問道。
吳夏曼眉頭擰成一團,似乎在努力回想,但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記錯了。”李澤杭沉聲道:“我們的确是在胡同裡找到你的。”
李澤杭說話的時候不急不躁,聲音帶着低頻的磁性,讓人不容置疑。
吳夏曼點點頭,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她又擡眼看了看吊瓶裡還剩了大半瓶的液體,用另一隻胳膊撐着身子起床,說:“我沒事了,幫我把針管拔掉吧。”
醫生見病人醒了,樂得早點下班,便過來幫她拔掉了針管:“小姑娘家,不能玩刺激的,就别湊這個熱鬧。”他搖搖頭,抱怨道:“這幾天在鬼屋裡被吓暈了好幾個,三不五時有人往我這兒送,害我天天加班。”
蔣勝啧了一聲:“你們遊樂園的鬼屋這麼邪門?”
醫生正收拾桌上的東西,準備下班,聞言頓了頓,低聲說:“你還真别說,這座遊樂園開業不久,但傳聞卻不少。聽人說,昨晚保安在巡邏的時候,聽見鬼屋裡有人在哭。”
冠櫻對自家産業特别上心,生怕遊樂園被人壞了名聲似的反駁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小心讓我爺爺告你诽謗!”
醫生沒聽見冠櫻剛才的那段自我介紹,隻當她是個黃毛丫頭,幹笑了一聲,咧咧嘴道:“不過你們也知道,這種新開業的遊樂園總得搞點噱頭來吸引遊客,所以這種事聽聽就算了。”
他說完,擺擺手道:“沒事了就早點回去吧,我也要下班了。”
吳夏曼從床上起身,下床穿好鞋子。
李澤杭掏出口袋裡的那枚耳釘,放到她面前,問道:“這枚耳釘是你的嗎?”
吳夏曼搖搖頭,說:“不是,我沒有打耳洞。”
李澤杭低頭盯着手裡的耳釘看了一會,又舉起手,把那枚耳釘放在燈光底下仔細看了看,像是在研究上面的紋理。
“澤杭哥哥,你在看什麼呀?”謝震軒拉了拉他的袖子,問道。
“沒什麼。”李澤杭把耳釘放進口袋,牽起謝震軒的手,說:“我們走吧。”
走到門口,他又停下腳步,回身對冠櫻說:“對了,剛才你口中的那個老不死的,是我爺爺,麻煩嘴巴放尊重一點。”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門,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遊樂園裡華燈初上,五彩斑斓的霓虹将整座樂園裝點成了一片童話王國。
蔣勝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兩人,他拍了拍李澤杭的肩膀,沖着他挑眉道:“李大少爺這個逼裝得很成功啊。”
他啧了一聲,湊到李澤杭耳朵邊上:“不過,我喜歡。”
李澤杭拍開他湊過來的腦袋,說:“要論裝逼,誰能裝得過你?”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北街農貿市場小霸王。”
蔣勝忽然體會到在一本書上看過的“一顆來自十年前的子彈正中眉心”的感覺。
謝震軒眨巴着好奇地大眼睛,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蔣勝哥哥,裝逼是什麼意思啊?”
蔣勝被問得如鲠在喉,想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艾斯奧特曼發射梅塔利姆光線之前都得先凹個造型,這就叫裝逼,懂了嗎?”
謝震軒長長地“哦”了一聲,忽然福至心靈地得出了一個結論:“那我以後跟我弟弟吵架時,也要多裝逼!”
蔣勝:“……”
三人走到門口,張叔的車已經停在不遠處等候謝震軒。
謝震軒想拉着兩人一起上車,讓張叔送他們回學校。不過被李澤杭以“不順路”為由拒絕了,謝震軒便也不再堅持,獨自上了車。
他從窗戶裡探出腦袋,依依不舍地朝兩人揮揮手,說:“謝謝蔣勝哥哥和澤杭哥哥,我今天玩得特别開心!”說着他又提高音量,重複了一遍:“今天簡直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了!”
李澤杭默默謝震軒的腦袋,蔣勝跟他擊了個掌,又半掩着在他耳邊輕聲說:“等你病好,咱們再來玩更刺激的項目!”
謝震軒笑得牙眼不見:“好!”
兩人跟謝震軒道了别,車子啟動,不一會兒,黑色的轎車漸漸變成視野裡的一個點,很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