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妹的,你才有病!
蔣勝揚手一甩,将那個“護士”甩到了醫療推車上。
醫療推車上放着一堆沾滿血的棉花和紗布,“護士”的手臂上頓時沾滿血迹,更添了幾分恐怖感。
蔣勝忽然明白剛才那種被人盯着的怪異感是怎麼回事——鬼屋裡的這些“鬼”似乎正在慢慢“蘇醒”過來!
另一邊,李澤杭也被一個穿着古代小厮服裝的“小鬼”纏住了。“小鬼”沒穿鞋,小腿腳腕處用布包着,滲着血,像是被砍掉了雙腳。
不過這似乎并不影響它的戰鬥力,它把李澤杭的兩隻胳膊擰在身後,推着他往前走,好像是想把他拉去什麼地方。
蔣勝當機立斷,不能再跟眼前這個“護士”糾纏,得先去救男朋友比較要緊!
他跑到兩人面前,拉住李澤杭,接着一個飛踢,将那個“小厮”踹出幾米遠。
“小厮”從地上爬起來,揚手一揮,接着,暗處竟然蹦出四個長相兇惡的“打手”。
它們長得面目猙獰,而且個個缺胳膊斷腿,有一個甚至隻有一半身體,從側面可以看到它體内露出的髒器,血淋淋的,甚至還往外流着膿液。
“謝了,你又救了我一次。”李澤杭背靠着蔣勝說。
蔣勝本來想說“你是我男朋友,這是我應該做的”,話到嘴邊又耍了個心眼:“那等咱們從這裡出去,你得給我個獎勵。”
李澤杭:“好。”
說完,從身旁一隻尚未“蘇醒”的“惡鬼”手裡抽出一把斧頭——雖然跟他的氣質不太搭,但危急關頭保命要緊——揚手一揮,徑直砍掉那個“獨臂打手”的腦袋。
經過這幾次幻境,李澤杭的“武力值”明顯提高的不少,蔣勝一方面感到欣慰,一方面又擔心自己出去以後會不會遭到“家暴”。
他胡亂想着,手上也沒閑着,擡手就用燃着的勝火之刃刺穿了“半身鬼”的一團髒器。
那團火從“半身鬼”肚腹裡的髒器開始燃起,很快就把它的那半個身子燒得灰都不剩。
而剛才被李澤杭削掉腦袋的“無頭打手”“死”了五分鐘之後,又從地上爬了起來,跟“小厮”,還有另外兩個“打手”一起,齊刷刷地朝兩人走了過來。
“無頭打手”似乎為了一雪前恥,在李澤杭朝它揮出第二下斧頭的時候,伸手一把握住了斧柄!
沒想到這個打手有眼睛時竟然比沒眼睛時,還瞎!
蔣勝見李澤杭被奪了武器,心裡着急,但奈何他這邊來了兩個四肢幾乎健全的打手——一個少了條腿,一個缺了隻眼睛——“獨眼打手”一上來就憑借身高優勢,又趁着蔣勝分神之時,抓住了他揮刀的手。再一使勁,直接将他的手腕扭到了後面。
蔣勝吃痛,勝火之刃“哐當”掉到地上。
接着,他的眼睛被纏上一塊黑布,瞬間眼前一黑。
他被人押着,跌跌撞撞地走了一路。雖然看不見四周,讓他心裡稍微有點忐忑,但更讓他忐忑的是李澤杭的安危。
然而,他的嘴巴也被纏上了黑布,發不出任何聲音。
走了不知多久,終于停了下來。
眼前黑布一除,蔣勝立刻去找李澤杭,萬幸的是,李澤杭跟他一樣,隻是被纏了兩塊黑布,身上并沒有受傷。
身後的“小厮”幫李澤杭除掉黑布的第一時間,他似有所感地一扭頭,正好對上了蔣勝的視線。
然後,李澤杭眉眼一彎,非常不合時宜地沖他笑了一下。
蔣勝的心頓時“砰砰砰”地跳起來,比剛才惴惴不安時的心跳更甚。
完了,蔣勝心想。
這輩子算是栽在李澤杭手裡了。
蔣勝被李澤杭的一個笑弄得七葷八素,身後的“獨眼打手”似乎特别不爽他這吊兒郎當的态度,簡直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于是又把他的手腕攥緊了一點。
痛感襲來,蔣勝這才想起兩人還身陷囹圄。
兩人被帶到了一間古色古香的老房子裡,兩個看起來年逾六旬的老人,一男一女,坐在高堂之上,身上綁着兩個大紅花。
像是在辦喜事。
不過他們還沒“活”過來,直挺挺地端坐在那裡,兩個眼珠子死氣沉沉,臉上的漆刷得煞白,給胸前的紅花平添了一分死氣。
他們上次來鬼屋玩的時候,隻顧着朝出口走,幸好沒進任何支線主題場景,要不然讓謝震軒看到這幅景象,他估計能吓暈過去。
蔣勝這樣想着,再一低頭,看見了另一幅能讓謝震軒吓暈過去的場景。
隻見地上躺着一副棺材,棺材看起來比一般的大,裡面躺着一個面如死灰的“新娘”。
“新娘”睜着眼,兩隻眼睛隻有眼白,臉頰上畫着兩團绯紅的胭脂,身上穿着大紅色的新娘禮服,周身鋪滿了白色的菊花。
像是在辦喪事。
“這是冥婚。”李澤杭說。
“艹,怎麼還上劇情了?”蔣勝不滿地說:“所以他們拉我們來是想幹嘛?不會是在找新郎官吧?”
下一秒,蔣勝的猜想就立刻被證實。
“小厮”和“無頭打手”押着李澤杭往前走,又用繩子把他的手腳綁了起來。
“有本事沖我來!别碰他!”
蔣勝見他們要對李澤杭動手,急得直嚷嚷。他奮力掙開身後的“獨眼打手”,奈何那個“打手”力大無比,他完全動彈不得。
押着李澤杭的那幾隻“鬼”跟聽不懂人話似的,壓根不理會蔣勝的叫喊。接着,“小厮”往李澤杭膝蓋上一踢,李澤杭“咚”一下跪到地闆上。
他媽的,李澤杭都還沒跟他拜過堂,居然讓别“人”搶了先!
蔣勝氣得半死,又喊了一聲:“你們放開他!”
李澤杭倒是很冷靜,立刻就猜中他在想什麼:“别亂吃飛醋,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麼脫身。”
見李澤杭還有空講話,“小厮”又拿了一塊黑布,纏住他的嘴。
蔣勝擰着眉,無能為力地看着他男朋友跪在前方,身上被綁上一朵大紅花。
沒錯,人為刀俎,他們為魚肉,當務之急是得先找出脫身的辦法。
可是勝火之刃又掉在了剛才那裡,真他媽的衰。
對了,還有一張鎮印符!
蔣勝這一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全是靠着勝火之刃,差點忘記口袋裡還有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但是他現在兩隻手都被按住了,根本拿不到他的“稻草”。
李澤杭被那“小厮”按着腦袋,磕了個第一個頭。
一個背景音響起,“一拜天地!”
蔣勝糟心得很,但還是重新冷靜下來,決定先從“獨腿打手”這邊先下手。
他雖然被身後的兩人擰着手腕,但腳還可以自由活動,于是趁着兩人正目視前方,觀看儀式的時候,往“獨腿打手”的腳背上狠狠一踩。
然而,并沒有什麼卵用。
李澤杭又被那“小厮”按着腦袋,磕了第二個頭。
“二拜高堂!”
蔣勝在“獨腿打手”低頭之前,迅速收回右腳。
他面上裝作無事發生,但腦子正飛速運轉——這些形似人類的“惡鬼”,其本質不過是一堆木頭還有矽膠,壓根不會有人類的五感六覺。還是得像找到城堡裡那些人偶的要害一樣,找到這些“惡鬼”身上的緻命部位。
李澤杭被那“小厮”按着腦袋,磕了第三個頭。
“夫妻對拜!”
蔣勝往“獨腿打手”空蕩蕩的那條腿上一瞥,忽然福至心靈——剛才李澤杭削了“獨臂打手”的腦袋,結果過五分鐘它又醒了,為什麼它會重新蘇醒?因為攻擊他們已有的身體部位是沒用的!
蔣勝咬牙忍痛,将被擰住的胳膊猛地往前一拽,轉身踢在了“獨腿打手”那條斷腿的截面處!
果然,“獨腿打手”頓時尖叫出聲,放開了蔣勝。
李澤杭被“小厮”和“無頭打手”一起擡起,放入棺材裡。
“行入門禮!”
變故發生在須臾之間,“獨眼打手”悚然一驚,蔣勝趁他還沒反應過來,伸出兩根手指,直接插進它沒有任何東西的那隻眼眶裡!
“獨眼打手”立刻跟着尖叫起來,它放開蔣勝,捂住了自己空蕩蕩的那隻眼睛。
蔣勝掙開兩人,朝前跑去。
不過幾秒的功夫,蔣勝卻覺得眼前的景象如電影慢放一般,被無限拉長。
在他撲過來的前一秒,棺材闆“砰”一聲,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