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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20 婚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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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過雕花窗棂時,醉夢甜倚着繡滿金菊的軟枕,看燕子嚴将溫好的甜羹吹了又吹,指尖還沾着晨起采撷的桂花香氣,窗外白紗帳随風輕揚,恰似二人成婚那日搖曳的紅綢。

晨露未晞,醉夢甜腕間雞形銀鈴輕響,正倚着雕花欄杆看燕子嚴将新摘的桂花浸入蜜罐,他指節修長,動作輕柔,如同往日為她簪花時一般,檐角風鈴叮咚,似在為這對璧人輕唱蜜意。

暮色染透窗紗,醉夢甜腕間雞圖騰銀镯輕晃,伏在案頭看燕子嚴執筆勾勒她晨起梳妝的模樣,硯台墨香混着她鬓邊茉莉芬芳,燭火搖曳間,他唇角笑意比蜜餞還要甜上三分。

三更梆子聲裡,醉夢甜腕間雞形圖騰玉佩随着動作輕晃,靠在燕子嚴懷中聽他講述江湖奇聞,案上煨着的雞湯咕嘟作響,暖黃燭火将二人依偎的身影映在窗棂,恍若一幅永不褪色的畫。

寒武紀白銀時代的晨霧還未散盡,西子湖面上浮着層青紗般的薄霧。醉府臨水的閣樓裡,醉夢甜倚着雕花欄杆,橙紅色的襦裙上繡着細密的雞冠花紋樣,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腕間的雞形銀鈴是成婚前燕子嚴親手所制,此刻發出細碎清響,與遠處傳來的更鼓聲交織在一起。

她望着庭院中那抹熟悉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燕子嚴身着月白色長衫,腰間系着墨色縧帶,發間别着一枚青玉簪。晨光為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指節修長如玉,正将新摘的桂花小心翼翼地浸入蜜罐。他專注的模樣,讓醉夢甜想起初見那日,他也是這般溫柔地替她拾起被風吹落的發簪。

"在看什麼?"燕子嚴忽然擡頭,目光與她相撞,眼底笑意盈盈。

醉夢甜臉頰微紅,輕輕晃了晃手腕:"看你呢。你總說桂花蜜養顔,可我瞧着,倒是你這雙手比蜜還要甜。"

燕子嚴聞言,不禁笑出聲來,聲音溫潤如春水:"嘴越發甜了。等蜜腌好了,明日便給你做桂花糕。"說着,他擦了擦手,緩步走上閣樓,身上帶着桂花與晨露混合的清香。

醉夢甜靠在他肩頭,望着遠處漸漸蘇醒的湖面。一葉扁舟劃過,驚起幾隻白鹭。她輕聲道:"小時候總覺得日子漫長,如今倒盼着時光能慢些走。"

燕子嚴伸手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往後的日子還長,我陪你慢慢過。"

話音未落,樓下忽然傳來清脆的笑聲。隻見醉夢泠穿着粉紅色襦裙,手裡提着裙擺,正追着醉夢熙跑。醉夢熙的白色衣衫沾滿草屑,手中還握着木劍,邊跑邊喊:"九妹别追了!再追我可要使出'狂風劍法'了!"

醉夢甜看着妹妹們打鬧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這便是她想要的生活,平凡卻溫暖,瑣碎卻幸福。晨光漸盛,灑在西子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仿佛将這滿院的歡聲笑語都揉碎了,釀成了最甜的桂花蜜。

三更梆子穿透江南濕潤的夜霧,在宛城街巷間蕩出悠遠回響。醉府西閣的窗棂半掩,昏黃燭火将窗紙上并蒂蓮的剪影映得明明滅滅,案頭煨着雞湯的陶釜"咕嘟咕嘟"吐着細泡,蒸騰的熱氣裹着當歸與黃芪的藥香,在雕花木梁間萦繞。

醉夢甜蜷在燕子嚴懷裡,鵝黃夾襖外披着月白狐裘,腕間雞形玉佩随着呼吸輕輕晃動。她歪頭望着丈夫手中泛黃的江湖手記,發間茉莉簪子掃過他的下颌,惹得對方低頭輕笑。燕子嚴今日換了藏青色錦袍,領口繡着流雲暗紋,墨發松松束起,幾縷碎發垂在棱角分明的眉骨,倒比白日裡多了幾分慵懶。

"聽說這'千面修羅'能在眨眼間易容成七旬老翁,上個月劫了漕運的三十萬兩官銀..."燕子嚴故意壓低嗓音,指尖在泛黃紙頁上點了點。醉夢甜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嘴,杏眼圓睜:"莫要再說了!若是被大姐聽見,定要連夜叫聶公子去尋這俠盜結拜——前日她還說豹行千裡,最喜劫富濟貧的勾當。"

燭芯"噼啪"爆開一朵燈花,燕子嚴趁機含住她指尖,惹得她耳尖泛紅,忙用狐裘掩住發燙的臉頰。"别鬧!"她悶聲嗔怪,卻又不自覺往他懷裡鑽了鑽,"前日三姐來送新裁的衣裳,說蘇公子家的商船要去波斯,她非得跟着學算賬,還說要把絲綢賣去西域換琉璃盞..."

話音未落,後院忽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燕子嚴正要起身查看,醉夢甜已拽住他衣袖,指着窗外輕笑:"準是八妹又在練劍。白日裡聽覓風說要去北方押镖,她定是想偷偷跟着去。"隻見月光下,醉夢熙的白衫在竹林間穿梭如飛,木劍劃破夜氣的"咻咻"聲混着少女嬌叱,驚起栖在枝頭的夜枭。

雞湯的香氣愈發濃郁,醉夢甜望着窗紙上重疊的影子,忽然想起及笄那年母親說的話:"女子這一輩子,尋個知冷知熱的人,守着煙火日子便好。"此刻陶釜裡的食材在沸湯中舒展,燭淚順着纏枝蓮紋的燭台緩緩流淌,她忽然覺得,歲月就該是這般濃稠溫暖的模樣。

忽有細雨叩窗,竹影在窗紙上搖曳成水墨丹青。醉夢甜伸手接住從窗縫飄入的雨絲,冰涼觸感讓她想起幼時與姐妹們在西湖邊踏春的光景。燕子嚴見她出神,輕輕攏了攏她肩頭滑落的狐裘,笑道:"在想什麼?莫不是嫌我故事講得無趣?"

"哪裡無趣了?"醉夢甜轉身仰頭看他,燭光映得他眼底星河璀璨,"隻是想起前日六姐來信,說南宮家的藏書閣進了西域孤本,她整日泡在書堆裡,連飯都顧不上吃。"說着忍不住噗嗤一笑,"南宮公子寫信向母親告狀,說六姐半夜點着油燈看書,倒把他吓得不輕。"

燕子嚴低笑出聲,指腹輕輕摩挲她腕間的雞形玉佩:"說起讀書,你四姐夫何童近日也在籌備秋闱。前日見他在醉先生的私塾裡踱步,嘴裡念叨着'文章本天成',倒比考生還緊張。"他話音未落,樓下忽然傳來銀鈴般的笑聲,伴着九妹醉夢泠清脆的喊聲:"覓兩哥哥快看,這錦鯉長得像不像你的眼睛!"

醉夢甜趴在窗沿望去,隻見九曲回廊下的荷塘裡,覓兩正撐着油紙傘,小心翼翼地往塘中撒魚食。醉夢泠的粉裙沾着草葉,卻渾然不覺,專注地看着水面泛起的漣漪。"九妹怕是要把滿塘錦鯉都喂成圓滾滾的雪球。"她忍俊不禁,轉身時卻撞進燕子嚴溫柔的目光裡。

突然,陶釜裡的雞湯猛地沸騰,溢出的湯汁在炭火上騰起白煙。燕子嚴眼疾手快地撤下陶釜,指尖卻不小心被熱氣燙到。"嘶——"他下意識縮手,卻見醉夢甜已慌忙抓起案頭的薄荷膏,嗔怪道:"這麼不小心!"她踮起腳尖,輕輕吹着他泛紅的指尖,"明日定要讓三姐捎些防燙的護手霜來。"

燕子嚴望着她認真的模樣,心尖像是被羽毛拂過。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重新漫過西子湖,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一聲,又一聲,将這江南的夜,釀成了一壇醉人的酒。

夜風卷着荷香穿堂而入,将燭火吹得明明滅滅。醉夢甜忽然想起什麼,從妝奁裡取出個錦盒,打開時露出對精巧的銀镯——镯身纏繞着藤蔓花紋,末端分别是栩栩如生的雄雞與飛燕。"前日去綢緞莊,見着這對镯子,便想着與你..."她話音未落,耳根先泛起紅暈。

燕子嚴眸中笑意幾乎要溢出來,執起她的手,将镯子輕輕套上。銀镯觸膚生涼,卻抵不過他指尖的溫度:"倒與你腕間的玉佩相配。"他忽地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隻是明日晨起,隻怕這銀鈴與镯子的聲響,要吵得我舍不得下床了。"

醉夢甜嬌嗔着要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握住。正鬧着,忽聽得院外傳來急促腳步聲。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七妹醉夢紫裹着紫色鬥篷沖進來,發間的珍珠流蘇随着喘息輕顫:"二姐!不好了,八姐偷拿了爹的劍譜,說要去追覓風哥!"

醉夢甜慌忙起身,橙衣下擺掃過案幾,險些打翻藥罐:"這丫頭,定是又犯倔!"轉頭見燕子嚴已披上外袍,眸中帶着了然的笑意:"我同你去。"三人匆匆奔向後院,卻見醉夢熙正騎在院牆上,白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腰間挂着的木劍換成了寒光凜凜的長劍。

"八妹!"醉夢甜急得跺腳,"快下來!"

醉夢熙低頭瞥了眼衆人,狼一樣銳利的目光掃過姐姐們擔憂的神色,忽然咧嘴一笑:"放心,我不過是去給覓風哥送個信。"說着将手中的竹筒抛下來,"等我揚名江湖,定要讓全天下都知道醉家女兒的厲害!"話音未落,她已如離弦之箭躍出牆外,消失在夜色中。

醉夢甜攥着竹筒,望着空蕩蕩的牆頭,又好氣又好笑。竹筒裡的信箋帶着淡淡的桃花香,她展開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寫着:"等我回來教九妹耍劍"。夜風卷起她鬓邊碎發,身旁燕子嚴輕輕将她散了的發簪重新别好,輕聲道:"有覓風照應,定不會有事。"

遠處傳來更夫打四更的梆子聲,醉府的燈火次第亮起。醉夢紫嘟囔着要去給爹娘報信,蹦跳着跑開了。醉夢甜倚着燕子嚴,望着天上忽隐忽現的星辰,忽然覺得,這般雞飛狗跳的日子,倒比任何江湖奇聞都要鮮活有趣。

四更的梆子聲驚起栖在檐角的夜鴉,醉夢甜攥着八妹留下的信箋,掌心沁出薄汗。燕子嚴見她眉頭輕蹙,擡手将她散落在臉頰的發絲别到耳後,溫熱的指尖擦過泛紅的耳垂:"莫要憂心,醉熙的功夫在宛城早是出了名的。"話音未落,院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夾雜着醉夢泠帶着哭腔的抽噎。

粉衣沾着露水的九妹撲進醉夢甜懷中,發間的珍珠發飾歪歪斜斜,像是摔了跤又匆忙爬起來:"二姐!荷塘裡的錦鯉...有幾條翻了白肚皮!"醉夢甜低頭看見妹妹裙擺還沾着泥漬,分明是跌進了荷塘邊的泥地裡,又好氣又心疼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水漬:"定是你方才喂得太多,明日讓爹尋些活水來。"

燕子嚴轉身取來幹帕遞給醉夢泠,瞥見窗外飄來幾點星火,突然開口:"怕是大姐和聶公子來了。"話音剛落,院牆上便躍下兩道身影——醉夢香身着明黃勁裝,腰間軟鞭還纏着未燃盡的焰火,身後跟着同樣黑衣勁裝的聶少凱,手裡提着裝滿宵夜的食盒。

"老遠就聽見泠丫頭的哭聲。"醉夢香甩了甩發間的火星,豹紋耳墜随着動作輕晃,"八妹又偷溜了?正好,我和少凱正要去北方尋些珍稀藥材,順路捎她回來。"聶少凱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掀開蓋子露出冒着熱氣的桂花糖糕:"知道二姐愛吃,特意繞去城南老字号買的。"

醉夢甜眼眶微熱,正要道謝,忽聞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隻見醉夢蘭抱着厚厚的典籍從月洞門鑽出來,藍色裙裾沾滿草屑,發間還别着半片枯葉:"方才在藏書閣聽見動靜,想着八妹的劍術...或許能從這本《百刃譜》裡尋些精進的法子。"她翻開書頁,泛黃紙頁間夾着的鼠形書簽輕輕顫動。

夜風裹着糖糕的甜香掠過回廊,遠處傳來更夫打五更的梆子聲。醉夢甜看着圍坐在石桌旁的姐妹們,燕子嚴正細心地替她挑去糖糕上的桂花碎屑,大姐與聶少凱低聲商量着行程,七妹纏着三姐讨要西域見聞,九妹又蹲在荷塘邊對着錦鯉絮絮叨叨。燭火明明滅滅,映着衆人的笑靥,恍惚間,她覺得這樣的夜晚,即便沒有江湖奇聞,也足夠讓人醉倒在這煙火人間。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醉府的廚房已飄出袅袅炊煙。醉夢甜系着繡着雞冠花的靛藍圍裙,正踮腳往蒸籠裡放新揉的桂花饅頭,腕間雞形銀鈴随着動作叮咚作響。燕子嚴倚在廚房門框,月白中衣松松挽着袖口,手裡握着剛磨好的豆漿,目光追着她忙碌的身影,嘴角笑意藏都藏不住。

"當心燙着。"他話音未落,便見醉夢甜被蒸籠騰起的熱氣熏得睫毛輕顫,忙快步上前接過竹制蒸籠夾。晨光透過窗棂灑在她發頂,将幾縷碎發染成金色,映得那雙杏眼愈發清亮。醉夢甜嗔怪地瞥他一眼,從陶甕裡舀出蜂蜜:"就會說風涼話,快去叫姐妹們用早膳。"

正說着,後院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笑鬧聲。醉夢艾抱着裝滿艾草的竹筐跑過回廊,嫩綠襦裙沾着晨露,發間别着的白玉兔發簪晃個不停:"二姐!蘇郎從揚州帶回的新茶到了,說是泡饅頭最是香甜!"話音未落,醉夢紅邁着貓一樣輕盈的步子跟進來,紅衣下擺繡着的狸花貓栩栩如生,懷裡還抱着個毛團似的橘貓:"廣坪送來新鮮牛乳,正好做雙皮奶。"

當衆人圍坐在雕花圓桌旁時,醉合德背着竹制書箱走進來,青灰色長衫洗得發白卻漿得筆挺。林秀琪端着剛腌好的醬菜随後而至,鬓邊插着的玉簪子是九個女兒湊錢所買,眼角笑紋裡盛滿慈愛:"都别光顧着說話,快嘗嘗甜丫頭做的饅頭。"醉夢甜咬了口自己蒸的饅頭,松軟香甜的滋味在舌尖散開,擡眼撞見燕子嚴往她碗裡夾了個溏心蛋,耳尖又不自覺泛起紅暈。

突然,院外傳來清脆的馬蹄聲。醉夢紫晃着紫色裙擺沖進來,發間的狐形步搖叮當作響:"納蘭京說漕運碼頭來了波斯商人,有會跳舞的胡姬和會噴火的雜耍!"醉夢泠眼睛瞬間亮起來,粉撲撲的臉頰沾着饅頭屑:"我要去看!說不定能找到養錦鯉的秘方!"醉夢熙的空座位旁,醉夢蘭默默将一個桂花饅頭塞進油紙包,藍色裙角掃過地面:"給八妹留着,她最愛二姐做的點心。"

晨光越發明媚,灑在滿院笑鬧的衆人身上。醉夢甜望着熱熱鬧鬧的飯桌,忽然覺得這樣的清晨比任何江湖傳奇都珍貴。燕子嚴悄悄在她掌心塞了顆蜜餞,溫熱的觸感混着甜意,讓她想起昨夜窗棂上相依的剪影。廚房竈膛裡的柴火仍在噼啪作響,如同這永不落幕的煙火日常,将歲月都釀成了蜜。

早膳後,醉府的庭院被日光浸成蜜糖色。醉夢甜蹲在廊下給新養的雛雞喂食,橙裙下擺掃過青石闆,驚起幾縷塵埃在光柱裡起舞。她特意用紅繩系住每隻雛雞的爪子,繩結上還墜着小巧的銅鈴,"叮叮當當"的聲響混着雛雞的啾鳴,倒比檐角風鈴更清脆。

"當心别被啄了手。"燕子嚴提着竹編雞籠走來,月白外衫挽到手肘,露出小臂利落的線條。他蹲下身時,發間青玉簪子折射出溫潤的光,指尖捏起小米粒,誘得雛雞們争相撲騰。醉夢甜望着他專注的側臉,忽然想起婚前他偷偷養傷的模樣——那時他總說自己粗笨,如今卻連給雛雞拌食的動作都帶着溫柔。

"晚些去市集?"燕子嚴轉頭,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聽賣豆腐的王伯說,有西域商人帶了會報時的銅雞。"醉夢甜眼睛一亮,腕間玉佩輕輕撞在食盆上,發出清越聲響:"當真?若是能買回家,晨起就不用聽更夫敲梆子了。"她話音未落,廊外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隻見醉夢蘭踮着腳從假山後轉出,藍色裙擺沾着草葉,懷裡緊緊抱着本《禽鳥志》:"二姐!我在書裡查到,雞喜砂礫助消化..."話未說完,一隻雛雞突然蹦到她裙角,吓得她後退半步,卻又慌忙穩住身形,生怕驚着小家夥,"這...這便與鼠類藏糧的習性異曲同工。"

正說着,醉夢泠舉着荷葉從荷塘方向跑來,粉衣沾滿水珠,發間珍珠發飾歪向一邊:"二姐快看!覓兩哥哥教我做的荷葉舟!"她将盛着清水的荷葉放在地上,幾片菱角葉漂浮其間,倒像極了微縮的西子湖。突然,一隻雛雞撲棱棱跳上荷葉,驚得水花四濺,惹得醉夢泠咯咯直笑。

庭院另一頭,醉夢紅正倚着桂花樹打盹,橘貓蜷在她肩頭發出呼噜聲。醉夢艾提着竹籃匆匆走過,綠裙上繡着的白兔随着步伐躍動:"甜丫頭!蘇晚凝說商船明日啟程,我得去碼頭盯着裝貨!"遠處傳來醉夢紫的嬌嗔:"納蘭京又在捉弄街邊小販!"

醉夢甜望着熱鬧的庭院,鼻尖萦繞着雛雞絨毛的暖香。燕子嚴不知何時将她散落的發絲編成細辮,動作輕得像在梳理雛雞的羽毛。日光将兩人的影子疊在地上,與雛雞們蹦跳的影子交織成畫。她忽然覺得,這瑣碎日常裡的每一聲歡笑、每一次對視,都比任何江湖傳說更值得珍藏。

日頭漸西時,醉府後院飄來陣陣甜香。醉夢甜挽着發髻,橙衣外系着藍底白花的圍裙,正踮腳往剛出爐的桂花糕上撒糖霜,腕間的雞形銀鈴随着動作輕響。燕子嚴倚在門框上,手裡握着剛研磨好的藕粉,目光追随着她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小心燙着。”他輕聲提醒,快步上前将備好的竹制托盤放在案頭。醉夢甜轉頭沖他一笑,臉頰被爐火映得通紅:“就數你啰嗦,快去把蒸籠裡的綠豆糕取出來。”話音未落,院外傳來清脆的腳步聲,醉夢泠蹦蹦跳跳地跑進來,粉衣上沾着花瓣,手裡還捧着幾支新開的荷花。

“二姐!覓兩哥哥說用荷花釀的酒可香了!”九妹眼睛亮晶晶的,發間的珍珠随着動作輕晃,“我們也釀一些好不好?”醉夢甜正要點頭,忽聞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醉夢蘭抱着一摞書從月洞門鑽進來,藍色裙角沾滿草屑:“我在《齊民要術》裡查到了荷花釀酒的方子,不過...”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玳瑁眼鏡,“還需些糯米和酒曲。”

此時,醉夢紅邁着慵懶的步子走進廚房,紅衣下擺繡着的狸花貓栩栩如生,肩頭蹲着那隻橘貓,正懶洋洋地舔着爪子。“廣坪送來新磨的糯米,”她打了個哈欠,“說是用來釀酒最是香甜。”話音剛落,醉夢紫風風火火地闖進來,紫色裙擺掃過門檻:“納蘭京說市集上有賣西域香料的,我去買些回來,定能讓酒香更妙!”

正鬧着,醉夢香帶着聶少凱走進來,明黃勁裝襯得她英姿飒爽,腰間軟鞭泛着冷光。“方才在城門口見着八妹的信鴿,”她揚了揚手中的信箋,“說是在北方遇着了罕見的鐵礦,讓我們幫忙尋些懂鍛造的匠人。”聶少凱将一個油紙包放在桌上,打開露出熱氣騰騰的醬鴨:“特意買的,給甜丫頭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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