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清晨,本源貓女五姐醉夢紅一襲紅衣垂落井台,纖手輕提木桶汲泉,叮咚水聲裡,桶中倒影與身後趕來的戀人馮廣坪交疊成雙。這位農場主兼生意人将剛摘下的帶露青梅塞進她掌心,看她耳尖貓毛因嗔怪輕輕顫動,水面漣漪蕩碎了兩相依偎的虛影。
晨光漫過籬笆時,紅衣翩跹的本源貓女五姐醉夢紅半跪井台,木桶汲泉發出清脆叮咚,水面映出她靈動的眉眼,忽地被另一道身影覆蓋——戀人馮廣坪帶着田間朝露而來,兩人倒影在晃動的水波中交疊成雙,恍若一幅永不褪色的畫卷。
暮春的江南宛城籠着層薄霧,西子湖畔的醉府飄來陣陣薔薇香。青石闆井台邊,五姐醉夢紅的朱紅襦裙如綻放的芍藥,垂落的裙裾掃過青苔斑駁的井沿。她踮着繡着金線纏枝蓮的軟底鞋,白玉般的手腕探入井中,木桶撞擊水面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貓耳隐在如雲的黑發間微微顫動,醉夢紅望着桶中搖曳的倒影,耳尖不自覺泛起紅暈。昨夜馮廣坪說要帶她去看新墾的茶園,此刻她數着水面泛起的漣漪,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忽然肩頭一沉,帶着草木氣息的披風裹住她單薄的肩膀,身後傳來熟悉的輕笑:"又偷着犯懶?"
馮廣坪身着藏青粗布短打,腰間挂着的銅鈴随着動作輕響。他伸手接過晃動的木桶,指節上還沾着新鮮的泥土。晨曦穿過他挽起的袖口,在醉夢紅眼前落下細碎的光斑。"嘗嘗這個。"他從袖中掏出幾顆青梅,果實上還凝着晨露,"後山的野梅熟透了,酸得很。"
醉夢紅嗔怪地瞪他一眼,貓瞳泛起水光:"又想騙我?上次你摘的杏子酸得我牙齒都快掉了。"她嘴上嫌棄,卻伸手接過青梅,指尖不經意擦過馮廣坪布滿薄繭的掌心。耳尖的絨毛因羞澀輕輕顫動,倒映在桶中與馮廣坪的身影交疊,随着水波蕩漾出細碎的漣漪。
馮廣坪倚着井欄,看她小心翼翼咬開青梅,眉眼彎成月牙:"明日帶你去茶山,新茶配着蜜餞,保管甜過這梅子。"水面突然被風拂過,漣漪蕩碎了相依的倒影,醉夢紅别過頭去,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指尖無意識摩挲着青梅光滑的果皮,心裡像揣了隻活蹦亂跳的小兔子。
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透過籬笆縫隙灑在醉府後院。五姐醉夢紅跪坐在井台邊,绯紅色的襦裙拖曳在青石闆上,繡着銀絲貓爪的裙擺随着動作輕輕起伏。她白玉般的手指握住木桶邊緣,将其緩緩浸入井中,水面頓時漾開細碎漣漪,叮咚聲響驚飛了柳梢栖息的麻雀。
忽然,一陣帶着泥土芬芳的風掠過,馮廣坪的身影籠罩住她。他身着靛藍色粗布短打,衣襟沾着草屑,腰間系着的皮質錢袋随着步伐輕輕晃動。"又在發呆?"他的聲音帶着晨起的沙啞,卻掩不住笑意,伸手接過即将盛滿的木桶。
醉夢紅仰頭望向他,貓瞳在晨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耳尖的絨毛輕輕顫動:"明明是某人總愛吓我。"她嗔怪地鼓起臉頰,發間的珊瑚珠流蘇随着動作輕晃。昨夜馮廣坪說要帶她去看新培育的水稻,此刻她的心還像井中的水,泛起層層漣漪。
馮廣坪将木桶放在一旁,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嘗嘗,王嬸家新做的桂花糕。"他蹲下身子,與醉夢紅平視,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醉夢紅盯着油紙包,鼻尖早已捕捉到甜香,卻故意扭過頭:"上次你說李記的糖糕好吃,結果甜得發膩。"
"這次保證不騙你。"馮廣坪笑着拆開油紙,撕下一小塊遞到她嘴邊,"就當賠罪,誰讓我總愛逗五姑娘。"醉夢紅猶豫片刻,輕輕咬住糕點,軟糯的口感混着桂花香在舌尖散開。她耳尖泛起紅暈,偷瞄了眼馮廣坪,發現他正專注地看着自己,目光中滿是寵溺。
井中的水不知何時恢複平靜,倒映着兩人相依的身影。醉夢紅望着水中的倒影,心跳如擂鼓,伸手攪碎水面,漣漪蕩開的瞬間,聽見馮廣坪在耳邊低語:"明日辰時,我帶你去看稻田,那裡的日出比西子湖還美。"她慌忙起身,裙擺掃過井台,帶起一陣細碎的風,卻藏不住唇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醉夢紅剛要轉身避開馮廣坪灼熱的目光,後院角門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八妹醉夢熙一身利落的白色勁裝,腰間纏着軟劍,發間還别着片沾着晨露的竹葉,風風火火闖了進來:“五姐!快幫我看看這劍穗怎麼系——哎喲,打擾二位卿卿我我了?”她眨着狡黠的眼睛,故意拉長語調,驚得醉夢紅耳尖的貓毛猛地炸開。
馮廣坪倒是坦然,笑着起身撣了撣衣擺:“醉八姑娘又要練劍?正巧我前日得了本西域劍譜,明日給你送來。”醉夢熙眼睛一亮,三步并作兩步湊過來,靴底還沾着泥點:“當真?馮大哥仗義!比我那總說舞刀弄槍不成體統的二哥強多了!”她瞥見地上的桂花糕,伸手就拈起一塊,被醉夢紅拍開手背。
“就知道搶食!”醉夢紅佯怒,卻把油紙包往妹妹那邊推了推。醉夢熙笑嘻嘻咬下一大口,腮幫子鼓得像小松鼠:“還是五姐疼我!對了,二姐在後院孵新收的野雞蛋,三姐正給兔子梳毛,四姐在池塘邊教何公子辨認草藥……”她掰着手指頭數,忽然壓低聲音,“倒是大姐,一大早就被聶少凱的馬車接走了,說是去看什麼珍稀豹紋綢緞。”
醉夢紅聽着姐妹們的日常,嘴角不自覺上揚。餘光瞥見馮廣坪倚在井欄上,目光始終追随着自己,時而被醉夢熙的話逗笑,露出整齊的白牙。晨光穿透他挽起的袖口,在青磚地上投下交錯的光影,與井中晃動的倒影相映成趣。她悄悄攥緊裙擺,心裡想着明日稻田的約定,貓瞳裡流轉着期待的光。
“行了行了,别耽誤五姐約會!”醉夢熙突然推了她一把,軟劍上的銅鈴叮當作響,“我找六姐研究新招式去!”看着妹妹蹦跳着遠去的背影,醉夢紅松了口氣,卻又被馮廣坪突然湊近的臉驚得後退半步。“明日看完稻田,”他壓低聲音,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發燙的耳垂,“我帶你去吃城東新開的貓耳朵面?”水面再次被攪亂,這次不是風,而是醉夢紅慌亂中踢翻了腳邊的小石子。
醉夢紅耳尖發燙,别過臉去佯裝整理發間珊瑚珠,餘光卻瞥見馮廣坪蹲下身子,指腹輕輕蹭去她裙擺上沾到的青苔。他粗糙的掌心與绯色錦緞相觸,動作卻輕柔得像是在觸碰春日裡最嬌嫩的花瓣。“當心又要被二姐念叨了。”他調侃的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喚。
“五姐——廣坪哥——”九妹醉夢泠攥着濕漉漉的裙擺從九曲橋跑來,發梢還挂着水珠,粉紅襦裙下擺暈開大片水痕,“快幫我看看!三姐夫送來的錦鯉不吃食,四姐說要熬魚湯,可小魚明明還在吐泡泡......”少女焦急的語調帶着哭腔,發間銀質魚尾發飾随着跑動叮當作響。
馮廣坪率先起身,伸手将醉夢泠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莫急,我去瞧瞧是不是魚食不對。”他轉頭看向醉夢紅,目光裡藏着無奈又寵溺的笑意,“看來稻田日出要改期了?”醉夢紅抿着唇搖頭,貓瞳裡躍動着狡黠的光:“先救小魚要緊,不過......”她忽然湊近壓低聲音,“改日你可得賠我雙倍的好風景。”
說話間,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六姐醉夢蘭抱着竹編食盒出現在月洞門,靛藍色裙裾掃過爬滿紫藤的花架:“我就知道在這兒能找到你們。”她掀開食盒,露出裡面剛蒸好的艾草青團,“三姐特意讓我送來,說配上廣坪哥帶的桂花糕,正好解膩。”
醉夢泠立刻忘了錦鯉的煩惱,踮腳去夠食盒:“六姐最好了!四姐還說要教我辨認草藥,等會兒我們一起去池塘邊好不好?”醉夢蘭笑着點她鼻尖,發間青玉鼠形簪子跟着輕晃。馮廣坪已将青團分給衆人,目光始終追随着醉夢紅小口咬食的模樣——她腮幫子微微鼓起,耳尖絨毛随着咀嚼輕輕顫動,比井台邊新抽的柳枝還要動人。
突然,院牆外傳來貨郎搖鈴的聲響。醉夢紅耳朵瞬間豎起,貓瞳亮得驚人:“是賣糖畫的!”話音未落,她已提着裙擺往院門跑去,绯色衣袂揚起的刹那,馮廣坪慌忙抓起木桶追上去:“當心别摔着!這次說什麼都得給你轉隻鳳凰出來!”
醉夢紅赤着腳踩在青石闆上,像隻靈巧的紅蝶往院外奔去。馮廣坪提着木桶追得氣喘籲籲,藏青短打的衣襟被風掀起,露出腰間系着的牛皮錢袋——那是去年秋收後,醉夢紅親手為他縫制的,針腳歪歪扭扭卻繡滿了小貓爪印。
“慢些跑!”馮廣坪話音未落,醉夢紅突然在院門口刹住腳步。隻見貨郎擔前圍滿了孩童,轉盤上的竹片随着風輕輕搖晃,糖漿在晨光裡泛着琥珀色的光。醉夢紅踮着腳張望,貓瞳裡映出轉盤上栩栩如生的鳳凰,尾巴上的金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老闆,轉一次多少文?”馮廣坪快步上前,木桶裡的井水晃出細密的波紋。貨郎笑着比出三根手指,醉夢紅下意識摸向腰間的荷包,卻被馮廣坪搶先掏出銅錢。她轉頭看他,正對上他眼底流轉的笑意:“說好了賠你鳳凰的。”
轉盤“咕噜噜”轉起來,醉夢紅緊張地揪住馮廣坪的衣袖,耳尖随着竹片的移動輕輕顫動。當竹片穩穩停在鳳凰圖案上時,她忍不住拍手歡呼,貓耳也歡快地抖了抖:“我就知道你行!”貨郎舀起滾燙的糖漿,在石闆上勾勒出鳳凰展翅的模樣,醉夢紅看得入神,連裙擺被風吹到糖漿邊都沒察覺。
“當心!”馮廣坪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護在她腰間。醉夢紅被他圈在懷中,鼻尖萦繞着他身上混着泥土與青草的氣息。她仰頭望去,馮廣坪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嘴角卻挂着比糖漿還甜的笑:“五姑娘看糖畫,比看我還專注?”
周圍孩童的嬉笑聲中,醉夢紅的臉漲得比身上的紅衣還紅。她剛要反駁,卻見貨郎遞來裹着油紙的糖畫鳳凰。糖絲在陽光下晶瑩剔透,尾羽上的金粉随着她的動作輕輕飄落,恍惚間竟與馮廣坪眼中的星光重疊。
醉夢紅捧着糖畫鳳凰,指尖還殘留着馮廣坪掌心的溫度。忽聽院角傳來“咯咯嗒”的叫聲,轉頭望見二姐醉夢甜踮着腳,橙色裙擺掃過院牆上的爬山虎,懷裡抱着的竹籃裡探出毛茸茸的小雞腦袋。“五妹!廣坪!”二姐揚了揚手裡沾着草屑的油紙包,“燕子嚴新烤的芝麻餅,快嘗嘗!”
馮廣坪接過油紙包時,醉夢紅突然瞥見他袖口沾着的糖漿痕迹。那是方才護她時不小心蹭上的,在藏青色布料上暈開一小塊淺黃。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耳尖發燙:“都髒了......”話音未落,馮廣坪卻順勢握住她的手,粗糙的拇指輕輕摩挲過她手背:“正好,留個念想。”
巷口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輛雕花馬車停在醉府門前。車門打開,身着月白綢緞的大姐醉夢香探出頭來,明黃色裙擺上金線繡的豹紋随着動作若隐若現。她身後的聶少凱抱着個描金食盒,神色無奈:“紅兒,你姐夫非要把福州的荔枝蜜送來,說是給你們嘗鮮。”
“還是大姐夫疼我們!”醉夢紅松開馮廣坪的手,蹦跳着去接食盒。貓耳在陽光下輕輕顫動,卻沒注意到馮廣坪望着她的背影,眼底泛起溫柔的笑意。這時,巷尾又傳來清脆的鈴铛聲,隻見八妹醉夢熙騎着棗紅馬疾馳而來,白色勁裝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廣坪哥!你說的西域劍譜帶來了嗎?覓風說要和我......”
話未說完,九妹醉夢泠突然從假山後鑽出來,粉紅裙擺還沾着池塘的水痕:“八姐!快來幫我給小魚搭個新窩!”醉夢熙立刻調轉馬頭,馬蹄揚起的塵土裡,還飄着她爽朗的笑聲:“等我看完劍譜就去!”
醉夢紅望着熱鬧的院落,手中的糖畫鳳凰在微風中輕輕搖晃。春日的陽光穿過紫藤花架,在馮廣坪身上灑下斑駁光影。他不知何時又湊近了些,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發燙的耳垂:“明日辰時,稻田的事......還算數?”她咬着下唇點頭,貓瞳裡盛滿了期待,耳尖的絨毛在暖風中輕輕顫動,如同她此刻雀躍的心跳。
正當醉夢紅應下稻田之約時,院外忽然傳來陣陣清越的琴音。循聲望去,隻見六姐醉夢蘭的戀人南宮潤立在垂花門外,月白色長衫繡着墨竹暗紋,懷中抱的焦尾琴還淌着未散的餘韻。他身後跟着小厮,挑着的竹筐裡堆滿新采的野莓,顆顆裹着晨露,在日光下泛着誘人的紅。
“紅姑娘的糖畫好手藝!”南宮潤笑着作揖,目光掃過醉夢紅手中的鳳凰,“方才在街角聽見喧鬧,便知是諸位雅興正濃。”他話音未落,七妹醉夢紫踏着細碎步搖聲款步而來,紫色襦裙繡着九尾狐紋,腕間金鈴随着動作輕響:“南宮公子又來送鮮果?莫不是想把整個山頭的野物都搬進醉府?”
馮廣坪見狀,利落地将二姐帶來的芝麻餅分給衆人。醉夢紅咬着香甜的餅,看八妹醉夢熙翻身下馬,把缰繩随意往樹上一系,便湊到南宮潤跟前打聽劍譜。春日的風掠過院中的芍藥花叢,将衆人的談笑聲卷着花香送向遠處。
“當心!”醉夢紅突然驚呼。九妹醉夢泠踮腳去夠竹筐裡的野莓,裙擺不慎掃到石桌上的茶盞。馮廣坪長臂一伸,穩穩接住将傾的茶盞,另一隻手輕輕扶住險些摔倒的醉夢泠。醉夢紅望着他利落的動作,想起昨夜他在燈下算賬時,指尖沾着的墨水暈染賬本的模樣,兩種畫面重疊,竟讓她耳尖發燙。
“五姐又發呆!”醉夢泠突然湊近,粉紅的衣袖蹭過她的手背,“廣坪哥方才接住茶盞,比我養的錦鯉擺尾還快!”少女天真的話語惹得衆人發笑,醉夢紅慌亂間将最後一口芝麻餅塞進嘴裡,卻被馮廣坪遞來的帕子攔住。他的聲音裹着笑意,低低落在她耳畔:“嘴角沾了糖,小貓偷食被抓包了?”
院角的老槐樹沙沙作響,篩下的光斑落在馮廣坪帶着薄繭的手上。醉夢紅盯着他遞來的帕子,上面繡着的小貓正抱着團線球,分明是她初學刺繡時的拙作。遠處傳來私塾放學的梆子聲,想來是父親醉合德歸來了。她接過帕子擦拭嘴角,貓瞳裡盛滿了比糖畫更甜的歡喜。
忽有細密的鼓點聲從巷子盡頭傳來,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三姐夫蘇晚凝駕着裝滿竹筐的騾車晃晃悠悠而來,筐裡鮮嫩的青菜還沾着泥土,幾片翠綠的菜葉被風吹得輕輕顫動。蘇晚凝跳下騾車時,衣角掃過車轅上挂着的銅鈴,叮鈴聲響驚飛了樹梢小憩的麻雀。“紅妹、廣坪!”他笑着掀開竹筐上的粗布,露出底下剛摘的枇杷,“後山的枇杷熟了,特意送來給你們嘗嘗鮮。”
醉夢紅剛要伸手去接,四姐醉夢青的身影從竹林間閃了出來。她身着青紗襦裙,發間纏繞着幾縷嫩綠的柳條,手中竹籃裡裝着剛采的草藥,葉片上還凝着晶瑩的露珠。“可算逮到你們了!”醉夢青眼尖地看到蘇晚凝筐裡的枇杷,“正好,何童說用枇杷葉煮水最是潤肺,等會兒給父親送去。”
馮廣坪已經接過騾車上的竹筐,利落地将枇杷分給衆人。醉夢紅咬了口黃澄澄的果肉,清甜的汁水在口中散開,她擡眼望向馮廣坪,見他正笑着幫醉夢泠擦拭嘴角的果汁,藏青色的衣袖被陽光染成暖金色。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昨夜燈下,馮廣坪仔細核對着賬本,時不時皺起眉頭的模樣,和此刻溫柔的神情判若兩人。
“廣坪哥!”八妹醉夢熙突然舉着軟劍湊過來,白色的劍穗掃過醉夢紅的手背,“快教我劍譜上這招‘風卷殘雲’!”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腰間的酒葫蘆随着動作輕輕搖晃,“等我學會了,定要去江湖上闖出名号!”醉夢紅看着妹妹英氣勃勃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卻被醉夢熙笑着躲開。
院中的喧鬧聲裡,醉夢紅悄悄退到一旁。她倚着爬滿薔薇的花架,看着陽光下衆人嬉笑的身影。馮廣坪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遞來一塊手帕,上面裹着幾顆剝好的枇杷。“看什麼入神?”他的聲音帶着笑意,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泛紅的耳尖。醉夢紅低頭看着手帕上的枇杷,貓瞳裡盛滿了溫柔:“在看......我們的日子。”風掠過花架,幾片薔薇花瓣落在她的肩頭,恍惚間,她覺得此刻的時光,比手中的糖畫還要甜蜜。
忽有一陣悠揚的笛聲從院外飄來,九妹醉夢泠突然眼睛一亮,粉色裙擺翻飛着朝院門跑去:“是覓兩哥哥!”她發間的銀質魚尾發飾随着跑動叮當作響,驚起了院角啄食的麻雀。衆人循聲望去,隻見身着月白長衫的覓兩手持竹笛,衣角繡着的海浪紋樣随着步伐輕輕擺動,身後還跟着推着獨輪車的小厮,車上滿滿當當裝着剛從漁市運來的鮮魚。
“紅姐,廣坪哥!”覓兩笑着作揖,目光掃過衆人手中的枇杷和糖畫,“早市上的鲈魚新鮮,特意送來幾條,讓嬸子給你們炖湯喝。”七妹醉夢紫早已湊到獨輪車旁,紫色衣袖拂過魚簍,指尖輕點着活蹦亂跳的魚兒:“還是覓兩弟弟貼心,比納蘭京那呆子隻會送金銀首飾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