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秦念起身去夠。

“真的不行！”

謝惘又伸過去一點。

秦念被勾過去的心緒促使他順帶伸長了手，起身的腳卻踩在了桌角上，一個沒站穩，直接倒向謝惘。

小圓凳沒有靠背撐不住。

謝惘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懷裡躺着秦念。

秦念連忙撐起身子。

“對不起對不起。”

謝惘搭在秦念腰上的手用一下微弱的力不願松開。

這一刻，他忽然很想告知話本裡描寫的場面。

“嘩啦。”

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給話本子的小丫鬟愣在原地。

三人面面相觑。

秦念支起的身子看起來跨坐在謝惘身上，謝惘的手恰到好處地放在纖纖細腰上面，一把正好握住。

半刻後，她尖叫起來。

“啊！”

“光天化日，世風日下！禽獸啊！”

“你你你！不是告訴我他不是嗎！！！！”

她指着謝惘大喊。

“禽獸啊禽獸啊！！”

她驚慌失措地跑開了。

秦念回神，連忙從謝惘身上起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

謝惘拈了下指尖，回憶不盈一握的觸感。

“那個，”秦念看向房外，“她是，怎麼了？”

“沒事。”

“我們該走了。”

“走哪去？”

秦念發問。

但不過半個時辰，場面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整個酒樓鬧開了鍋。

都知道兩人在房間裡xxxx被撞見了。

盡管秦念極力解釋是意外，也于事無補，因為礙于他們幾日的相處，根本沒人相信是意外。

丫鬟非常抱歉。

後來，兩人悄摸收拾東西離開了。

路上顧及着謝惘的傷，一路走走停停。

從前安穩的人間城鎮，現在到處都有了妖的痕迹。

這天，天色漸晚。

兩人順道在附近的客棧休息。

這幾天的朝夕相處，讓秦念漸漸忘了謝惘是個妖。

甚至不覺間，他已成為和林曉，和陸青錦一樣重要的朋友。

隻是有一些地方不一樣。

他好像和别人不同。

尤其是心裡，仿佛比尋常朋友多一些靠近的念頭。

自從從九鄉客棧離開，整日風餐露宿。

他們天天睡在一起。

以至于遇到客棧後，睡在一間屋子成了更自然而然的事。

“一間房。”

負責登記的小二看了兩人一眼。

“雙人間，”小二遞出門牌，“您拿好。”

“趕了這麼些天的路，可算能好好休息了。”

秦念一進屋就倒在了床上。

謝惘看到他偶爾露出來的孩子氣，覺得自己離他近了很多。

“那你先躺一會，我去洗一下。”

謝惘邊脫衣服邊道。

秦念側頭。

忽然響起，這人穿的衣服，從裡到外，從頭到腳，都是他買的。

他的衣服他穿不下，而且一直穿别人的也不好。

于是他在路上遇到店鋪後，就給謝惘量身定做了兩套。

那店家說，是他身材好，衣服非常合身。

眼下回想起，秦念不由得打量起來。

大家都一個樣子，一樣的五官，一樣的手腳和軀幹。

不過現在……

謝惘當着面褪去了裡衣，上半身肌肉硬朗，突兀，線條有着說不出的流暢感，一路延伸至下腹，褲腰緊貼腰身，卻因為肌肉走線空出幾縷細小的縫隙，松緊有制……

确實，稱得上好看。

謝惘丢衣服時薄細柔軟的布料，故意大幅度劃過秦念視線。

秦念忽得回神。

謝惘正看着他，似笑非笑。

“你洗澡去。”

秦念扭頭翻了個身，趴着道。

謝惘輕笑一聲，光着腳離開。

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秦念才轉過身，思考自己為什麼突然這樣。

迷魂藥。

他心裡吐槽。

等秦念洗完出來時，正看見謝惘坐在床邊正擦頭發，擡頭看了他一眼，很自然道。

“你來，我給你把頭發擦幹。”

秦念把衣服挂在了衣架上，然後坐在了謝惘身邊。

濕漉漉的頭發被謝惘握在手裡，用布輕輕擦拭，他甚至能感受到謝惘認真的眼神。

秦念臉忽然紅了起來，他連忙道：“好了好了。”

“不用擦了，挺幹的。”

他就要躺下。

謝惘攔住：“這樣睡會頭痛的。”

秦念像是一個急着去玩的孩子卻硬是被大人拉回來吃飯，扭不掉的難受。

謝惘接着給他擦頭發。

他娘都沒這麼對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惘終于放下最後一縷頭發。

“好了。”

還順手給他理了理額前的碎發。

秦念連忙道。

“睡覺吧睡覺吧。”

他起身去熄了蠟燭，然後抹黑回到床上。

謝惘身上的傷已經結痂，也早已不需要抹藥，不用考慮他活動不方便，秦念随意睡在了外側。

房間很靜，很黑。

每天晚上謝惘都睡的很快。

秦念小心翼翼地翻過身子，面對他。

就這樣借着月光，無聲地看了會。

黑暗中清晰的輪廓，讓一些微妙的情緒悄然鑽進了心間。

忽然，他生出想把人永遠留在身邊的想法。

如果人妖兩界可以和平相處。

那他是不是就不用回妖界。

能一直陪着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