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帶暗戳戳地回踩一下:“也是做不到文武雙全的。”
謝迎困惑:“你何時還見識了下他的文采?”
“便看這信!”話題好不容易岔開,溫祈從荷包裡掏出那張字迹亂飛的紙條,“這字我一個都認不出來,差點就誤了侯爺審案!”
溫祈從藝術性,美觀性乃至實用性等多個角度,詳細論證了這字有多不堪入目。
隻是話音落下半晌,卻久久沒聽到回應。
擡眼正撞見謝迎越來越陰沉的表情。
溫祈:“……”
不會吧?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然後就見謝迎怒極反笑:“阿願姑娘,你可認準這是承钊的字?”
溫祈:!!!
要死要死要死!
“但話又說回來,這字乍一看狂放不羁,筆觸卻如此蒼勁有力,顯然已經剝離了框架的束縛,達到返璞歸真的程度!簡直連看一眼都是恩賜!”
溫祈搜腸刮肚地找着詞吹捧,但謝迎顯然不吃這套,冷嗤着丢下一句:“既然如此。”
“便再賜你每日誦讀百遍吧。”
溫祈哭喪着臉,被迫領下這一艱巨任務,默默地縮去角落裡自我療愈。
謝迎卻突然像是想起些什麼,再次冷不丁地問道:“那你可記得抓撫月那晚,是誰救的你?”
溫祈被問得愣住。
腦海裡驟然回閃過幾個斷斷續續的片段,卻有轉瞬即逝。
怎麼突然問這個?
果然是要秋後算賬了吧!
她自己給自己驚出一身冷汗,斟酌着謝迎的細微表情,磕磕巴巴地試探道:“是……是承侯爺的情?”
謝迎聞言神情稍霁,暫且放過了她,靠到軟榻上閉目養神。
就在溫祈自認逃過一劫,稍微松了口氣時。
又聽他加重語氣,刻意強調地吐出一句:“誦讀。”
*
謝迎的車隊行進速度不算太快,一路晃晃蕩蕩走了四天有餘,溫祈總算有機會從馬車上下來,活動一下快要颠到散架的身體。
她前所未有地懷念起現代生活。
另一邊,承钊剛打完水回來,便見她滿臉惆怅的樣子,想了想,還是走過來慰問道:“姑娘這幾日着實辛苦。”
溫祈剛被迫誦讀完今日份的信,現在看到承钊,就條件反射地嗓子疼。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她打探道,“看這幾日的路線,也不像在南下呀。”
承钊倒也沒有隐瞞,如實相告。
“姑娘有所不知,侯爺出京就是為尋長生仙藥,可這藥也不是漫無目的,随便去尋的。”
“傳聞仙藥有一味藥引來自海外,敢出海的商賈不多,蒼溪柳家算得上數一數二。又聽聞柳家家主與一隐世方士交好,說不定便有仙藥的線索。”
“蒼溪柳家?”溫祈神情微動,還沒來得及繼續細問,卻聽耳邊響起叮咚一聲。
沉寂許久的吃瓜系統再度詐屍。
【檢測到支線任務“柳宅鬼影”,前置條件未達成,請宿主盡快前往柳氏山莊。】
這麼巧?
溫祈沒忍住敲了敲系統:“這不會是你為了坑我吃瓜值,特意弄出的把戲吧?”
系統顯然有被無語到,相當人性化地彈出來好幾個顔表情,最終盡數歸于一長串的省略号。
“好嘛好嘛,開玩笑的嘛。”溫祈再次戳了戳系統,“要是不想搞任務,就謝迎那種混球玩意,我早八百年就跑路了好嗎。”
她在這邊怨念十足地跟系統吐槽,絲毫沒注意到謝迎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身後。
旁邊承钊早已噤聲,瘋狂使着眼色,隻可惜眼皮都快眨抽抽了,卻半點都沒被溫祁看到。
于是等她注意到謝迎。
這位的臉色已經黑得堪比鍋底了。
“阿願姑娘,侯爺足足叫了你十七聲。”承钊滿臉痛心疾首,身體卻相當誠實地往後退了半米,生怕被殃及池魚。
“這河裡究竟有什麼寶貝,竟讓姑娘看得如此出神。倒不如叫本侯也跟着見識見識?”
溫祁沉默一瞬。
“是這樣的,侯爺。我看着河面的倒影,不由得想起了一個古老的傳說。”
她開始睜着眼睛瞎編。
“在遙遠的西方國度,有一位貌美少年,愛上了自己在河裡的倒影。”
“直至有一日,他的影子活了過來,抱着他共同墜入水中,一并溺亡。”
謝迎覺得這故事有點意思,陡然沒了下文,不由得問道:“後來呢?”
“後來啊。”溫祁頗為歎惋地繼續開口,“後人從這故事裡,總結出一個道理。”
“水深危險,容易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