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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09 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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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驚雷劈開醉府朱門那日,醉夢青腹中胎動正歡,族老們攥着繡有蛇紋圖騰的家法沖進偏院時,她正倚在窗前,指尖無意識摩挲着何童臨走前留下的半塊玉佩。

檐角雨珠順着蛇形圖騰的青瓦墜落,醉夢青撫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望向窗外,卻不知醉家族長已攥着族譜怒踏門檻——她與何童私定終身并有了身孕的事,終究還是瞞不住了。

春末的江南總籠着層朦胧的雨霧,醉府後園的紫藤架垂落串串紫雲,在驚雷炸響時簌簌顫動。醉夢青倚着雕花窗棂,月白襦裙上蜿蜒的銀線蛇紋随動作若隐若現,青玉簪绾起的青絲滑落兩縷,拂過她蒼白卻溫柔的面頰。指尖反複摩挲着懷中半塊羊脂玉佩,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三個月前何童離去時,将玉佩掰作兩半的模樣。

"青兒,該喝安胎藥了。"母親林秀琪端着藥碗輕步而入,鬓間珍珠步搖随着動作輕晃,眼角的細紋裡盛滿擔憂。醉夢青接過藥碗,苦澀的藥汁滑入喉中,卻不及心中酸澀。她望着窗外漸漸暗沉的天色,突然聽見前院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

"醉合德!你養的好女兒!"醉家族長醉雲鶴的怒吼穿透雨幕,繡着赤紅蛇紋的錦袍下擺沾滿泥水,手中刻着族規的檀木戒尺拍在八仙桌上,震得燭火劇烈搖晃,"本族蛇女血脈尊貴,竟與一介書生私通有孕!當處以..."

"父親!"醉夢青踉跄着扶住門框,小腹傳來的抽痛讓她面色慘白。她望着醉雲鶴陰沉如墨的臉,想起幼時父親教她辨認蛇形圖騰時的溫和模樣,如今卻化作利刃刺向自己。

"孽障!"醉雲鶴的戒尺狠狠砸在地上,"你可知那何童不過是個窮書生,怎能配得上我醉家血脈?"

醉夢青攥緊衣角,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雖貧寒,卻心懷壯志..."

"住口!"醉雲鶴的怒吼驚飛檐下春燕,"明日便送你去蛇女祠思過,孩子..."他的目光掃過醉夢青隆起的小腹,"生下來便抱走。"

林秀琪突然撲到女兒身前,素色裙擺掃落桌上茶盞:"老爺,青兒她..."

"夫人不必多言。"醉雲鶴背過身去,白發在風中淩亂,"這是族規。"

雨勢驟然變大,打在窗棂上噼裡啪啦作響。醉夢青望着父親佝偻的背影,淚水混着雨水滑落,懷中的半塊玉佩硌得胸口生疼。她突然想起何童臨走時說的"等我金榜題名",此刻卻像是隔世的夢。

檐角雨珠順着蛇形圖騰的青瓦墜落,在青石階上砸出細密的水花。醉夢青垂眸輕撫微微隆起的小腹,月白裙裾上蜿蜒的銀線蛇紋沾了潮氣,泛着冷幽幽的光。窗棂外,西子湖的煙柳被風揉碎成墨色殘影,她恍惚看見三個月前何童撐着油紙傘遠去的背影,那聲"等我"還萦繞在耳畔。

"吱呀——"雕花木門被粗暴推開,帶着鐵鏽味的雨腥撲面而來。醉家族長醉雲鶴玄色錦袍沾滿泥漿,腰間蟒紋玉牌在雷光中泛着森冷的光。他手中泛黃的族譜重重拍在案幾上,震得青瓷茶盞裡的涼茶濺出,"醉夢青!"蒼老的聲音裹着怒意,"蛇女血脈不容玷污,你可知錯?"

林秀琪從屏風後沖出來,藕荷色披帛散落在地,發間珍珠钗微微晃動:"老爺,青兒身子弱..."

"住口!"醉雲鶴猛地轉身,銀絲白發随動作揚起,"她與窮書生私通有孕,壞我醉家百年清譽!"他枯瘦的手指指着醉夢青,眼中布滿血絲,"明日便将她送去蛇女祠,胎兒..."

話音未落,醉夢香帶着聶少凱匆匆趕來。身着鵝黃襦裙的大姐腰間懸着豹紋香囊,三步并作兩步擋在妹妹身前:"父親!何童雖出身寒門,卻..."

"出身?"醉雲鶴冷笑,臉上皺紋如刀刻般猙獰,"一個連束脩都湊不齊的書生,拿什麼護醉家血脈?"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蒼老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堂屋回響,驚得梁上燕子撲棱棱飛走。

醉夢青扶着雕花欄杆緩緩起身,青絲間的青玉簪在燭光下泛着冷光。她望着父親布滿風霜的臉,突然想起兒時他教自己辨認蛇形圖騰的溫柔模樣,眼眶不禁發燙:"父親,何郎說過..."

"夠了!"族譜被狠狠摔在地上,泛黃的紙頁間滑落半枚蛇形玉佩,正是醉家蛇女成年時的信物,"從今日起,你不再是醉家的女兒!"

雨勢愈發急驟,将醉夢青哽咽的聲音淹沒在雨聲裡。她低頭看着腹中微微的胎動,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藏在袖中的半塊玉佩,冰涼的玉質貼着心口,仿佛還能感受到何童掌心的溫度。

雨簾如幕,将醉府籠在一片蒼茫之中。檐角懸挂的銅鈴被風吹得叮當作響,蛇形圖騰在雨水中泛着詭異的幽光。醉夢青輕撫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青色襦裙上暗繡的銀蛇随着她的動作若隐若現,宛如蟄伏的精靈。她望着窗外被雨水打落的花瓣,心中滿是忐忑與期待,腹中的小生命偶爾輕輕一動,都能讓她嘴角泛起溫柔的笑意。

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随着醉家族長醉雲鶴憤怒的呵斥:“逆女!還不出來受罰!”雕花木門“砰”的一聲被踹開,醉雲鶴身着玄色長袍,袍角繡着的赤紅蛇紋仿佛在燃燒,他手持族譜,白發淩亂,臉上青筋暴起,眼中滿是震怒與失望。

醉夢青身形微顫,下意識護住腹部。林秀琪臉色蒼白,踉跄着撲到女兒身邊,聲音帶着哭腔:“老爺,青兒她身子嬌弱,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醉雲鶴怒極反笑,笑聲中帶着無盡的痛心,“她敗壞門風,與那窮書生私定終身,如今還懷了孽種,讓我醉家如何在江南立足?”

大姐醉夢香疾步而入,鵝黃色的衣衫随風飄動,腰間的豹紋香囊彰顯着她的身份。她擋在醉夢青身前,目光堅定:“父親,何童并非無能之輩,他...”

“住口!”醉雲鶴揮動族譜,打斷了她的話,“一介書生,身無長物,拿什麼給青兒幸福?又拿什麼護佑醉家血脈?”

醉夢青深吸一口氣,強撐着站起身,眼中含淚卻毫不退縮:“父親,何郎他有鴻鹄之志,他答應我,一定會風風光光來娶我。腹中孩子是我們愛情的結晶,我...”

“愛情?”醉雲鶴氣得渾身發抖,“在家族榮耀面前,愛情一文不值!從今日起,你便在蛇女祠反省,孩子...”他的目光掃過醉夢青的小腹,語氣冰冷,“必須送走。”

“不!”醉夢青哭喊着,淚水奪眶而出,她死死護住腹部,“父親,求求你,不要奪走我的孩子...”

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鳴,仿佛也在為這場家庭紛争而悲鳴。醉夢青望着父親決絕的背影,心中滿是絕望與無助,她不知道,自己與何童的未來,還有多少艱難險阻在等待着。

雨幕将醉府的朱漆長廊浸成水墨色,八妹醉夢熙踩着滿地碎玉般的水窪狂奔而來,白色勁裝下擺沾滿泥漿,發間狼形銀飾随着急促步伐叮當作響。她踹開偏廳雕花門時,正撞見醉夢青癱坐在地,青衫上蜿蜒的銀蛇紋被淚水洇成模糊的灰痕。

"誰敢動四姐!"醉夢熙腰間軟劍出鞘半寸,寒光映得她英氣的眉眼愈發淩厲。她瞥見醉雲鶴手中翻飛的族譜,突然冷笑出聲:"就因為何童沒田沒産?去年瘟疫時,要不是他連夜抄了三百副藥方,咱們宛城多少人得病死?"

醉雲鶴的戒尺重重砸在青磚上,震落梁間積塵:"住口!女子私通有孕,按族規當..."

"父親!"一直沉默的醉合德從書案後起身,藏青長衫下擺沾着未幹的墨漬。這位常年握着毛筆的私塾先生此刻聲音發顫:"青兒幼時發高熱,是何童冒雨去後山采藥..."

"采藥就能抵消罪孽?"醉雲鶴猛地轉身,渾濁的眼中泛起血絲,蒼老的手背青筋暴起,"當年你母親生下九個女兒,我力排衆議保住你們,如今卻要看着蛇女血脈..."他突然劇烈咳嗽,指節因攥緊族譜而發白。

林秀琪跪爬到丈夫腳邊,素色裙擺浸在雨水裡:"老爺,你看青兒這身子...她整日摸着肚子跟孩子說話,昨夜還說等孩子生下來,要教他認西湖的荷花..."

醉夢青忽然抓住母親顫抖的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腹中胎兒突然輕輕一動,她想起何童走前說"孩子出生時我定在",喉嚨像被西湖的菱角刺住般發疼。窗外驚雷炸響,雨簾中恍惚閃過青衫人影,她猛地擡頭,卻隻看見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芍藥花枝。

五姐醉夢紅突然抱着竹籃撞進來,紅色裙裾掃翻門邊銅盆。竹籃裡滾出幾個帶着露水的青團:"父親,這是何童托人送來的,說青兒愛吃..."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在醉雲鶴冰冷的目光中,慢慢蹲下身将青團一個個撿回籃中。

雨勢稍歇,暮色如墨浸透醉府的飛檐。六姐醉夢蘭攥着浸透雨水的藍色裙擺,懷中緊緊護着一卷書冊,跌跌撞撞沖入堂中。她發間銀鼠簪随着喘息輕晃,蒼白的臉上還沾着泥點:“父親!何公子前日托人送來的書裡夾了信,他...”

“夠了!”醉雲鶴揮袖掃落案上茶盞,青瓷碎裂聲驚得蜷縮在角落的九妹醉夢泠一顫。少女粉色襦裙上的魚紋繡線還帶着未幹的水漬,手中攥着的荷花燈早已熄滅,晶瑩淚珠順着圓潤的臉頰滾落。

“青兒,你當真要将孩子留下?”一直沉默的二姐醉夢甜突然開口。她橙色裙裾上繡着的金母雞微微發亮,指尖無意識摩挲着鬓邊的銀鳳钗。這位向來溫柔的女子眼眶泛紅,聲音卻堅定:“燕子嚴前日說,城西的破廟能...”

“住口!”醉雲鶴的戒尺重重砸在族譜上,泛黃的紙頁簌簌作響,“醉家女兒的孩子,豈能流落在外?”他的目光掃過廳中衆人,落在醉夢青微微顫抖的肩頭,“明日寅時,将她送往蛇女祠。若敢違抗...”

話音未落,七妹醉夢紫踏着滿地積水而來。紫色羅裙上的暗紋狐尾随着步伐若隐若現,她懷中抱着個錦盒,掀開時露出幾匹江南雲錦:“納蘭京說,這些布料最養胎。父親,您看這月白色...”

“都給我出去!”醉雲鶴劇烈咳嗽,蒼老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廳中回響。他佝偻着背,白發在穿堂風中淩亂,手中族譜的蛇形圖騰被冷汗浸得發皺。林秀琪想要上前攙扶,卻被他揮手制止。

醉夢青倚着雕花柱緩緩起身,青色衣衫下的小腹輪廓愈發明顯。她想起昨夜胎動時,自己隔着衣料給孩子哼唱的小調,想起何童臨走前說“等我騎着高頭大馬接你”。窗外蛙鳴漸起,她低頭輕撫腹部,淚水悄然落在銀線繡成的蛇紋上,冰涼的觸感混着腹中溫熱的胎動,恍若隔世。

夜風裹着潮氣湧進廳堂,将案頭殘燭吹得明滅不定。三姐醉夢艾突然從人群後轉出,嫩綠裙裾掃過滿地瓷片,繡着月桂紋的帕子緊緊攥在掌心。這位素來羞怯的兔女咬着下唇,睫毛上還凝着淚珠:"父親...蘇晚凝說他家倉庫空着半間,鋪些稻草就能..."

"夠了!"醉雲鶴的怒吼震得梁上燕巢簌簌落塵,他猛地将族譜摔在青磚上,泛黃的紙頁間飄出張褪色的蛇形符咒,"醉家女兒與外人生子,是要遭天譴的!"老人布滿皺紋的手突然捂住心口,踉跄着扶住雕花椅背,渾濁的眼底翻湧着複雜的情緒。

林秀琪踉跄上前扶住丈夫,素色衣裳蹭到案上墨迹,暈染成一片黯淡的烏雲。她望着醉夢青蒼白如紙的臉,突然哽咽出聲:"老爺,你忘了青兒三歲那年?她為了救受傷的小蛇,在雨裡跪了整整一夜..."

醉夢青感覺腹中突然一陣輕動,像是孩子在不安地翻了個身。她顫抖着撫上腹部,想起何童曾說要親手為孩子縫制虎頭鞋,說要教他念"關關雎鸠,在河之洲"。此刻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已是子時三刻,離寅時不過三個時辰。

"我去蛇女祠。"她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飄在雨裡的柳絮。青色衣袖下,那半塊羊脂玉佩硌得胸口生疼,"但求父親...容我将孩子生下。"

醉雲鶴背過身去,白發在月光下泛着冷霜。良久,他沙啞着嗓音道:"鎖進祠堂,不許任何人探望。"說罷,拖着沉重的步子走進雨幕,玄色長袍下擺掃過滿地狼藉,繡着的赤紅蛇紋仿佛也在雨中褪去了顔色。

醉夢熙突然将軟劍重重拍在案上,白色勁裝獵獵作響:"我今夜就去找何童!"卻被大姐醉夢香一把拉住。鵝黃色衣衫的豹女搖頭,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腰間的豹紋香囊:"現在去,隻怕害了他..."

廳堂陷入死寂,唯有檐角的雨珠還在不停墜落,敲打在蛇形圖騰的青瓦上,發出單調而沉重的聲響。醉夢青緩緩起身,扶着牆壁走向自己的房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暗無天日的蛇女祠,和不知歸期的等待。

寅時的梆子聲穿透雨幕時,醉夢青已被押進蛇女祠。潮濕的苔藓沿着青石牆蜿蜒生長,神龛上供奉的蛇形玉雕泛着冷光,将她的影子扭曲成破碎的紋路。獄卒粗暴地鎖上鐵門,鐵鍊撞擊聲驚飛梁間夜枭,驚得她下意識護住腹部。

“四姐!”九妹醉夢泠突然從月洞門奔來,粉色襦裙沾滿泥漿,發間的珍珠魚墜随着急促呼吸搖晃。她将食盒塞進鐵欄杆,聲音帶着哭腔:“我藏了您最愛吃的桂花糕,還有...”少女突然哽住,望着姐姐隆起的小腹,淚水大顆大顆砸在食盒上。

牆外傳來腳步聲,醉夢泠慌忙躲進竹林。醉夢香踩着滿地積水出現,鵝黃裙擺掃過濕漉漉的青石闆,腰間豹紋香囊在晨光中若隐若現。“别擔心。”大姐隔着鐵欄握住她的手,指尖傳來帶着體溫的玉佩,“聶少凱已派人去找何童,這是他留給你的...”

話音未落,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八妹醉夢熙騎着黑馬疾馳而來,白色勁裝沾滿塵土,狼形銀飾在風中铮铮作響。“那書生在二十裡外的驿站!”她翻身下馬,長劍鞘重重撞在祠堂門上,“我去截住他!”

“慢着!”二姐醉夢甜拎着食籃從拐角轉出,橙色裙裾上的金母雞繡紋沾着露水。她将溫熱的粥碗遞給醉夢青,聲音溫柔卻堅定:“父親昨夜咳了半宿,母親守着煎藥...青兒,你要保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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