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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11 醉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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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簇擁着往醉府走去,月光将九姐妹的影子拉得老長。行至院門前,六姐醉夢蘭突然從南宮潤身後探出腦袋,指尖捏着把沾露的野薄荷:“方才路過藥田采的,二姐釀的桂花酒兌這個最是清爽。”話音未落,五姐醉夢紅已晃着手中竹筐湊上來,筐裡卧着幾隻剛撿的野雞蛋,“正好拿來做桂花酒釀蛋!”

醉府正廳燈火通明,母親林秀琪系着靛藍圍裙從廚房探出身,發間還沾着糯米粉:“你們幾個小沒良心的,野了整日才知道回來!”話雖嚴厲,眼角卻藏不住笑意。父親醉合德擱下手中書卷,望着聶少凱溫聲道:“福州來的小子,可嘗過江南的糟魚?”

醉夢香被七妹醉夢紫拽着往廚房跑,裙擺掃過廊下的竹簾,驚起栖息的夜燕。竈台上,二姐醉夢甜正往陶甕裡撒着桂花,燕子嚴蹲在一旁添柴,鼻尖沾了抹煤灰。“大姐快來嘗嘗!”醉夢甜舀起一勺琥珀色的酒漿,“這次特意讓子嚴去山下酒坊換的新曲。”

醉夢香剛要接過木勺,忽覺腰間一緊。聶少凱不知何時立在身後,修長手指繞過她肩頭接過酒盞:“燙。”說罷輕輕吹涼,才遞到她唇邊。溫熱的酒液混着桂花香滑入喉間,醉夢香耳尖發燙,餘光瞥見三姐醉夢艾與蘇晚凝正倚着門框偷笑,四姐醉夢青則纏着何童講新得的話本。

院外忽然傳來清脆的犬吠,八妹醉夢熙風風火火地沖進來,手裡拎着隻野兔:“路上獵的!今晚加菜!”九妹醉夢泠從覓兩哥哥身後探出頭,捧着盛滿溪水的荷葉:“我在溪邊撿了好多漂亮石子!”

銅鍋在庭院架起,柴火噼啪作響。醉夢香倚着聶少凱坐在青石階上,看母親将野蘑菇、山筍與兔肉下鍋。熱氣升騰間,姐妹們的笑聲此起彼伏。五姐醉夢紅學小貓般蹭着馮廣坪讨要烤紅薯,六姐醉夢蘭和南宮潤輕聲讨論着新種的草藥,七妹醉夢紫正用狐族幻術變出螢火逗九妹開心。

聶少凱忽然往她掌心塞了塊溫熱的桂花糕,香氣混着他身上的松墨味:“小心餓着你的‘小豹子’。”醉夢香咬下一口,甜膩的餡料溢出嘴角,還未伸手去擦,已被他用帕子輕輕拭去。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而醉府的庭院裡,酒香、菜香與歡笑聲,正随着夜風飄向綴滿星子的夜空。

銅鍋咕嘟冒泡時,醉夢香忽然瞥見三姐醉夢艾偷偷往蘇晚凝碗裡夾野山菌。少女耳尖泛紅,兔形發簪随着低頭的動作輕輕晃動,而蘇晚凝佯裝不知,卻将碗裡最大的香菇悄悄放回她碗中。這一幕落在眼中,醉夢香唇角微揚,忽覺腰間一緊——聶少凱不知何時将她鬓邊垂落的發絲繞在指尖,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在看什麼?”

“看你會不會也偷藏好吃的。”她狡黠地眨眨眼,伸手去夠他面前的糖漬青梅。聶少凱輕笑,将整碟梅子推到她跟前,自己卻拈起顆酸澀的野山楂放入口中,眉眼都微微皺起。醉夢香見狀笑出聲,舀起一勺滾燙的酒釀蛋喂到他嘴邊:“還敢逞強?”

庭院角落,八妹醉夢熙正纏着覓風比試拳腳。狼女束起的長發飛揚,佩刀劃出銀亮弧光,而覓風手持木劍左支右绌,卻不忘在招式間護着她不被碎石絆倒。“小心!”九妹醉夢泠突然驚呼,隻見醉夢熙躍起時,腰間錢袋不慎滑落。覓風眼疾手快接住,錢袋口散開,滾出幾顆她平日裡舍不得吃的桂花糖。

火光映照下,衆人的影子在粉牆上搖曳生姿。五姐醉夢紅窩在馮廣坪懷裡打盹,貓兒似的腦袋蹭着他粗布衣襟;六姐醉夢蘭與南宮潤湊在石桌前,就着月光辨認新采的草藥;四姐醉夢青纏着何童說書,素白指尖卷着一縷青絲,眼神裡滿是期待。而七妹醉夢紫正用狐火變戲法,将螢火凝成一隻隻小狐狸的模樣,逗得醉夢泠追着滿院跑。

“明日想去何處?”聶少凱突然開口,聲音低啞。醉夢香望着夜空中的銀河,指尖無意識摩挲着他掌心的紋路:“聽說城東的桃林快開花了......”話未說完,便被母親的喊聲打斷:“都早些歇着!明日還要幫阿爹整理書院!”

衆人嬉笑着散去,醉夢香轉身時,聶少凱突然拉住她手腕。銀鈴輕響間,他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竟是她白日裡念叨過的桂花糖糕。“早讓廚房備下了。”他别開臉,耳尖泛紅,“就知道你吃不夠。”醉夢香咬下一口,甜香四溢,望着他故作鎮定的模樣,忽然踮腳在他臉頰輕吻:“還是聶公子最懂我。”

夜風掠過西子湖畔,吹得檐角銅鈴叮咚作響。醉府的燈火漸次熄滅,唯有窗棂間漏出的月光,映着相擁的人影,與遠處山巒的輪廓,在夜色裡暈染成一幅溫柔的畫卷。

晨光透過雕花窗棂灑進醉府,映得滿室金芒。醉夢香揉着惺忪睡眼推開房門,忽聞一陣馥郁花香撲面而來。廊下,聶少凱正踮腳往她窗前懸挂新折的桃花枝,月白長衫被晨風鼓起,腰間玉佩随着動作輕晃。察覺到她的目光,他回頭時耳尖泛紅:“城東的桃樹開了,想着你昨夜念叨......”

話音未落,醉夢紅裹着貓紋薄毯從隔壁蹿出,發間還别着歪歪扭扭的絨線貓耳朵:“大姐夫偏心!我的窗棂怎麼沒有?”馮廣坪緊跟着追出來,手裡捧着剛烤好的蔥油餅:“别鬧,快吃早飯,你最愛吃的。”醉夢紅瞬間忘了桃花枝,踮腳咬走他手中的餅,尾音含糊:“還是廣坪最好......”

前院傳來清脆的讀書聲,父親醉合德正帶着九妹醉夢泠誦讀《詩經》。小姑娘攥着書卷,發間的魚尾發飾随着搖頭晃腦的動作輕輕拍打後背。覓兩哥哥倚着門框,手中握着給她新做的小魚燈籠,目光溫柔。突然,廚房傳來“砰”的聲響,二姐醉夢甜頂着雞窩頭沖出來,圍裙上沾滿面粉:“誰把我的桂花蜜罐打翻了?”燕子嚴舉着掃帚跟在後面,小心翼翼道:“方才幫忙生火,不小心......”

醉夢香被聶少凱拉到花園角落,石桌上擺着他親手研磨的桃花酥。“嘗嘗?”他遞過點心,眼神帶着幾分忐忑,“照着你說的法子做的。”醉夢香咬下一口,酥脆的外皮裹着香甜的桃花餡,擡頭正要誇贊,卻見他指尖沾着些許糖霜。她鬼使神差地湊近,輕輕舔去他指尖的甜意,惹得聶少凱耳尖通紅,手中茶盞險些打翻。

這時,三姐醉夢艾抱着裝滿草藥的竹筐匆匆路過,兔形香囊在腰間晃蕩:“城東有流民受了風寒,我和晚凝去送些草藥。”蘇晚凝背着藥箱跟在身後,溫聲道:“路上小心些。”四姐醉夢青搖着團扇慢悠悠走來,腰間纏着的銀蛇發帶栩栩如生:“我也去瞧瞧,正好收集些故事素材。”何童連忙跟上,手中握着油紙傘以防變天。

遠處傳來清脆的馬蹄聲,八妹醉夢熙騎着馬揚塵而來,身後跟着氣喘籲籲的覓風。“大姐!”她翻身下馬,腰間佩刀還在微微震顫,“城郊出現馬賊,我想去教訓教訓!”覓風抹了把汗,急忙道:“要去也得先吃飽飯!”六姐醉夢蘭從藏書閣探出頭,發間别着小巧的鼠形玉钗:“别沖動,先查清楚情況!”南宮潤抱着一摞書卷走出,點頭附和:“我陪你們去打探消息。”

醉夢香望着熱鬧的庭院,唇角勾起溫柔的弧度。聶少凱輕輕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間的銀鈴:“下次徒步,我們去看看馬賊盤踞的山頭?”她挑眉輕笑,眼中閃爍着躍躍欲試的光芒:“正有此意,不過......”她湊近他耳畔,“你得再做些桃花酥路上吃。”晨光裡,兩人相視而笑,銀鈴與玉佩的輕響,融入了醉府滿院的歡聲笑語中。

日頭攀上中天時,醉府後院突然炸開鍋。五姐醉夢紅舉着團毛線追着馮廣坪滿院跑,貓尾巴樣式的發帶歪到腦後:“都怪你織錯針腳!我要的是會動耳朵的發箍!”馮廣坪邊躲邊晃着手裡歪扭的半成品,粗粝的手指捏着粉色絨線倒顯出幾分滑稽:“這不是正在學......”

醉夢香倚着葡萄架輕笑,腕間銀鈴随着抖動輕響。聶少凱不知何時捧來青瓷冰碗,裡頭盛着浸在井水裡的蜜桃,果肉被切成豹紋狀的花紋:“嘗嘗?新學的雕工。”他說話時目光灼灼,仿佛等待誇獎的孩童。醉夢香舀起一勺,清甜的汁水混着冰涼觸感在舌尖綻開,擡眼便撞進他期待的眼神,“比上次的桃花酥又進了一步。”

正說着,七妹醉夢紫踏着滿地光斑飄來,狐尾樣式的披帛在身後搖曳生姿。她指尖纏着發光的絲線,眨眼間将葡萄架下的陰影化作流動的星河:“大姐,納蘭京從西域帶回了會發光的蠶絲,要不要做成徒步的披風?”話音未落,八妹醉夢熙拎着兩把彎刀沖進來,刀穗上系着新打的狼頭銀飾:“别管披風了!城東馬場新進了汗血寶馬,去試試?”

母親林秀琪端着剛蒸好的青團從廚房轉出,頭巾上沾着艾草碎屑:“一個個瘋瘋癫癫的!夢泠的生辰快到了,都來幫忙做魚燈!”九妹立刻從覓兩哥哥身後鑽出來,發間魚鱗狀的珠串晃出細碎銀光:“我要會在水裡遊的燈!”父親醉合德搖着折扇跟出來,鏡片後的眼睛滿是笑意:“讀書人的事,自然該由我來設計機關......”

待衆人散去,聶少凱忽然牽起醉夢香的手往湖邊走。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漫天晚霞。醉夢香望着他被餘晖染成金色的側臉,忽然想起初遇時他也是這般執着地跟着她翻山越嶺。“在想什麼?”聶少凱的聲音驚散她的思緒,他彎腰拾起枚心形鵝卵石,在她掌心輕輕一放,“像不像你偷吃點心時鼓起來的臉頰?”

醉夢香正要反駁,遠處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喚:“開飯啦——”兩人相視而笑,十指再次緊扣。晚風掠過湖面,帶着荷葉清香,她腕間的銀鈴與他腰間的玉佩又一次輕輕碰撞,如同他們未完待續的故事,在這煙火人間裡,譜寫出最溫柔的回響。

飯桌上熱氣蒸騰,母親林秀琪将剛出鍋的西湖醋魚端上桌,魚尾在瓷盤裡翹成靈動的弧度。“嘗嘗這魚,是你爹今早特意去湖心亭釣的。”她話音未落,八妹醉夢熙已迫不及待夾起大塊魚肉,佩刀穗子掃過碗沿叮當作響:“還是家裡的飯菜香!在外面風餐露宿,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就你嗓門大。”二姐醉夢甜嗔怪着給燕子嚴盛了碗菌菇湯,雞形發簪随着動作輕輕搖晃,“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五姐醉夢紅卻貓着腰湊到馮廣坪耳邊,偷偷指了指三姐醉夢艾——隻見她正用筷子尖給蘇晚凝剔魚骨,兔兒般的睫毛低垂,粉白的臉頰泛着紅暈。

聶少凱給醉夢香碗裡添了塊嫩豆腐,見她盯着三姐偷笑,低聲道:“再看,小心被發現。”他說罷夾起一筷子青菜放進自己碗裡,卻在衆人不注意時,又悄悄把青菜放回她碗中。醉夢香擡眼,正撞見他耳尖泛紅,故作鎮定地喝茶掩飾。

酒過三巡,六姐醉夢蘭突然從袖中掏出個錦盒。打開時,裡面躺着幾隻小巧的銀鈴铛,鈴铛上刻着形态各異的鼠紋:“南宮潤從京城尋來的匠人,說是能配你的銀鈴。”七妹醉夢紫立刻來了興緻,狐尾在身後晃成虛影:“不如做成風鈴挂在院裡,風吹起來肯定好聽!”

九妹醉夢泠晃着魚尾發辮,拽着覓兩哥哥的衣袖:“那我們的魚燈也挂在風鈴旁邊!”父親醉合德笑着推了推眼鏡,從懷中掏出張圖紙:“我設計了機關,魚燈遇水會自動亮起,明日就開工。”母親林秀琪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念叨:“都别光說不練,飯後都來幫忙洗碗。”

夜色漸深,醉夢香和聶少凱漫步在西子湖畔。月光灑在湖面,碎成粼粼銀波。醉夢香突然松開他的手,足尖輕點躍上湖邊的石舫,回頭時眼中閃着狡黠的光:“敢不敢比試?繞湖跑一圈,輸的人要給赢的人做一個月點心!”

聶少凱望着她在月光下飛揚的發絲,想起初見時她翻牆的模樣,也是這般肆意張揚。“小豹子又耍賴。”他笑着展開折扇,足尖點地掠向湖面,“這次可不會讓着你了。”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月色裡,唯有腰間玉佩與銀鈴的碰撞聲,和着夜風,在寂靜的湖面上回蕩。

次日破曉,晨光穿透薄霧灑在醉府檐角。醉夢香推開窗,忽見聶少凱立在桃樹下,手中竹篾穿梭如飛,正在編織精巧的豹形燈籠骨架。他發間沾着碎竹葉,月白長衫下擺被晨露浸濕,卻渾然不覺,專注的模樣讓她想起昨夜他伏案為九妹設計魚燈機關的身影。

“又在偷偷準備驚喜?”醉夢香躍下窗台,銀鈴輕響驚飛枝上雀鳥。聶少凱慌忙将未完工的燈籠藏于身後,耳尖泛紅:“不過是閑着無事......”話未說完,五姐醉夢紅抱着團彩綢從拐角竄出,貓爪樣式的繡鞋踩過水窪:“大姐快看!廣坪新染的絲線,織成披風肯定好看!”馮廣坪提着木桶緊跟其後,桶裡浸泡的靛藍布料滴落水珠:“試試用山間的野果染,顔色能更鮮亮。”

正說着,院外傳來清脆的馬蹄聲。八妹醉夢熙騎着新得的汗血寶馬疾馳而入,狼尾狀的缰繩在風中獵獵作響。她翻身下馬時,佩刀險些撞上石燈籠,吓得覓風急忙扶住:“當心些!這可是要送給夢泠的生辰賀禮!”九妹醉夢泠聞聲從書房跑出,魚尾發辮掃過門檻,眼中滿是驚喜:“是給我的馬嗎?”

廚房方向飄來陣陣甜香,二姐醉夢甜系着碎花圍裙探出頭,雞形發簪沾着面粉:“快來幫忙!燕子嚴烤焦了第三爐桂花糕!”書生打扮的何童抱着摞古籍從藏書閣走出,發間銀蛇發帶微微遊動:“我新尋到西域遊記,正好給徒步做參考。”三姐醉夢艾提着藥箱匆匆路過,兔形香囊晃動:“鄰村有孩童發熱,晚凝和我去瞧瞧。”

午後,醉府後院成了工坊。六姐醉夢蘭戴着金絲眼鏡,指揮南宮潤将銀鈴铛串成風鈴;七妹醉夢紫用狐族幻術給魚燈繪制鱗片花紋;父親醉合德戴着老花鏡調試機關,母親林秀琪則在一旁縫制燈籠穗子。醉夢香與聶少凱并肩坐在廊下,她替他擦拭額間薄汗,他教她編織複雜的燈籠紋樣,指尖相觸時,心跳聲混着衆人的談笑聲,在春日暖陽裡暈染開來。

暮色漸濃時,八妹突然提議比試箭術。衆人簇擁着來到靶場,醉夢熙挽弓如滿月,箭矢破空直中紅心。醉夢香正要上前挑戰,卻見聶少凱已取過弓箭,刻意歪頭看向她:“小豹子若是輸了,可願陪我再探青崖山?”他話音未落,箭矢離弦,精準射中醉夢熙的箭尾,将其頂出靶心。

歡呼聲中,醉夢香狡黠一笑,足尖點地躍上高台:“明日卯時,青崖山見!輸的人......”她頓了頓,望着聶少凱溫柔的眼神,輕聲道,“要背我走完全程。”夜風掠過湖面,吹動檐下新挂的風鈴,清脆聲響與衆人的笑鬧聲交織,為這場未完待續的煙火日常,添上一抹溫柔的注腳。

卯時三刻,青崖山腳下的晨霧還未散盡。醉夢香身着藏青勁裝,腰間豹紋圖騰玉佩随着她的雀躍步伐輕晃,發間新換的銀鈴铛在晨風裡叮咚作響。聶少凱一襲玄色長衫,特意将她昨夜趕制的豹紋護腕系在腕間,迎着她狡黠的目光挑眉:“小豹子可要說話算話,輸了可不許耍賴。”

山道蜿蜒,露水打濕石階。醉夢香足尖輕點,如黑豹般靈巧躍上凸起的岩石,回頭沖聶少凱做了個鬼臉。不料裙擺突然被藤蔓勾住,她重心不穩向後仰去,卻落入一個帶着松墨香的懷抱。聶少凱垂眸看她,溫熱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尖:“這般心急,是想讓我提前背你?”

行至半山腰,忽見一片隐秘的竹林。竹葉沙沙作響,隐約傳來孩童的啜泣聲。醉夢香與聶少凱對視一眼,撥開竹枝,隻見三個孩童蜷縮在枯樹下,最小的 girl 膝蓋滲着血。“别怕,我們是來幫你們的。”醉夢香蹲下身,聲音放柔,指尖輕輕擦去孩子臉上的淚痕。聶少凱已取出随身的金瘡藥,動作娴熟地為傷口上藥包紮。

“我們采蘑菇迷了路......”大些的 boy 抽噎着說。醉夢香從行囊掏出桂花糕,分給孩子們:“吃完帶你們回家。”她轉頭看向聶少凱,眼中閃着光亮:“不如我們先護送他們下山?”他笑着點頭,解下披風鋪在地上,将最小的孩子抱了上去。

下山途中,孩子們被聶少凱講的福州趣事逗得咯咯直笑,醉夢香則采了野花編成花環,給每個孩子戴上。夕陽西下時,終于将孩子們送回村落。老村長感激涕零,硬塞給他們一籃新摘的山莓。

返程路上,醉夢香望着漸暗的天色,突然耍賴般伸出雙臂:“我走不動了,某人是不是該願賭服輸?”聶少凱無奈地笑着蹲下,待她趴上後背,才低聲道:“早知道設個更難的賭注。”

山風掠過竹林,吹得兩人衣袂翻飛。醉夢香靠在他肩頭,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腕間銀鈴與腰間玉佩相碰,奏出細碎的韻律。遠處,醉府的燈火已在暮色中亮起,而他們的故事,仍在這平凡又溫暖的煙火裡,繼續書寫。

此後的日子,青崖山的晨霧裡總藏着細碎的銀鈴聲。醉夢香常将新采的野果用豹紋帕子包好,挂在山神廟的窗棂上——那是給迷路孩童留的指路信物;聶少凱則在山腳驿站備下草藥包,教往來旅人辨認止血的艾草。某個暴雨傾盆的午後,八妹醉夢熙渾身濕透地沖進醉府,身後還跟着三個被馬賊劫掠的流民,母親林秀琪立刻升起爐火,父親醉合德默默讓出書房安置傷者,九妹醉夢泠踮着腳往竈裡添柴,火光映得她魚尾發飾亮閃閃的。

庭院的風鈴在梅雨季愈發清脆。六姐醉夢蘭戴着金絲眼鏡,教七妹醉夢紫辨認西域醫書上的古字,狐火在宣紙上勾勒出奇異的圖騰;三姐醉夢艾與蘇晚凝背着藥箱穿梭在田間,兔形香囊總沾着露水;五姐醉夢紅窩在馮廣坪懷裡打盹,他手中的織布梭卻不停,新織的豹紋錦緞是給醉夢香做披風的料子。四姐醉夢青纏着何童遊曆歸來,帶回的故事足夠講滿三個夏夜,她發間的銀蛇發帶随着講述的手勢靈活擺動。

某個大雪初霁的清晨,醉府突然熱鬧非凡。八妹醉夢熙騎在馬上,非要教九妹醉夢泠騎馬,覓兩哥哥舉着護具在旁提心吊膽;二姐醉夢甜在廚房指揮燕子嚴熬姜茶,雞形發簪上落了片雪花;聶少凱帶着南宮潤、納蘭京往馬車上搬年貨,三個世家公子裹着厚厚的狐裘,模樣卻比丫鬟還忙碌。醉夢香倚着門框笑看這一切,忽覺肩頭一沉,聶少凱将新織的貂絨披風給她披上,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明日去栖霞嶺看霧凇?聽說那裡的冰棱像水晶豹爪。”

暮色降臨時,醉府的暖閣亮起橘色燭光。姐妹們擠在軟墊上,聽父親講新得的志怪故事,母親将剛烤好的栗子分給衆人。醉夢香靠在聶少凱肩頭,看他細心剝着糖炒栗子,暖黃的光暈裡,他睫毛投下的陰影輕輕顫動。窗外,新換的風鈴叮咚作響,與院角傳來的八妹練武聲、七妹的笑聲、孩童追逐的腳步聲,融成一首永不落幕的人間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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