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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19 夢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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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夜,皎月如盤,聶少凱手捧嬌豔欲滴的玫瑰,穿過綴滿流螢的竹林,尋至醉夢香栖身的溪邊草廬。燭火搖曳間,他凝望着本真本源圖騰為豹女的心上人,深情道:“七夕快樂。”醉夢香眸光閃動,指尖不自覺撫過鬓邊玉簪,耳畔蟬鳴與心跳交織成曲,素手接過玫瑰的刹那,漫天星子仿佛都墜入了那雙含情的眼眸。

七夕的月光漫過雕花窗棂,聶少凱懷捧沾着夜露的玫瑰,單膝跪在醉夢香面前,喉結輕滾:“七夕快樂。”素來英氣如豹女圖騰的醉夢香,此刻耳尖泛紅,指尖無意識摩挲着玫瑰刺,将羞澀藏進星子映亮的眼底。

寒武紀白銀時代的軒轅紀年,薔薇之世的晚風裹挾着西子湖的水汽,将醉府屋檐下的銅鈴吹得叮咚作響。醉合德書房的燈花爆開時,林秀琪正倚着雕花欄杆,望着九個女兒在回廊上嬉笑追逐。大姐醉夢香束着明黃緞帶的長發掠過雕花木窗,她身姿矯健如林間奔豹,鵝黃色襦裙上繡着暗紋豹爪,腰間銀鈴随着步伐輕晃,驚起滿院睡蓮上的夜露。

暮色四合時分,醉夢香獨自來到湖畔草廬。她指尖撫過窗棂上斑駁的苔痕,忽聽得竹林深處傳來簌簌響動。撥開垂落的藤蔓,聶少凱的身影在月光中浮現——這位福州地主家的公子褪去了平日裡的華貴錦袍,月白色中衣沾着草屑,卻将懷中那捧玫瑰護得滴水未沾。紅玫瑰在夜色裡如燃燒的火焰,花瓣上凝着的露珠映着月光,恍若星辰墜落人間。

"醉姑娘。"聶少凱的聲音帶着幾分緊張,喉結在月光下滾動,"聽聞江南七夕有乞巧之俗,這玫瑰......"他忽然頓住,耳尖泛起薄紅。醉夢香倚着竹枝輕笑,眼尾丹蔻與玫瑰相映,英氣眉梢染着三分嬌俏:"聶公子走了多少山路,才尋得這塞外的稀罕物?"她伸手去接玫瑰,腕間銀镯與花枝相碰,發出清脆聲響。

夜風掠過湖面,掀起醉夢香鬓邊碎發。聶少凱望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影,想起初見時她徒手制服驚馬的飒爽模樣,此刻卻見她指尖輕顫,将玫瑰湊近鼻尖深嗅,鵝黃衣袖垂落,露出半截如玉般的小臂。"倒是比醉府後院的薔薇香些。"她垂眸低語,耳尖卻比玫瑰更紅。草廬裡的燭火被風拂得明滅不定,将兩人的影子在竹牆上拉得很長,忽而重疊,忽而分開。

遠處傳來醉府方向的歡笑聲,二姐醉夢甜的橙色裙裾掠過石橋,與戀人燕子嚴相攜着去放河燈;三姐醉夢艾抱着白兔形狀的花燈,被蘇晚凝小心護在懷裡。而湖畔草廬前,聶少凱解下外衫披在醉夢香肩頭,衣料上還帶着他身上的暖意:"夜裡涼。"醉夢香望着他認真的眉眼,忽然想起母親說過的話——圖騰是藏在血脈裡的印記,可真正讓人心動的,是月下遞來玫瑰時,那雙比星光更溫柔的眼睛。

寒武紀白銀時代的月光裹着薔薇香氣,将醉府的飛檐鬥拱染成蜜色。醉夢香倚在九曲回廊的朱漆欄杆上,鵝黃襦裙上金線繡就的豹紋暗紋随着夜風起伏,腕間銀鈴輕響驚起池中遊魚。遠處傳來七妹醉夢紫與納蘭京調笑的聲音,八妹醉夢熙舞劍時帶起的破空聲混着九妹醉夢泠銀鈴般的笑聲,在暮色四合的庭院裡織成細密的網。

聶少凱穿過挂滿紫藤花的月洞門時,懷裡的玫瑰在竹籃裡輕輕搖晃。他特意換下錦緞長衫,着一身藏青布袍,卻掩不住腰間和田玉佩的溫潤光澤。遠遠望見醉夢香倚欄的身影,他忽然有些緊張,喉結動了動,伸手将竹籃裡的玫瑰又攏緊幾分——這是他托商船從西域運來的品種,花瓣如浸了血的綢緞,在月光下泛着奇異的光暈。

"聶公子又來偷師?"醉夢香聽見腳步聲,轉身時眼尾丹蔻勾出一抹笑意。她瞥見竹籃裡的玫瑰,心跳忽地漏了一拍,面上卻仍維持着一貫的飒爽,"聽說福州城的千金小姐們最愛這西域玫瑰,聶公子這是要送給哪家姑娘?"

聶少凱将竹籃遞過去的手頓了頓,耳尖泛起薄紅:"醉姑娘明知故問。"他望着她鬓邊新換的白玉簪,想起前日在綢緞莊,醉夢甜悄悄說姐姐總念叨玉簪配黃衫最襯,"七夕乞巧,我......"話未說完,忽有夜風吹過,幾片玫瑰花瓣落在醉夢香肩頭,她下意識擡手去拂,卻被聶少凱搶先一步。

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同時僵住。醉夢香望着眼前青年認真的眉眼,想起上月暴雨沖垮醉府圍牆,是他帶着家仆連夜搶修;想起他在私塾旁聽父親講學,目光卻總追着廊下練劍的自己。耳尖燒得發燙,她偏過頭去,卻見竹籃裡的玫瑰開得正好,花瓣上的夜露倒映着漫天星河。

"下月十五,城西畫舫有煙火大會。"聶少凱收回手,聲音比平日低了幾分,"不知醉姑娘可願......"話未說完,忽聽得遠處傳來醉夢甜的呼喊:"大姐!母親叫你去廚房試新做的巧果!"

醉夢香如蒙大赦,抓起竹籃轉身就走,發間銀鈴叮叮當當響成一片。跑出幾步又停下,背對着聶少凱揚了揚手:"知道了!"她不敢回頭,生怕被人看見自己發燙的臉頰,懷裡的玫瑰随着步伐輕晃,香氣萦繞不散,恍惚間竟比西子湖的荷香還要醉人。

醉夢香攥着竹籃往内院跑時,裙擺掃過石階上的青苔。身後聶少凱的腳步聲漸遠,她才敢将發燙的臉頰埋進玫瑰花叢,馥郁香氣裹着西域特有的辛香漫進鼻尖,倒讓她想起初見那日——聶少凱騎一匹汗血寶馬誤入醉府後山,正撞見她赤足攀爬峭壁采摘草藥,腰間銀鈴震落驚飛群鳥,他勒馬駐足時,目光灼灼如獵食的獸。

"大姐又藏什麼寶貝?"五妹醉夢紅忽然從月洞門轉出,绯紅襦裙上繡着的貓爪暗紋随着動作若隐若現。她踮腳去夠竹籃,卻被醉夢香輕巧躲開,"當心刺着你。"話音未落,醉夢甜與燕子嚴相攜走來,二姐鬓邊新插的木槿花随着步伐輕顫:"聶公子方才往廚房去了,說是要幫母親熬蓮子羹。"

醉夢香指尖微蜷,玫瑰刺紮得掌心發癢。她總記得聶少凱初次登門時,握着毛筆幫父親謄寫教案的模樣——明明是地主家的公子,偏要笨拙地學磨墨,袖口沾了墨漬也渾然不覺。此刻廚房方向飄來甜香,她鬼使神差地移步過去,隔着雕花窗棂,正見聶少凱挽起衣袖攪拌湯鍋,發冠不知何時取下,烏發随意束着,倒比平日少了幾分貴氣,多了絲煙火氣。

"聶公子當心!"母親林秀琪的驚呼傳來。醉夢香心頭一跳,卻見聶少凱已利落地接住傾倒的陶罐,隻是手腕被濺出的熱湯燙紅。他笑着安撫母親,目光卻忽然掃向窗外。醉夢香慌忙後退,撞上身後的青竹,驚得栖息的夜莺撲棱棱飛起。

夜色漸深,醉府燈火次第亮起。醉夢香倚在閨房窗邊修剪花枝,鵝黃窗紗被風吹得鼓起,映出她專注的側影。指尖撫過玫瑰莖脈時,忽聽檐角銅鈴驟響,聶少凱的聲音混着夜風傳來:"醉姑娘可願......借一步說話?"她擡眼望去,正見他立在月下,新換的月白長衫繡着銀線雲紋,腕間纏着她前日遺落的黃絲帕。

廊下忽然傳來嬉笑,醉夢熙拖着覓風路過,白裙翻飛如振翅的蝶:"大姐害羞啦!"醉夢香耳尖通紅,抓起案頭的團扇就要擲過去,卻被聶少凱接住。他隔着窗遞來一個青瓷小碗,碗裡盛着的蓮子羹還冒着熱氣:"方才學的,不知合不合姑娘口味?"

月光漫過兩人交疊的影子,醉夢香望着碗中浮沉着的紅棗,忽然想起七夕夜他單膝跪地時,星子落在他睫毛上的模樣。指尖觸到碗沿的溫度,她垂眸輕笑:"甜得發膩。"話雖如此,卻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甜香順着喉間漫開時,聽見聶少凱低聲道:"不及姑娘半分。"

蓮子羹的甜香還萦繞在唇齒間,院外忽起一陣騷動。醉夢香推開雕花窗,隻見八妹醉夢熙提着木劍風風火火闖進來,白色裙擺沾滿草屑,發間束着的狼毛護額歪斜地垂在耳畔:“大姐!聶公子的馬驚了,在市集橫沖直撞!”

醉夢香的銀鈴驟然急響,鵝黃衣袖翻飛間已掠出院門。聶少凱那匹西域進貢的汗血寶馬她認得,性子烈得很,此刻若傷了人......她足尖點過青石小徑,豹女的敏捷在夜色中展露無遺,鬓邊玉簪被風掀起的碎發纏住,卻渾然不覺。

待她趕到市集,正見聶少凱死死攥着缰繩,月白長衫被扯得淩亂,發冠不知去向,墨發散在肩頭。受驚的馬前蹄騰空,嘶鳴聲震得街邊燈籠亂晃。醉夢香深吸口氣,解下腰間銀鈴擲向半空,清脆聲響如豹嘯山林。馬兒猛地頓住,她趁機翻身躍上馬鞍,掌心貼着馬頸輕聲安撫。

“你怎麼來了?”聶少凱仰望着馬上的人,聲音帶着喘意。醉夢香低頭時,正巧對上他帶着歉意的目光——他素來打理得一絲不苟的衣襟敞開着,露出裡頭雪白的中衣,腕間纏着的黃絲帕也被扯得皺巴巴的。

“缰繩磨損了。”醉夢香指尖撫過斷裂處的毛邊,心跳卻因他熾熱的注視亂了節拍。往日裡矜貴的地主家公子此刻狼狽不堪,卻仍不忘仰頭問她:“可有傷到?”她忽然想起七夕夜那捧玫瑰,想起他跪在月下鄭重的模樣,耳尖又泛起紅意。

“少凱!”遠處傳來馮廣坪的喊聲,五妹醉夢紅跟着跑過來,绯紅裙裾掃過滿地狼藉的菜攤。醉夢紅眼尖,一眼瞥見聶少凱散開的頭發,捂嘴笑道:“莫不是想學我們家阿七,扮起了風流俠客?”

聶少凱耳尖發燙,伸手去理淩亂的衣襟,卻被醉夢香攔住。她解下自己的束發帶,動作利落地替他将長發束起,指尖擦過他後頸時,感受到他微微一顫。“明日我去馬廄查看其他馬匹。”她别開臉,銀鈴随着動作輕響,“再讓你這般胡鬧,當心被豹爪子撓。”

歸途月色朦胧,聶少凱牽着馴服的馬走在她身側。夜風卷起她的鵝黃裙擺,掃過他的腳踝。“其實......”他忽然開口,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聽見,“看見你騎馬的樣子,倒想起初見那日。”醉夢香腳步微頓,月光落在他眼底,溫柔得能溺死人,“那時就在想,這世上怎會有這般靈動的女子。”

遠處醉府的燈火明明滅滅,七妹醉夢紫的笑聲混着納蘭京的低哄飄來。醉夢香加快腳步,發間銀鈴叮叮當當,卻悄悄放慢速度等他跟上。青石路上,兩串腳印交疊着,被月光鍍上一層柔光。

第二日晨光初露,醉夢香已挎着獸皮箭囊往馬廄去。鵝黃裙裾掠過沾滿晨露的青石闆,發間新換的琥珀簪子在朝陽下泛着暖光。路過私塾時,父親醉合德正握着戒尺教孩童念書,朗朗書聲中混着母親林秀琪喚二姐幫忙揉面的聲響。

馬廄裡,聶少凱早候在那裡,靛青色短打束着牛皮腰帶,往日矜貴的模樣褪去,倒顯出幾分利落。他蹲在草料堆旁,手中攥着幾截磨損的缰繩,聽見腳步聲擡頭,目光立刻亮起來:“你看,每根缰繩内側都有齒痕。”

醉夢香湊近時,發間鈴音驚動了馬槽裡打盹的棗紅馬。她伸手輕撫馬鬃,豹女特有的敏銳讓她指尖微頓:“是鼠類啃咬。”話音未落,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六姐醉夢蘭的藍色裙擺突然從梁上垂下來,吓得聶少凱險些打翻腳邊的油燈。

“别慌!”醉夢蘭倒挂着探出頭,懷裡抱着隻灰毛大老鼠,尾巴還卷着半塊餅,“我跟着這小家夥找了半夜糧倉,原來躲這兒磨牙了。”她晃了晃老鼠,又朝聶少凱眨眨眼,“公子的缰繩可比我家南宮潤的書冊還香。”

聶少凱哭笑不得地接過醉夢香遞來的帕子擦汗,瞥見她鬓角沾着草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拂。指尖觸到發絲的瞬間,馬廄外突然傳來清脆的刀劍相擊聲——八妹醉夢熙正追着覓風比試,白裙翻飛間木劍帶起勁風,驚得馬群不安地嘶鳴。

“當心!”醉夢香本能地拽住聶少凱往後退,後背卻撞上草料架。幹燥的草屑簌簌落下,裹着兩人跌進蓬松的草堆。聶少凱下意識用手臂護住她後腦,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尖:“有沒有摔着?”

醉夢香仰頭時,正撞見他眼底的關切。陽光透過木窗的縫隙灑進來,在他睫毛上鍍了層金邊,倒讓她想起七夕夜那捧嬌豔的玫瑰。遠處傳來母親催促開飯的喊聲,她慌忙要起身,卻被聶少凱按住手腕。

“别動。”他聲音突然放柔,指尖輕輕摘下她發間的草葉,動作比擺弄最名貴的玉器還要小心,“方才......多謝你。”醉夢香望着他認真的眉眼,心跳如擂鼓,耳尖紅得要滴血。馬廄外,醉夢蘭的老鼠吱吱叫着,遠處傳來二姐哼唱的小調,一切都浸在江南清晨溫柔的日光裡。

草堆裡暧昧的氣息還未散去,醉夢香的銀鈴驟然急促作響。八妹醉夢熙風風火火地闖進來,白裙下擺沾着泥點,木劍橫在肩頭:“大姐!城外的流民又增多了,母親說要開粥棚。”她瞥見草堆裡糾纏的兩人,眼睛頓時亮得像狼見了獵物,“喲,聶公子這是學八段錦摔着了?”

聶少凱耳尖通紅,慌忙起身整理衣襟,卻被醉夢香按住。她利落地從箭囊中抽出匕首,割下裙擺一角細細包紮他方才被草葉劃傷的手背:“流民安置需要糧食,你家糧倉......”話未說完,聶少凱已反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明日我便讓管家送二十石糙米來。”

醉夢香擡頭時,正撞見他眼底灼灼的光。他向來生得俊朗,此刻晨光落在微亂的發梢,倒比平日多了幾分鮮活。遠處傳來二姐醉夢甜的吆喝聲:“開飯啦!誰再不來,燕子嚴包的柳葉餃可就沒啦!”

一行人往廚房去時,三姐醉夢艾抱着白兔從月洞門轉出,翠綠襦裙上繡着的三瓣花随着步伐輕顫。她身後跟着蘇晚凝,懷裡抱着沉甸甸的竹筐:“今早去市集,見有賣西域香料的,想着母親腌梅子能用得上。”話音未落,五姐醉夢紅突然從桂花樹後探出頭,绯紅裙擺掃落滿地金桂:“馮郎昨日獵了野鹿,正讓廚子炖肉呢!”

飯桌上熱鬧非凡。醉夢泠用粉紅帕子包着魚形糕點,悄悄往覓兩哥哥碗裡塞;醉夢紫與納蘭京隔着屏風鬥茶,茶香混着她銀鈴般的笑聲;醉夢蘭的老鼠蹲在南宮潤肩頭,眼巴巴望着碗裡的花生米。醉夢香低頭扒飯時,忽見碗裡多了個雞腿——聶少凱正佯裝喝茶,耳尖卻紅得厲害。

“少凱明日要幫忙籌備粥棚?”父親醉合德放下筷子,鏡片後的目光透着欣慰。聶少凱連忙起身,束發的帶子又松了幾分:“是,還望伯父指點。”醉夢香看着他慌亂的模樣,指尖無意識摩挲着碗沿。那日七夕他單膝跪地時的鄭重,此刻與眼前局促的少年重疊,竟讓她喉嚨發緊。

暮色降臨時,聶少凱在回廊上攔住正要去喂馬的醉夢香。他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玫瑰香氣混着糕點甜香散開:“城西新開的點心鋪,說是用了西域玫瑰醬......”話未說完,醉夢香已踮腳替他系好歪斜的發帶,銀鈴擦過他下巴,驚得他手中的油紙包險些掉落。

“笨手笨腳的。”她低聲笑罵,卻沒松開手。月光爬上兩人交疊的影子,遠處傳來醉夢熙舞劍的吆喝,驚起滿院飛鳥。聶少凱望着她眼尾的丹蔻,突然想起馬廄裡草屑落進她發間的模樣,心跳如擂鼓:“明日......我帶你去看新紮的孔明燈?”

醉夢香指尖微頓,将發帶系成個漂亮的蝴蝶結。她别開臉,不讓他看見自己發燙的耳尖,發間銀鈴卻洩露了心緒:“若飛不起來,當心被豹爪子撓。”夜風卷起她的鵝黃裙擺,拂過聶少凱發燙的手背,遠處醉府的燈火明明滅滅,映得兩人的影子越靠越近。

翌日清晨,薄霧還籠罩着西子湖,醉府門前已熱鬧非凡。聶少凱帶着管家指揮仆役搬運糙米,藏青色錦袍袖口高高挽起,發間束着醉夢香昨日送他的黃絲縧。醉夢香立在粥棚前,鵝黃衣衫被晨風吹得獵獵作響,腰間銀鈴随着她分發陶碗的動作叮咚不斷。

“大姐,這粥勺沉得很!”九妹醉夢泠踮着腳,粉紅色裙擺沾着泥點,懷中抱着的木勺幾乎和她手臂一般長。覓兩哥哥忙接過木勺,耳尖泛紅:“我來幫你。”不遠處,醉夢熙正教流民中的少年舞劍,白裙翻飛間驚起竹林裡的麻雀,惹得醉夢紅笑罵她“又吓着母親養的鳥兒”。

日頭漸高時,聶少凱擦着汗走到醉夢香身邊,遞上浸透井水的帕子:“歇會兒?後廚炖了酸梅湯。”他的目光掠過她被熱氣熏紅的臉頰,喉結不自覺地滾動。醉夢香接過帕子擦拭額角,忽然瞥見他手腕上的擦傷:“還疼麼?”話音未落,指尖已輕輕覆上那道傷痕,聶少凱隻覺心跳快得要撞出胸腔。

“少凱公子!糧倉那邊需要人手!”管家的呼喊打破暧昧。聶少凱應了聲,轉身時衣角掃過粥桶,眼看粥要潑出,醉夢香眼疾手快扶住桶身,兩人的手同時按在粗糙的木桶上。四目相對的瞬間,周圍嘈雜的人聲仿佛都消失了,唯有彼此急促的呼吸聲交織。

“咳咳。”二姐醉夢甜端着酸梅湯突然出現,橙色裙裾上繡着的雞爪暗紋随着步伐晃動,“你們兩個,再膩歪下去,這粥可就涼透啦!”醉夢香耳尖通紅地縮回手,卻被聶少凱悄悄塞了塊玫瑰糕:“方才點心鋪夥計送來的,說是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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