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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06 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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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夢紅卻突然轉身,仰起臉:“我才不怕!隻是覺得火焰的顔色,和我的衣服好像。”說着,她摘下鬓邊的銀鈴,在火光下搖晃,“你看,是不是也像火焰在跳舞?”

就在這時,場中大力士的表演開始了。醉夢紅看得目瞪口呆,貓耳随着驚歎聲豎起又落下。她突然轉頭,狡黠地笑道:“廣坪,你說我要是勤加練習,能不能也舉起石磨?這樣以後八妹練刀累了,我就能幫她舉刀靶子!”

馮廣坪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你呀,還是先學會辨認牧草吧。”話雖如此,看着她興緻勃勃的模樣,心底卻想着,若她真的想試試,自己定會在一旁護着,哪怕那石磨再重幾分。

夕陽西下時,兩人慢悠悠地往農場走去。醉夢紅吃着最後一口糖人,看着天邊的晚霞,突然停下腳步:“廣坪,以後每年春天,我們都來看雜耍,好不好?”她的聲音很輕,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期待。

馮廣坪望着她被夕陽染成金色的側臉,點了點頭:“好,每年春天都來。”春風掠過兩人身側,帶着集市的喧鬧和桃花的香氣,将這句承諾輕輕揉進了漸濃的暮色裡。

暮色漫過農場木栅欄時,棗紅馬已踏着碎步迎到馬廄前。醉夢紅立刻松開馮廣坪的手,猩紅旗袍下擺揚起半卷塵埃,她撲過去摟住馬脖子,貓耳蹭着馬鬃:“想我了沒?看我給你帶了好東西!”說着從袖中掏出用油紙包着的麥芽糖,在馬鼻前晃悠。

馮廣坪靠在門框上輕笑,玄色衣擺被晚風掀起,露出腰間新換的桃木貓形佩飾——正是醉夢紅前日硬塞給他的。他望着少女踮腳給馬紮紅綢的背影,忽然想起前日暴雨,她冒雨跑來農場,隻為給剛出生的小羊羔撐傘,結果自己淋得像隻落湯貓,貓尾巴卻還倔強地卷着暖烘烘的草墊。

“廣坪!快來幫我!”醉夢紅的喊聲打斷思緒。她舉着沾了草屑的野花發冠,琥珀色眼睛映着天邊最後的晚霞,“我要給棗紅馬打扮成最威風的樣子!”話音未落,貓耳突然動了動,警覺地轉向遠處。

蹄聲由遠及近,八妹醉夢熙騎着黑馬疾馳而來,白色勁裝獵獵作響,狼尾在身後掃出淩厲的弧度。“五姐!”她勒住缰繩,翻身下馬時帶起一陣風,“父親讓我喊你回去,說是西域商人送來了會變戲法的琉璃球,九妹正纏着母親要拆開看!”

醉夢紅的尾巴瞬間耷拉下來,手裡的野花發冠也蔫巴巴垂着:“這麼快就要走了?”她戀戀不舍地又摸了摸棗紅馬,突然轉身抱住馮廣坪,貓耳蹭着他胸口悶悶道,“明日一早我就來,你不許偷偷喂棗紅馬吃苜蓿!”

馮廣坪笑着環住她,指尖無意識摩挲她發間銀鈴:“知道了,小醋貓兒。”他瞥見醉夢熙正捂着嘴偷笑,故意提高聲音,“回去替我向伯父問好,就說新收的桑葚釀了蜜,改日給府上送去。”

醉夢紅擡頭時,眼尾泛着水光,卻強撐着露出虎牙:“那我要最大最甜的一筐!”她突然踮腳在他臉頰輕啄,不等馮廣坪反應,已拽着醉夢熙翻身上馬。馬蹄揚起的塵土中,她的聲音随風飄來:“記得把賬本藏好,下次我要畫滿貓爪印!”

馮廣坪望着遠去的身影,直到暮色完全吞沒那抹豔紅。棗紅馬在身後輕嘶,他轉身時,發現馬廄門上不知何時挂着串新鮮折下的桃花枝,花瓣間還夾着張字條,歪歪扭扭畫着兩隻牽爪的小貓,旁邊寫着半幹的墨迹:明早帶桃花釀來!

夜幕垂落,醉府西廂房的燭火将醉夢紅的影子投在窗棂上。她跪坐在繡墩上,貓耳随着手中動作輕輕顫動,正往瓷壇裡小心倒入新摘的桃花。二姐醉夢甜端着桂花糕推門而入,杏色裙擺掃過門檻:“五妹又在搗鼓釀酒?當心又被七妹偷喝。”

“這次藏得嚴實!”醉夢紅頭也不擡,指尖沾着桃汁在壇口抹出一圈蜜,“等廣坪明日來了,我們就在桃樹下......”話音戛然而止,她耳尖泛紅,慌忙用衣袖擋住發燙的臉頰。醉夢甜見狀輕笑,将桂花糕放在案頭,發間金步搖随着動作輕晃:“瞧你這副小女兒家的模樣,倒比我這做二姐的還心急。”

與此同時,馮廣坪在農場書房裡攤開賬本,燭火搖曳間,賬本邊緣新添的貓爪印鮮紅欲滴。他指尖撫過那些歪歪扭扭的印記,嘴角不自覺上揚,忽聽得窗外傳來馬嘶——棗紅馬正對着月光刨蹄,脖頸上的紅綢在夜風裡獵獵作響。他起身推開窗,晚風裹着泥土與青草的氣息撲面而來,遠處醉府的燈火星星點點,恍惚間仿佛看見醉夢紅踮腳摘桃的模樣。

次日破曉,第一縷晨光剛爬上桃枝,醉夢紅已踩着晨露跑來。猩紅襦裙沾着草葉,懷中緊緊抱着酒壇,貓尾興奮地左右擺動。她遠遠望見馮廣坪正在給苜蓿澆水,玄色衣袍挽至小臂,露出腕間桃木手串,于是扯開嗓子喊道:“廣坪!快看我給棗紅馬帶了什麼——”

喊聲驚飛滿樹雀鳥,馮廣坪轉身時,正看見醉夢紅靈巧地躍上石桌,發間銀鈴撞出清脆聲響。她掀開酒壇封布,桃香混着酒香頓時彌漫開來:“嘗嘗看!這次加了雙倍的梅子,甜得能把舌頭黏住!”說着便要往他嘴裡倒,卻因動作太急,酒液順着他下颌滑落,在衣襟暈開深色痕迹。

醉夢紅瞬間僵住,貓耳緊張地貼在頭上:“對、對不起!我......”話未說完,馮廣坪已伸手蘸了蘸衣襟上的酒,突然喂進她嘴裡。琥珀色眼眸與墨色瞳孔對視的刹那,周遭的鳥鳴與風聲都悄然隐去,隻剩彼此加速的心跳,在桃香盈袖的晨光裡,纏繞成最溫柔的私語。

醉夢紅被酒嗆得輕咳,貓耳卻因馮廣坪突如其來的動作炸成蓬松的兩團。她慌忙後退,不料腳下的石桌不穩,整個人向後傾倒。千鈞一發之際,馮廣坪長臂一攬将她撈入懷中,玄色衣袖掃落案上的桃花瓣,紛紛揚揚落在兩人肩頭。

“又冒失。”馮廣坪的呼吸掃過她發燙的耳垂,指尖下意識收緊了些。醉夢紅仰起臉,正撞進他眼底化不開的溫柔,琥珀色瞳孔裡倒映着對方近在咫尺的眉眼,連他睫毛上沾着的細小桃絨都看得真切。她突然想起昨夜二姐打趣的話,耳尖燒得幾乎能煎熟茶餅,尾巴卻不受控地悄悄纏上他的手腕。

遠處傳來農場夥計招呼馮廣坪查看新到谷種的喊聲,醉夢紅卻像黏人的貓兒般不肯松手。“先别去。”她攥着他衣襟,發間銀鈴随着晃動輕響,“昨日雜耍班子裡那個玩火的藝人說,火焰也分七種顔色,你說我們釀的桃花酒......”話未說完,忽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八妹醉夢熙騎着黑馬疾馳而來,白色勁裝沾滿塵土,狼耳因焦急微微後壓。“五姐!不好了!”她猛地勒住缰繩,驚得棗紅馬也跟着嘶鳴,“城西綢緞莊失火,七姐為了搶回納蘭公子送的紫綢,現在被困在二樓!”

醉夢紅的貓耳瞬間豎得筆直,拽着馮廣坪的手就要往馬廄跑:“快,我們騎馬去!”轉身時,猩紅裙擺掃翻了酒壇,桃花酒汩汩流在泥土裡,香氣混着慌亂的腳步聲,驚得滿樹桃花簌簌墜落。馮廣坪握緊她發涼的指尖,心底泛起擔憂,卻在觸及她眼中燃燒的焦急時,反而鎮定下來——他知道,此刻這隻炸毛的“小貓”,需要他成為最堅實的依靠。

三人快馬加鞭趕到城西時,濃煙已如墨雲般遮蔽半邊天空。醉夢紅翻身下馬,猩紅裙擺被熱浪掀起,鬓間貓耳因灼熱的氣浪不住抖動。綢緞莊二樓的雕花窗棂吞吐着烈焰,隐約傳來七妹醉夢紫的咳嗽聲,樓下擠滿了驚慌失措的百姓和提水救火的衙役。

“讓開!”醉夢熙抽出腰間軟劍,狼尾豎成鋼鞭狀,“五姐,你從側門繞進去,我在外接應!”話音未落,馮廣坪已扯下披風浸進水缸,裹住醉夢紅肩頭:“跟緊我,别亂跑。”他掌心的溫度透過潮濕布料傳來,讓醉夢紅狂跳的心稍稍安定。

穿過被濃煙熏黑的回廊時,梁柱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醉夢紅貓瞳驟縮,猛地拽着馮廣坪就地翻滾,碎裂的木梁擦着她發梢墜落。“七妹!”她嗆着煙大喊,耳尖捕捉到二樓傳來的微弱回應。順着火勢稍弱的樓梯沖上去,正見醉夢紫抱着焦黑的綢布蜷縮在牆角,紫色襦裙沾滿灰燼,狐尾無力地垂在身側。

“傻丫頭!”醉夢紅撲過去将人護住,披風下的貓尾本能地纏上妹妹顫抖的手腕。馮廣坪迅速脫下外袍罩住兩人,卻在轉身時被橫梁攔住去路。火勢瞬間封住樓梯,熱浪卷着火星撲面而來,醉夢紅嗅到焦糊味,才驚覺自己發梢已被燎着。

千鈞一發之際,破窗聲驟然響起。醉夢熙揮劍斬斷攔路木梁,狼耳因用力過度泛着青白:“快!從窗口跳!覓風在下面鋪了棉被!”馮廣坪二話不說抱起醉夢紫,醉夢紅緊随其後,縱身躍出火海的刹那,她聽見身後傳來綢緞莊轟然倒塌的巨響。

跌落在棉被上時,醉夢紅被撞得眼冒金星。她掙紮着爬起來,看見馮廣坪正小心翼翼放下醉夢紫,玄色中衣被火星燙出數個窟窿,手臂卻因護着人而紅了一片。“疼不疼?”她沖過去抓住那隻手臂,貓瞳蒙上水光。馮廣坪反握住她冰涼的手,用未受傷的指尖擦去她臉頰的煙灰:“沒事。倒是你......”他的目光落在她燒焦的發尾,心疼得皺眉。

遠處傳來納蘭京焦急的呼喊,醉夢紫虛弱地擡手回應。醉夢紅這才注意到七妹懷裡那團焦布,突然想起昨夜妹妹還在對着月光,滿心歡喜地比劃要拿紫綢做新衣裳。她鼻頭一酸,貓尾輕輕掃過醉夢紫手背:“等宅子重建好,我們再去挑十匹更好的。”

夕陽西沉時,救火的喧嚣漸漸平息。醉夢紅倚着馮廣坪坐在斷壁殘垣旁,看着漫天晚霞将他染成溫柔的金色。他受傷的手臂纏着布條,卻仍牢牢圈着她的腰。“下次别這麼莽撞。”他的聲音混着煙火氣,卻藏不住顫抖,“你若出事......”

“知道啦。”醉夢紅歪頭蹭了蹭他胸口,貓耳掃過他下巴,“不過這次發現,你抱着人跳窗的樣子,比雜耍班子的飛人還威風。”她狡黠地笑起來,伸手去夠他腰間的桃木貓佩,“作為獎勵,今晚我要去農場蹭飯,還要聽你講新到的谷種......”

馮廣坪望着她靈動的眉眼,懸着的心終于落回實處。晚風掠過廢墟,帶着焦土與桃花的混合氣息,将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暮色漸濃時,醉夢紅跟着馮廣坪回到農場。沾着煙灰的猩紅裙擺掃過新抽芽的苜蓿地,驚起幾隻歸巢的麻雀。馮廣坪手臂纏着布條,卻執意要下廚煮面,被醉夢紅一把拽到井邊:“先處理傷口!”她蹲下身,指尖蘸着涼水輕輕擦拭他手臂的燙傷,貓耳垂着,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過地面。

“真不疼。”馮廣坪望着她低垂的睫毛,伸手想揉她的發頂,卻因牽扯傷口悶哼一聲。醉夢紅猛地擡頭,琥珀色眼眸裡蓄着水光:“還說不疼!”她從袖中掏出個小瓷瓶,是三姐調制的金瘡藥,“下次再這樣,我就......”話未說完,突然洩了氣,貓尾卷住他的手腕,“就再也不給你釀桃花酒了。”

竈台的炊煙袅袅升起時,醉夢紅已洗淨了臉上的煙灰,發梢燒焦的部分被她胡亂剪短,參差不齊地支棱着。她趴在廚房的木桌上,看馮廣坪往面湯裡撒蔥花,突然想起綢緞莊裡沖天的火光,心有餘悸地晃了晃尾巴:“若不是你......”

“說什麼傻話。”馮廣坪将熱騰騰的面碗推到她面前,碗裡卧着兩個煎得金黃的雞蛋,“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他自己卻隻盛了半碗清湯面,被醉夢紅眼疾手快地夾走半個雞蛋:“受傷的人要多補補!”她鼓着腮幫子嚼面,貓耳随着咀嚼動作輕輕顫動。

窗外傳來夜枭的啼叫,馮廣坪添了兩根柴火,火光映得醉夢紅的側臉愈發柔和。她突然放下筷子,從懷中掏出個焦黑的布團——是從火場裡搶出的半截紫綢,“七妹肯定很難過。”她喃喃道,指尖摩挲着布料上蜷縮的鳳凰刺繡,“明日我們去集市,給她買新的......”

“好。”馮廣坪應着,伸手替她擦去嘴角的面湯,指腹觸到她柔軟的唇時,醉夢紅的貓耳“唰”地豎了起來。她猛地抓住他的手,卻沒有躲開,反而将臉頰貼了上去:“廣坪......”她的聲音很輕,帶着夜色的缱绻,“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要一起。”

竈火噼啪作響,将兩人的影子投在泥牆上。馮廣坪望着她發間新添的幾縷焦痕,心疼地将她摟入懷中。醉夢紅的尾巴纏上他的腰,鼻尖蹭着他頸間淡淡的皂角香,忽然覺得,比起火場裡驚心動魄的時刻,此刻這碗熱面、這簇暖火,還有身邊人的溫度,才是最讓人安心的煙火日常。

夜風卷着苜蓿草香穿堂而過,吹得竈台旁懸挂的幹辣椒串輕輕搖晃。醉夢紅忽然從馮廣坪懷裡掙脫,貓耳動了動,尾巴筆直豎起:“你聽!”遠處傳來熟悉的馬蹄聲,伴着八妹醉夢熙爽朗的吆喝:“五姐!馮公子!開開門!”

馮廣坪起身去推門,月光瞬間湧進屋内,照亮醉夢熙身後馬背上的人影。七妹醉夢紫裹着納蘭京的狐裘,蒼白的臉上泛着紅暈,狐尾卻倔強地纏在燒焦的紫綢殘片上。“聽說你們在煮面?”醉夢紫強撐着精神,指尖撫過門框上馮廣坪新刻的貓爪印,“本姑娘要加三個蛋。”

醉夢紅沖過去抱住妹妹,發間銀鈴撞出亂響:“不要命了?大夫說你要卧床休養!”話雖嚴厲,尾巴卻輕柔地圈住醉夢紫發冷的腳踝。八妹翻身下馬,狼尾一掃,将懷裡抱着的酒壇穩穩擱在桌上:“路過酒坊打的桃花釀,說是新方子,嘗嘗?”

竈膛裡新添的木柴噼啪爆開火星,映得屋内暖意融融。醉夢紅忙着給衆人盛面,馮廣坪則默默往醉夢紫碗裡多夾了幾片青菜。八妹撸起袖子要幫忙,卻被醉夢熙攔住:“你那舞刀的手,别把面攪成面糊!”逗得衆人笑作一團。

酒壇啟封時,濃郁的桃香混着酒香四溢。醉夢紫抿了口酒,忽然從袖中掏出塊巴掌大的紫綢——正是納蘭京連夜差人從京城送來的貢品。“幫我畫隻鳳凰?”她推到醉夢紅面前,狐眼亮晶晶的,“要比燒掉的那匹更威風。”

醉夢紅蘸着酒在桌面上勾勒輪廓,貓耳随着專注的神情微微顫動。馮廣坪倚在門框上看着她,見燭火将她的影子投在牆上,與醉夢紫的影子交疊成溫暖的光暈。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驚起農場裡沉睡的雞鴨,卻驚不散屋内此起彼伏的笑鬧聲。

“廣坪,你農場的夜莺比醉府的聒噪!”醉夢熙突然抱怨,狼耳煩躁地抖了抖。馮廣坪正要開口,醉夢紅已丢來顆花生米:“明日給你紮個稻草人,保準吓得夜莺不敢落!”她歪頭沖馮廣坪眨眼,琥珀色眼眸裡盛滿狡黠,尾巴悄悄勾住他的小指,在溫熱的夜色裡,勾出一抹比桃花酒更甜的漣漪。

此後的日子,城西綢緞莊的廢墟漸漸長出嫩綠的新芽。醉夢紅帶着姐妹們在斷壁殘垣間種下桃樹,說是來年開花時,就能給新綢緞莊添道風景。她常蹲在農場倉庫裡,用燒焦的紫綢邊角料給馮廣坪縫錢袋,貓耳因穿針引線的專注耷拉着,尾巴卻時不時卷走案頭的算盤珠子。

“又在搗亂?”馮廣坪收工歸來,總能撞見這一幕。他佯裝生氣地敲她腦袋,卻在她仰頭時,将新摘的桑葚喂進她嘴裡。紫黑的汁水染在醉夢紅唇角,她舔舐時露出尖尖的虎牙,順手把繡了一半的錢袋套在他手腕上:“明日去揚州,就用這個裝銀子。”

那日八妹醉夢熙突然闖進農場,狼尾卷着封加急信件。原來是江湖懸賞令上出現采花大盜蹤迹,她非要拉着覓風去“為民除害”。醉夢紅舉着剛做好的桃花酥追到門口,看兩人策馬遠去的背影,貓耳擔憂地顫動:“早去早回!記得帶揚州的雪花糕!”

盛夏雷雨夜,醉夢紫裹着狐裘縮在農場屋檐下。納蘭京因家族生意遠赴塞北,她便帶着新染的紫綢來找姐姐們解悶。醉夢紅撐開油紙傘陪她看雨,雨水順着傘骨彙成珠簾,将兩人的倒影映在積水裡。“等他回來,”醉夢紫輕撫綢緞上的暗紋,“我要給他做件能遮住半張臉的鬥篷。”

秋收時節,農場堆滿金燦燦的稻谷。醉合德帶着其他女兒們來幫忙,醉夢甜在田埂上支起竈台,炊煙混着桂花香飄滿田野。醉夢紅蹲在谷堆裡篩米,突然被馮廣坪撒了把稻穗,細碎的草葉沾在她發間,貓耳一動便簌簌掉落。“看!”她抓了把谷粒抛向天空,“像不像下金子雨?”

轉眼又到春日,新綢緞莊在桃花紛飛中開業。醉夢紅穿着馮廣坪從揚州帶回的石榴紅裙,發間别着用舊銀鈴改造的桃花簪。她躍上店前的桃樹,折下最豔的花枝别在醉夢紫衣襟:“這回的鳳凰,可是九妹用貝殼磨成粉染的色。”樹下,馮廣坪仰頭望着她,玄色衣袍上落滿花瓣,手中賬本邊角又多了排新鮮的貓爪印。

夕陽西下時,醉府九姐妹與各自心上人圍坐在西子湖畔。八妹炫耀着新得的匕首,七妹比劃着要給納蘭京設計的新衣,三姐則惦記着農場新收的艾草。醉夢紅倚在馮廣坪肩頭,看他耐心地教九妹辨認賬本,貓尾悄悄卷住他的腳踝。晚風裹着桃香拂過,将細碎的笑語和銀鈴輕響,揉進江南永不落幕的溫柔日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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