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逡摟住她的腰,眼睛卻沒看她,而是瞪着旁邊的男生,眼底戾氣盡顯,仿佛這裡是擂台,下一秒他就會立即厮殺對方,嘴裡在瘋狂飙着髒話。
“對,對不起。”揩油的猥瑣男面露難色連連道歉。
程嫚拍掉顧逡厚重有力的手,示意他算了,顧逡反手拽緊她的手腕,臂彎線條贲張,拉着她艱難地離開重心區域,走到後排吧台附近。
“難得鹹豬手都被你碰上了。”顧逡說。
後排人稀疏,粉絲都佛系了很多,程嫚松一口氣,甩開顧逡的手。她想了想,墊起腳尖攀在他的耳朵旁,用手圈住他的耳朵:“謝了。”
她的聲音和氣息噴進顧逡的耳朵裡,從耳道進去,變成電流,經過神經快速抵達他的全身的末梢。
顧逡低頭咧嘴沖她笑了笑。
現場氣氛達到高潮,台上有粉絲跳水,引起一陣狂吼,程嫚看不懂那些人的操作,一頭霧水的,顧逡什麼都沒說,從工裝褲的褲兜裡掏出一瓶薄荷糖,舉到程嫚眼前抖了抖。
程嫚接過盒子,擰開蓋子倒出兩粒扔進嘴裡,她還給顧逡。
顧逡用嘴型說送你了。
久站不免會感到有點缺氧,腿也發酸。
過了一會,顧逡說他去上廁所,程嫚則原地踏步放松身體,擡頭勉強可以看到舞台,不過因為眼睛近視,看不清。
樂隊的名字和歌曲程嫚都沒聽說過,她也是第一次來聽搖滾的專場,認真聽下去不算太糟糕。
三首歌過去,顧逡都沒回來,程嫚看一眼時間,已經将近十點,她立即打電話給陸苓,但是陸苓沒接聽。
她們返程票買的末班十點半的那趟,程嫚心想肯定趕不及,現在過去還可以趕上,問題壓根找不到陸苓。
她給陸苓發微信,說直先接退掉車票,免得浪費錢。程嫚家裡沒人,反正不回家也沒問題,隻是陸苓媽媽管得嚴格,估計要替陸苓撒謊。
她滑動屏幕,看到顧逡十分鐘前發過來的信息,三個字:“出門口”。
程嫚關掉手機,盯着主唱又唱完一首,才轉身走出去。
她不知道顧逡叫她出去幹什麼。
場外和場内兩個世界,耳朵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撫摸。
顧逡不在演出廳外的門口,徑直往外邊走,出了玻璃門,側頭才看到依靠在牆上抽煙的顧逡,和今晚下車時見到的姿勢一模一樣。
“喲。”顧逡彈掉煙灰,扯着嘴角痞笑:“以為你不來了。”
他還真覺得她不會來,約她的時候心裡根本沒把握,畢竟好像沒理由出來。他吹了一會兒風,心想抽完手裡這根煙就回去,不料程嫚出來了,心裡有些得意。
程嫚翻眼,“有什麼事?”
顧逡看她:“沒事啊,請你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他深吸一口煙,濃重的煙霧噴出,程嫚伸手拍散飄到她面前的煙霧,歎氣道:“免了,你自己吸個夠。”
顧逡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臉,側身盯着她問:“感覺怎麼樣?”
他把煙蒂丢到地面碾壓幾下,擡頭關懷道:“累不累?”
“還好。”程嫚一下回他兩個問題,說着踮了踮腳。
累當然累,不過也挺好玩。
門口不遠處有一排共享單車,程嫚沒多想,到車後座上坐下休息,她趁趁腿,顧逡走到她旁邊繼續問要不要找地方坐一會兒,程嫚覺得待會還要回現場,去太遠的地方怕趕不回來,搖頭拒絕了。
顧逡隻好叉開腿彎腰坐下,他的腿太長,坐得并不舒服,他将脖子上垂下來的鍊子捏在指尖上把玩,程嫚在認真地彎腰捏小腿上酸痛的肌肉。
兩人悶不吭聲,彼此卻毫不尴尬,仿佛默契地出來透氣一樣,各幹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程嫚的皮膚白皙細膩,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一寸比一寸滑溜。顧逡百無聊賴,默默歪頭盯她的小腿,又看一眼自己的手臂,估計跟他手臂差不多粗細。
他問:“你多重?”
程嫚暼一眼他:“幹嘛?”
顧逡:“細得過分了。”
“要你管。”程嫚回嗆一句。
顧逡噤聲,活脫脫一個行走的炸/藥包。
顧逡捏着手機回複幾條信息,從兜裡掏出兩條巧克力,抛給程嫚,再問:“渴不渴?”
程嫚點點頭:“有點。”
顧逡環顧周圍,站起來到附近的自動售賣機裡買水,回來丢給程嫚:“裡面估計要十一點才結束,你們今晚去哪裡?”
程嫚擰開純淨水,咕噜喝下一口,唇上沾上水珠,如同晨間玫瑰上的凝露,在純與欲中徘徊,随後被她迅速抿掉。
“住酒店。”她随意回一句,想了想撇眼顧逡:“不然住你家?”
顧逡抿嘴笑了笑,呼出一口氣,“你要住我家,我也不攔你。”
程嫚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