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的寬闊城門前的公告牌下,一襲華貴亮色衣衫的少年被身邊人護在懷裡,玄色衣衫的男子低着頭,捧着他的臉,像是輕輕吻了上去。
秦念擡手摸了下,“有什麼東西?”
“掉了。”
謝惘松開了他。
胭脂鋪子前的兩位小姐慌忙離開。
秦念發現這人最近老愛動手動腳的。
算了。
他心情也沒有很爛。
就大人不記小人過。
懶得計較了吧。
大理寺大門前,如同被清街一樣門可羅雀,漆黑的裝飾無形添了許多威嚴,周圍百姓連路過都是繞道。
兩人徑直走進去。
門口護衛氣勢洶洶地攔住人。
“你們幹什麼的?大理寺,閑雜人等不得随意進入!”
秦念從容道:“大理寺檢察京城,我們來協助辦案。”
護衛意外片刻:“你們好大的膽子……”
秦念不跟他廢話。
“帶我見你們大人。”
兩人擡手就要拳腳相向。
“是誰,敢在大理寺門口鬧事。”
門後走來一位身着大理寺統一服飾卻較為華貴,腰間配刀的男子。
“你是何人?”
“我是這大理寺的護衛統領。”
大理寺護衛統領,嶽勉淮,年二十六,乃大理寺卿的長子。
有些事情護衛不知道,但這位不可能不知道。
秦念等人來到面前,低聲。
“我們來抓妖的。”
嶽勉淮愣了下。
“你叫什麼。”
“秦念。”
他眼皮一擡,松了警惕的心,禮貌笑笑:“裡面有請。”
兩人随其走進來。
威嚴的圓形獅子圖案下,正中央坐着一位略有白胡的大人,頭低在書案前,看着什麼,眉頭緊緊蹙成一個川字。
“父親,有人求見。”
秦念擡手行了一禮,直報名号:“見過大人。”
“在下秦念,家父秦樾。”
話落,那人手裡的書簡“啪”一聲掉在書案上,兩個眼睛驚訝瞪着問:
“秦念?”
他站起來,眯起眼睛拿着叆叇,仔細看了片刻後笑道。
“哎對對,确實和秦樾那小子有點像。”
“總算是來了,老夫還打算派人去請呢。”
秦念客氣地說:“聽聞京都發生異事,這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這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
謝惘打了個招呼。
嶽恒道:“好好,都是一表人材。”
“你們都知道夕月樓的事了吧?”
“隻了解一點。”秦念說。
嶽恒道:“夕月樓,确實有妖,但明面上可說不得。”
“一是來陛下不會信,二是此事傳開引起恐慌,會造成動亂,到時候人妖和平就成了笑話,會再起戰争。”
說着,他拿起書案上幾個書簡,讓人分别遞給兩人,“這些是有關案件的詳情,你們且看看。”
秦念挨個翻開。
和外界傳言都差不多。
謝惘問:“沒有别的了?”
“光靠這些,我們怎麼抓?”
嶽恒搖頭。
“事情就是這樣。”
“妖這個物種,在京都已經淡出人們的視野,再加上人妖已和平,導緻我們之前一直疏于防範才讓他鑽入京都内部,現在即便知道也不可能,直接,或者大肆捕捉,更别說了解。”
秦念看着書簡,思考片刻道。
“王府呢。”
“王府。”
兩人一塊問。
嶽恒笑了下。
“你們倒有默契。”
“王府表面上沒什麼問題。”
“聖上有意,此事揭過,之後王府我們不方便查。”嶽恒笑的内有意思。
此話一出,大理寺的目的已經明了。
他們哪裡是什麼都不知道,隻是不方便做而已。
于是繞個圈把事情擺在面前,讓他們做。
“哦,還有一個。”
嶽恒拜拜手,示意後面。
嶽勉淮穿過一排排書架,從最後的箱子裡面翻出幾個積了灰的書簡,遞給了他們。
他噙了口煙,接着道:“京都每天死的人太多了,案子根本查不過來。”
“這裡是曾經一些沒查出兇手的案子,非常詭異。”
“老夫感覺和這次有點關系,你們可以順帶看看。”
“或許那妖潛伏很長時間了。”
謝惘靠在柱子上,随意卻有心地打趣。
“嶽大人麻煩的事還不少呢。”
秦念答應下來,乖巧地笑着,又大方索要報酬。
“那我們在京都,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麻煩您咯。”
嶽恒咧嘴笑了:“那是肯定的。”
說着,他擺手。下人拿來一個托盤,上面有一袋子沉甸甸的東西。
“此乃京都通行之本。”
“以後你們若有事,找他。”他摘下叆叇,指了指剛剛叫來的一人,“嶽勉淮,大理寺護衛總管。”
他笑笑友好道:“我今年二十六,不介意二位聲哥也可以。”
于是兩人認了個表親戚,拿着沉甸甸的銀子走出大理寺。
天色快要黃昏。
街上晚市即将開始,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之前沒看出來,你還有些聰明。”謝惘說。
秦念把袋子系在腰間:“什麼話,我一直都挺聰明的。”
“而且我覺得那位王爺沒說實話。”
謝惘點頭:“我也覺得。”
“傳聞,那應王性格溫和,行事卻别具一格,我一直想見,今日也算是得到機會了。”
“他有名,你也很有名。”
謝惘莫名其妙地揶揄一句。
“幹嘛?”秦念不明所以。
“沒有。”
謝惘道:“走吧。“
兩人打鬧着湧進人群,往皇城腳下的應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