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打不過，這才找到你，讓你來殺了它。”

“所以其實不是我救了你。”

“是你救了我。”

給秦念扣了個高帽。

事情一變味，心裡不通的亂七八糟自然而然就合理了。

“好吧。”

秦道：“可你是妖，我是捉妖師。”

“我就算不抓你，遲早也是要把你送回妖界的。”

謝惘歎了口氣，一早就料到的模樣。

“我知道啊。”

他雙手放在桌上，理性又無可奈何地扶了扶額頭。

“所以我打算今天下午就離開。”

“這麼快嗎？！”

秦念心裡蓦然空了下。

眼看奏效，謝惘緊跟着，抱怨起來。

“那怎麼辦，你不是說人妖有别，而且，現在遍地都是作惡的妖，我出去也會被人抓走的。”

“不會啊，”

秦念連忙道，“你又沒有傷人，妖也有好壞之分的。”

“沒關系，我可以保護你的。”

謝惘沒說話，小聲咕嘀。

“我逃出來就是因為在妖界被同類欺負，沒想到繞了一圈還是要回去……”看起來非常委屈。

“被同類欺負？”

秦念很“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追問下去，“怎麼會被欺負呢？”

他放大了聲音，委屈巴巴地接着說。

“那我打不過他們，當然要被欺負。”

“沒想到出來這麼一會，就要被趕回去了。”

“可憐我一片助人為樂的心～”

“那豹妖一路從濱州逃出來的時候跟我說，要去京都找他老大，京都又沒有捉妖師，這下我想……”

“你說什麼？！！”

秦念差點叫出來。

“京都也有妖了！！！”

自大戰後，天子腳下，是不允許有捉妖師的。

久而久之，以京都為中心擴散的一大片地方，捉妖師行迹都萬分罕見。

若此刻京都惡妖。

可謂滅頂之災！

“你确定京都有妖？！”

秦念問。

“當然！”

謝惘情真意切：“而且當時我可是親耳聽見，有妖說要去京都作亂的！”

秦念立刻起身。

“你做什麼？”謝惘緊張起來，視線跟着人來到書案。

“給我爹娘寫信。”

秦念坐下，手快到已經開始磨墨。

謝惘大驚失色，手忙腳亂地來到面前。

“不、不用吧！”

他說了這麼一通，還是要回去嗎！？

“你不懂。”

秦念扯開謝惘握着他的手，“京都有妖是大事，必須讓爹娘知道。”

“那也不行！”

秦念一愣，疑惑地看着他：“為什麼？”

謝惘重新用兩隻手握上去。

“我的意思是，沒必要如此快。”

“你想，你爹娘要是知道，消息一傳，是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了，那不得引起百姓恐慌，是不是？”

秦念眨了眼睛。

“有點……道理。”

“對嘛，”謝惘将他手裡的墨拿走，心眼子一轉，又開始，“或者，讓我先去看看，打探一下虛實，再寫書信回去也不遲。”

“可你身上有傷怎麼去？”

秦念問。

一下子，把兩人都問住了。

謝惘看着他。

秦念眨眨眼，腦子飛快轉起來。

“要不我去吧？”

秦念眼神亮起來。

謝惘眼珠子一轉：“可以是可以。”

“不過你可否知道路，又知道那妖在何處？知道它長什麼樣子？還有……”

“那你陪我去。”

沒等謝惘把借口說完，秦念直接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他非常迫不及待要出去闖蕩。

眼下有機會怎麼會錯過。

秦念眼神期待而閃着光地看着謝惘。

“好。”

謝惘差點笑出來。

難得不費一番口舌。

秦念說：“不過，我還是要給爹娘寫信。”

謝惘放松下的心，猛然又被提起來。

“寫什麼？！”

秦念笑得開心：“寫我不能如期回家啦。”

謝惘如釋重負，不由跟着陽光的笑咧開嘴角。

“那你快寫吧。”

他拿出險些握出汗的墨，趴在書案，主動給秦念細細磨墨。

半晌，秦念謝惘。

謝惘懶懶地趴在上面，俯首欣賞黑紙白字的戰利品，一字字讀過去，非常滿意。

擡頭，看見少年端坐在面前，眼底全是美滋滋，對未來江湖風月，闖出一片廣闊天地的期待。

和他一起。

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