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快步趕到繡坊,隻見一個頭戴鬥笠、裹着黑色披風的人背對着他們站在繡架前。醉夢甜有些不安地絞着手中的絲線,燕子嚴則默默站在她身後,神色警惕。醉夢香上前一步,腰間金鈴輕響:“閣下找我?”
那人緩緩轉過身,鬥笠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眼神卻銳利如鷹:“醉姑娘,我有筆生意想與你談談。”他伸手揭開披風,露出裡面繡着奇異圖騰的錦袍,“我聽聞醉家消息靈通,想請你幫忙打聽一個人的下落。”
聶少凱不動聲色地擋在醉夢香身前,折扇輕敲掌心:“閣下若是誠心談生意,不如先報上名來?”他的聲音平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人冷笑一聲:“聶公子何必緊張?我并無惡意。”他從袖中掏出一塊刻着豹紋的令牌,“我來自北境,此次南下,是為了尋找一位身負豹紋圖騰的奇女子。”
醉夢香瞳孔微縮,指尖緊緊攥住腰間軟鞭。她能感覺到聶少凱身體微微緊繃,顯然也察覺到了異樣。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時,醉夢熙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狼頭刀還在腰間晃蕩:“大姐!街上有人鬧事,打着醉家的旗号!”
醉夢香眼神一凜,看向聶少凱:“看來今日有的忙了。”她轉頭對醉夢紫說:“你留在這裡,盯着這位客人。”又對醉夢熙道:“走,去會會那些鬧事的人!”
一行人匆匆趕到街上,隻見十幾個壯漢正在砸一家綢緞莊,他們的衣角上果然繡着模糊的豹紋。醉夢香眼神冰冷,擡手一甩,軟鞭如靈蛇般飛出,纏住其中一人的手腕:“誰給你們的膽子,敢打着醉家的旗号鬧事?”
領頭的壯漢獰笑着拔出匕首:“醉夢香?來得正好!今日就是要讓你知道,江南可不是你能獨霸的!”他一聲令下,衆人揮舞着武器圍了上來。
聶少凱拔劍出鞘,身姿矯健地擋在醉夢香身前,劍影閃爍間,已有兩人倒地。醉夢熙大喊一聲,狼頭刀舞得虎虎生風,與覓風并肩作戰。醉夢香的軟鞭上下翻飛,金鈴聲響徹街道,每一次揮鞭都精準地擊中敵人的要害。
戰鬥正酣時,醉夢香眼角餘光瞥見人群中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個戴着銀色面具的人,正冷冷地注視着這場混戰。她心中一驚,想要追上去,卻被另一個壯漢攔住。等她解決掉對手,那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戰鬥結束後,街道上一片狼藉。醉夢香看着滿地狼藉,眉頭緊皺。聶少凱走到她身邊,輕聲問:“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醉夢香搖搖頭:“沒事。”她看着遠處漸暗的天色,心中卻翻湧着不安。今日這場鬧劇,顯然不是偶然。那個神秘的北境人和戴着面具的身影,究竟有什麼目的?而他們,又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回到醉府時,天色已晚。林秀琪看着衆人疲憊的樣子,心疼地說:“快洗洗手,吃飯了。今日做了你們最愛吃的糖醋魚。”醉夢香看着母親關切的眼神,心中的不安稍稍減輕。無論外面有多少風雨,這裡永遠是她的家,有她最愛的人在身邊。
夜幕籠罩醉府,回廊下的風燈次第亮起,将青石闆路染成暖黃。林秀琪在廚房擺開碗筷,蒸騰的熱氣裡飄着糖醋魚的甜香,她望着滿身塵土歸來的孩子們,眉頭微蹙:"都先去換身幹淨衣裳,八丫頭,把刀收起來,别吓着你九妹!"
醉夢香倚在井邊,任清涼的井水漫過掌心。白日裡那抹銀色面具的殘影仍在腦海揮之不去,腰間軟鞭突然被人輕輕扯動,她轉頭撞進聶少凱溫柔的眼底。他不知何時換了月白長衫,發冠上的玉墜沾着夜露,正将一塊溫好的桂花糕塞進她手裡:"你母親說你沒吃晚飯。"
"就會拿母親當擋箭牌。"醉夢香咬下一口糕點,酥皮簌簌落在聶少凱衣袖上。她望着他認真擦拭糕點碎屑的模樣,忽然想起白日裡他揮劍時的英姿,心跳莫名加快,"今日那北境人......"
"先不想這些。"聶少凱打斷她,從袖中掏出個錦盒。打開竟是枚小巧的豹形銀鈴,鈴铛内側刻着細密的雲紋,與他袖口的刺繡如出一轍,"走,去屋頂看月亮,聽說今夜有流星。"
兩人踩着葡萄架躍上天井,醉夢香的金鈴與新得的銀鈴相撞,發出清越的和鳴。遠處傳來醉夢紫的笑鬧聲,借着酒勁唱着跑調的曲子,惹得醉夢紅的貓爪發飾都跟着顫動;醉夢艾正抱着兔子喂胡蘿蔔,蘇晚凝舉着燈籠替她照着,暖光将兩人的影子疊成一團。
"快看!"聶少凱突然握住她的手,指向夜空。一道流星劃破墨色天幕,拖着長長的銀尾墜入西子湖方向。醉夢香望着交握的雙手,耳尖發燙,卻故意撇嘴:"許的什麼願?莫不是想把福州的生意全搬到江南?"
"不告訴你。"聶少凱側頭看她,月光将她發間的豹眼石簪鍍上銀輝,平日裡淩厲的丹鳳眼此刻盛滿星光。他忽然伸手将她散落的碎發别到耳後,動作輕得像觸碰易碎的琉璃,"不過......"
話音未落,後院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醉夢熙的大嗓門穿透夜色:"誰把我的狼頭刀拿去切西瓜了!"緊接着是醉夢泠怯生生的聲音:"對、對不起八姐,覓兩哥哥說刀刃夠快......"
醉夢香忍俊不禁,肩頭微微顫動。聶少凱望着她笑彎的眉眼,覺得此刻漫天星辰都不及這抹笑意璀璨。他默默将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夜風掠過兩人相貼的衣角,帶着遠處飄來的桂花甜香,将這平凡的夜釀成了最溫柔的夢。
晨光刺破薄霧時,醉府的水車吱呀轉動,驚起池塘裡的錦鯉。醉夢香揉着惺忪睡眼推開窗,正撞見聶少凱立在桃樹下,月白長衫沾着幾片粉白花瓣,手中竹弓搭着枚裹着油紙的桂花糖糕。見她露面,竹弓輕響,糖糕精準落在窗台上,驚得她發間銀簪晃出細碎銀光。
"聶公子改行當镖師了?"醉夢香咬開油紙,甜香混着晨露漫開。聶少凱笑着躍上窗台,腰間玉佩撞在窗框發出清響:"給你送早點還要被打趣?方才見九妹蹲在井邊喂魚,倒像幅仕女圖。"
兩人穿過挂滿露珠的回廊,忽聽得繡坊傳來争執聲。醉夢甜攥着半匹湘繡,眼眶泛紅:"這針法斷了三處,明日怎麼交貨?"燕子嚴默默鋪開新綢,指尖卻比平日顫抖得厲害。醉夢香瞥向案頭淩亂的線頭,突然扯過聶少凱的衣袖:"勞駕聶公子,聽說福州繡娘擅補繡?"
聶少凱無奈地解開外袍,露出裡襯精細的雲紋繡工:"合着拿我當活教材?"他執起繡針的指尖骨節分明,飛針走線間,斷處竟化作幾枝墨梅。醉夢甜破涕為笑,連聲道謝,燕子嚴卻盯着他的手法若有所思。
日頭西斜時,醉夢香樓飄出龍涎香。醉夢紫晃着狐尾香囊,突然從櫃台下鑽出來:"大姐!有個戴鬥笠的怪人在雅間坐了半個時辰,隻點了壺冷茶!"醉夢香與聶少凱對視一眼,她摸了摸腰間軟鞭,他則将折扇握得更緊。
推開雕花木門,檀香混着血腥氣撲面而來。戴鬥笠的人伏在案上,指縫間滲出黑血,案頭歪着支刻有豹紋的短笛。醉夢香蹲下身,瞥見他袖中露出半截青色鱗片——赫然與四姐醉夢青圖騰相似。
"救......"那人氣若遊絲,鬥笠滑落,露出半邊覆滿蛇鱗的臉。醉夢青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蛇形銀簪泛着幽光。她快步上前按住傷者脈搏,突然臉色驟變:"是淬了西域蛇毒!"
聶少凱已掏出随身藥瓶:"先用冰魄散吊命。"他倒出藥丸時,醉夢香注意到他指尖微微發白——向來鎮定的福州公子,此刻竟也緊張。傷者在昏迷中抓住醉夢青的衣袖,腕間刺青與她如出一轍,卻在邊緣多了道猙獰的疤痕。
暮色漫進窗棂時,醉合德扛着鋤頭歸來,看見女兒們圍在傷者床前,歎了口氣:"後院新挖了菜窖,放不下的話,把我的鋤頭挪挪地方。"林秀琪端着藥碗進來,用帕子替傷者擦去冷汗,動作輕柔得像哄幼時的女兒們喝藥。
醉夢香倚在門框上,望着聶少凱認真研磨草藥的側影,突然想起今早他射來的桂花糖糕。夜風卷着藥香拂過發間銀簪,她伸手接住片飄落的桃花,心想這江南的日子,倒像這花瓣,看似輕柔,卻總在不經意間,藏着驚心動魄的甜。
子夜的梆子聲敲過三響,醉府東廂的燭火仍在搖曳。聶少凱挽起袖口,正往傷者潰爛的傷口敷藥,青灰色的毒斑順着那人手臂蜿蜒如蛇。醉夢青手持銀針守在床畔,蛇形銀簪映着燭光泛着冷芒:“這毒每隔兩個時辰便會發作,得有人徹夜盯着。”
“我留下。”醉夢香斜倚在門框上,指間把玩着新得的豹形銀鈴。她今日換了件玄色勁裝,腰間軟鞭纏繞成花結,發間銀簪在燭火下流轉着幽藍光暈。聶少凱擡頭看她,目光掃過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喉結動了動卻沒說話,隻是将藥碗往她手邊推了推:“嘗嘗溫度。”
更漏聲裡,窗外突然傳來細碎響動。醉夢熙的狼頭刀瞬間出鞘,刀刃劃破窗紙的刹那,一隻灰撲撲的老鼠竄了進來,直奔傷者枕邊。醉夢蘭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繡鞋精準踩住老鼠尾巴,指尖還沾着墨迹:“六姐剛抄完醫書,就聽見這小東西窸窸窣窣,怕是想偷解藥!”
衆人還未反應,傷者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指掐住醉夢蘭的手腕。聶少凱折扇橫掃,那人卻如無骨之蛇般避開,袖口滑落處,露出與醉夢青相似的蛇形圖騰。醉夢香的軟鞭如閃電纏住對方脖頸,金鈴震得滿室嗡嗡作響:“說!到底什麼來頭?”
“救......救我妹妹......”那人喉間發出嘶啞的嘶吼,瞳孔卻在月光下漸漸收縮成豎線。醉夢青突然按住大姐的手腕,銀針刺入傷者穴位:“他中了控心蠱,怕是被人操縱!”話音未落,窗外傳來尖銳的哨聲,傷者猛地掙脫束縛,撞破窗棂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半片染血的青色鱗片。
晨光初現時,醉府後院炸開鍋。醉夢甜舉着被啃爛的菜苗欲哭無淚:“好好的雞毛菜,全被糟蹋了!”燕子嚴蹲在田埂邊,小心翼翼将菜蟲挪到菜葉背面。醉夢紅晃着貓爪發飾湊過來,尾巴尖卷着半塊沾泥的點心:“馮廣坪新送來的,本姑娘賞你們了!”
醉夢香蹲在井邊洗手,冰涼的井水漫過手腕。聶少凱默默遞來帕子,指尖擦過她手背時頓了頓:“昨夜的事......”“先吃飯。”她打斷他,金鈴随着起身的動作輕響,“母親今日做了荷葉雞,晚了八妹該搶光了。”
飯桌上,醉夢熙正眉飛色舞講述昨夜驚險,狼頭刀磕在瓷碗上叮當作響。醉夢泠悄悄往聶少凱碗裡夾了塊魚肉,又飛快收回手。林秀琪笑着給女兒們添湯,眼角的皺紋裡盛滿慈愛:“慢點吃,都有份。”醉夢香望着滿桌煙火氣,忽然覺得,即便暗處藏着未知的危險,隻要這樣的日子還在,便什麼都不怕。
梅雨綿綿的午後,醉府的遊廊積着水窪,倒映着屋檐下晃動的紅燈籠。醉夢香倚在美人靠上,看着聶少凱蹲在青石闆前,用細竹枝引着兩隻小螞蟻搬運米粒。他今日換了件藏青綢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發冠松松绾着,幾縷碎發垂在額前。
“聶公子什麼時候改行當孩童先生了?”醉夢香晃了晃腕間金鈴,驚得螞蟻四散奔逃。聶少凱轉頭看她,眼裡映着廊外朦胧雨色:“九妹說這兩隻螞蟻迷路了,非要我幫忙。”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醉夢泠的驚呼聲,隻見小姑娘赤着腳踩在水窪裡,魚形發飾随着蹦跳輕晃,“大姐!七姐的狐尾把三姐的兔子追進池塘啦!”
兩人匆匆趕到池塘邊,正見醉夢紫甩着蓬松的狐尾,嘴裡叼着根青草,而醉夢艾蹲在岸邊急得直掉眼淚。蘇晚凝挽起褲腳就要下水,卻被醉夢紅一把揪住後領:“蘇公子這身雲錦衫,濕了可就糟蹋咯!”說着自己利落地甩了甩貓耳發飾,“看本姑娘的!”
水面突然炸開一朵水花,醉夢紅像隻靈巧的野貓,一把撈起瑟瑟發抖的白兔。聶少凱順手扯過披風裹住濕漉漉的小家夥,卻被醉夢紫湊過來用鼻尖輕嗅:“聶公子身上有草藥味,是不是偷偷藏了好吃的?”
笑聲中,林秀琪撐着油紙傘走來,竹籃裡裝着新蒸的艾草青團。“都别鬧了,當心着涼。”她嗔怪着給女兒們分發點心,卻偷偷往聶少凱手裡多塞了兩個,“這孩子總顧着别人。”醉夢香咬了口青團,甜糯的豆沙餡混着艾草清香,忽然瞥見母親鬓角新添的白發,心裡微微發酸。
入夜後,雨勢漸急。醉夢香樓的燭火在雨幕中暈染成暖黃的光斑,醉夢青正在櫃台後算賬,蛇形銀簪随着低頭的動作輕晃。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寂靜,渾身濕透的醉夢熙撞開門,狼頭刀上還滴着水:“大姐!碼頭有人在搶醉家的香料!”
醉夢香的瞳孔驟然收縮,豹紋軟鞭瞬間滑入手心。聶少凱已将外袍系緊,腰間佩劍發出清越的龍吟:“我同你去。”兩人冒雨奔出時,正撞見醉合德扛着鋤頭從菜園趕來,父親布滿老繭的手重重拍在女兒肩上:“當心點。”
暴雨傾盆而下,碼頭的火把在雨中明明滅滅。醉夢香看着對面領頭的漢子,那人袖口露出半截模糊的豹紋刺青,嘴角勾起冷笑:“醉家的地盤,也敢染指?”她手腕一抖,軟鞭如閃電般甩出,金鈴混着雨聲,驚起水面無數漣漪。而聶少凱緊跟在她身後,劍光照亮他眼底的堅定,恍惚間,醉夢香想起初見那日的雨夜,原來不知不覺間,這人早已成了她最安心的依靠。
暴雨沖刷着碼頭的青石闆,醉夢香的軟鞭與對方的樸刀相撞,濺起的火星轉瞬被雨水澆滅。聶少凱的劍如遊龍護在她身側,劍鋒削斷敵人衣袖,露出内裡暗藏的赤色蛇形刺青——并非豹紋,而是與那日中毒的神秘人同出一轍。
"原來你們是一夥的!"醉夢青不知何時撐着油紙傘立在高處,蛇形銀簪泛着幽光。她袖中突然甩出數枚銀針,精準封住幾個喽啰的穴位:"這蛇毒的氣味,我絕不會認錯。"碼頭暗處,那個戴銀色面具的身影終于現身,摘下面具竟是北境來客口中尋找的"身負豹紋圖騰的奇女子",隻是她額間的紋路暗紅如血,顯然已被蠱蟲侵蝕。
混戰中,醉夢熙的狼頭刀劈開雨幕,卻被對方甩出的鐵鍊纏住。醉夢泠突然從人群中沖出,手中魚形匕首寒光一閃,替八姐擋下緻命一擊。覓兩哥哥及時趕到,将受傷的九妹護在身後,眼中滿是心疼。醉合德揮舞着鋤頭加入戰局,林秀琪則帶着其他姐妹在後方救治傷員,平日溫柔的婦人此刻眼神堅毅,手中的止血草藥敷得又快又穩。
聶少凱與醉夢香背靠背作戰,雨水順着他下颌滴落,卻始終保持着将她護在攻擊死角的姿勢。"小心!"他突然攬住她腰身旋身避開暗器,懷中的豹形銀鈴與她的金鈴相撞,發出清脆的共鳴。醉夢香趁機甩出軟鞭纏住敵人手腕,借力騰空而起,靴底狠狠踹在對方胸口。
當最後一個敵人倒下時,天色已近破曉。戴面具的女子重傷倒地,蠱蟲離體的瞬間,她恢複了清明,顫抖着抓住醉夢香的衣角:"對不起...他們抓了我妹妹..."話未說完便沒了氣息。醉夢青蹲下身合上她的眼睛,輕聲道:"我會找到你妹妹。"
晨光穿透雲層灑在衆人身上,濕透的衣衫在風中微微發顫,卻掩不住劫後餘生的笑意。醉夢甜給燕子嚴包紮手臂,指尖輕輕顫抖;醉夢艾抱着受驚的兔子,蘇晚凝默默将披風披在她肩上;醉夢紫癱在地上直哼哼,狐尾卻還在調皮地掃着納蘭京的臉。
醉合德拍了拍聶少凱的肩膀,粗糙的手掌帶着暖意:"臭小子,護得不錯。"林秀琪端來姜湯,挨個往女兒們手裡塞:"都喝了,别着涼。"醉夢香望着忙碌的家人,又看向身旁同樣狼狽卻笑得溫柔的聶少凱,忽然覺得一切辛苦都值得。
三日後,西湖邊的桃花開得正好。醉夢香樓重新開張,門前挂着嶄新的鎏金匾額。醉夢香倚在聶少凱肩頭,看着姐妹們在庭院裡嬉笑打鬧——醉夢熙纏着覓風比試,醉夢泠偷偷給覓兩哥哥塞點心,醉夢紅的貓正追着醉夢紫的狐尾打轉。聶少凱從袖中掏出個檀木盒,裡面是枚刻着雙豹的玉佩:"福州的生意,我想交給别人打理了。"
醉夢香挑眉,腕間金鈴輕響:"哦?聶公子打算留在江南?"
"嗯。"聶少凱将玉佩系在她腰間,動作輕柔卻不容置疑,"畢竟...這裡有我想守着的一切。"
春風拂過湖面,掀起陣陣漣漪,遠處傳來醉夢蘭的吟詩聲。醉夢香望着眼前的煙火人間,終于明白,所謂歲月靜好,不過是與在意的人,共度無數個平凡又溫暖的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