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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19 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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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過雕花窗棂時,五姐醉夢紅斜倚妝奁,黛筆在眉眼間微顫,胭脂輕掃便為春山添色。忽聞院外傳來馮廣坪爽朗的笑談聲,手中那盒新得的杭粉還未打開,她便已盈盈起身,紅裙曳地,似一簇跳動的火苗,穿過回廊去迎那位剛從田莊歸來的戀人。

馮廣坪跨進繡樓時,正撞見五姐醉夢紅對着菱花鏡梳妝,黛筆在她指尖微顫,胭脂輕點便将春山染上绯色,紅衣襯得人比朝陽還明豔。他望着那抹熟悉的倩影,随手将新收的絲綢料子擱在案頭,嘴角笑意溫柔——自家這隻貓兒,總愛把自己打扮得這般動人。

寒武紀白銀時代的晨光裹着西子湖的霧氣,漫過醉府雕花窗棂時,檐角風鈴叮咚輕響。五姐醉夢紅半倚在湘妃竹榻上,腕間銀鈴随着動作發出細碎聲響,赤色鲛绡紗裙鋪展如盛放的丹蔻,襯得她眼尾那顆朱砂痣愈發妖冶。

菱花鏡映出她垂眸描眉的側影,黛筆在纖細指尖微微發顫——并非因生疏,而是貓兒天性裡的慵懶未散。她輕抿唇角,将胭脂點在顴骨,指尖暈開的刹那,連窗外新抽的柳枝都似被染上春色。忽然院外傳來熟悉的笑談,混着馬蹄踏碎青石闆的聲響,醉夢紅耳尖不自覺地動了動,尾尖在紗裙下輕輕搖晃。

"廣坪哥哥又帶了什麼新鮮玩意兒?"她将杭粉盒随意一扣,赤足踩上冰涼的青磚,發間玉簪還未插穩便已掠出門去。回廊下,馮廣坪正翻身下馬,玄色錦袍沾滿晨露,腰間挂着的鎏金算盤卻擦得锃亮。見紅衣人影撲來,他長臂一攬将人穩穩接住,順勢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蘇州的玫瑰酥,掌櫃說新添了桂花蜜。"

醉夢紅鼻尖微動,貓兒般的狡黠笑意浮上眼角:"定是你饞嘴,才借着給我帶點心的由頭。"話雖如此,卻已踮腳去夠他懷中的包裹,發間茉莉香混着糕點甜膩,引得馮廣坪低頭輕笑。他指尖拂過她未描完的眉尾,嗓音裹着江南特有的溫潤:"貓兒今日怎起得這般早?"

"自然是等......"醉夢紅突然頓住,耳尖泛起薄紅。昨夜她分明聽見馮廣坪說要趕早去田莊收租,特意起了個大早梳妝,此刻卻不願承認這份心思。她轉身欲走,裙擺卻被馮廣坪輕輕扯住,回頭便撞進他眼底的笑意——那是隻屬于生意場上的精明,此刻卻盛滿柔情。

西子湖的風穿堂而過,将兩人的身影疊在遊廊花影間。遠處傳來大姐醉夢香練劍的清嘯,混着二姐醉夢甜哼的江南小調,驚起一湖白鹭。醉夢紅倚在馮廣坪肩頭,望着湖面泛起的漣漪,忽覺這樣平凡的晨光,比任何奇珍異寶都珍貴。

暮春的雨絲斜斜掠過西子湖,将醉府的黛瓦白牆洇染成水墨畫卷。馮廣坪收了油紙傘,青竹骨節還凝着水珠,他踏着廊下青磚拐進繡樓時,檐角垂下的紫藤花穗正沾着雨珠簌簌搖晃。

雕花木門虛掩着,一縷沉水香混着胭脂甜漫出來。馮廣坪剛擡手,便見鏡中倒映出一抹驚鴻。五姐醉夢紅歪坐在湘妃榻上,赤足懸在軟墊外,绯紅襦裙半褪,露出一截瑩白的小臂。她正舉着黛筆細細描眉,貓兒似的杏眼微微眯起,長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耳尖随着落筆的動作輕輕顫動。

"又偷溜進來。"醉夢紅忽然開口,尾音帶着貓兒特有的慵懶勾人。她指尖微顫,黛色在眉梢洇開一道墨痕,卻不惱,反而轉身歪頭看向門口,眼角朱砂痣随着笑意輕顫,"廣坪哥哥的腳步聲,比隔壁八妹舞劍還響。"

馮廣坪反手關上門,玄色錦袍下擺掃過門檻。他将浸透雨水的綢緞包袱擱在檀木案上,水珠順着油布邊緣滾落:"蘇州來的茜紗,說是用天山雪水染的。"說話間已走到妝台前,指尖擦過她泛紅的耳尖,"倒和某人的尾巴尖一個顔色。"

醉夢紅耳尖"唰"地豎起,貓瞳瞪圓,卻在看清他袖口沾着的泥點時忽然愣住。她伸手扯住他的衣袖,指尖撫過布料上半幹的水漬:"去城西窪地了?"聲音裡的貓兒嬌氣褪去,染上幾分擔憂。昨夜她分明聽他說,雨季将至,得去查看那片新租的水田。

馮廣坪順勢在她身側坐下,将人圈在懷中。醉夢紅發間茉莉香混着雨水的清冽,撓得他喉間發癢:"不過是摔了一跤。"他瞥見鏡中她未描完的眉,拾起黛筆,"倒是你,總把眉毛畫成柳葉。"

"要你管。"醉夢紅扭身要躲,卻被他扣住腰肢。黛筆懸在眉間,溫熱的呼吸拂過耳際。她忽然安靜下來,聽着馮廣坪刻意放緩的心跳,尾尖不自覺地在他膝頭掃來掃去。窗外雨聲漸密,将兩人的影子融在搖曳的燭火裡,恍惚間,連案頭未拆封的茜紗,都不及此刻鬓邊相貼的溫度。

梅雨初歇,濕潤的風卷着西子湖的荷香漫進醉府繡樓。青瓦上的水珠順着飛檐墜成珠簾,在石階上敲出碎玉般的聲響。馮廣坪收了油紙傘,玄色錦袍下擺沾着田埂的泥星,他望着雕花窗棂裡晃動的绯色身影,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推門而入時,暖香撲面而來。五姐醉夢紅正跪坐在花梨木梳妝台前,赤足踩在軟墊上,火紅的鲛绡紗裙半敞着,露出月白色抹胸。她左手支頤,右手捏着黛筆,貓兒似的杏眼半阖,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耳尖随着手腕的動作輕輕顫動。案頭胭脂盒敞着,玫瑰色的粉撲還沾着未幹的胭脂,将她指尖染成淡绯。

"又去田裡折騰成這樣。"醉夢紅頭也不回,尾音拖着貓兒特有的嬌嗔。她對着菱花鏡挑眉,黛筆卻在眉峰處微微打滑,在鏡中映出一道歪斜的墨痕,"聶少凱前日送來的洞庭碧螺春,都被你泡成泥漿水了。"

馮廣坪笑着将油紙包好的絲綢料子擱在案頭,油布邊緣還滲着水痕:"新到的雲錦,茜色。"他俯身時,身上混着泥土和青草的氣息裹住醉夢紅,"比你去年那件更襯爪子。"話音未落,耳尖突然一痛——醉夢紅咬住他耳垂,犬齒隔着薄皮輕輕碾磨,尾尖卻老實不客氣地纏上他的手腕。

"說誰爪子?"醉夢紅松口時,舌尖在他耳畔若有若無地掃過。她轉身時帶落了妝奁上的銀簪,叮咚墜地的聲響驚得她耳尖猛地豎起。馮廣坪眼疾手快接住她後仰的身子,掌心觸到她腰間柔軟的肌膚,感受到貓兒瞬間緊繃的肌肉。

"别鬧。"他啞着嗓子将人扶正,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她纖細的腰肢。醉夢紅的杏眼蒙上一層水光,貓瞳在燭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卻倔強地别開臉:"誰要你管......"話沒說完,就被馮廣坪突然湊近的氣息驚得尾巴炸開,"廣坪!"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淅淅瀝瀝的雨聲中,繡樓裡傳來銀鈴般的笑鬧。案頭那匹雲錦被風吹開一角,茜色綢緞在燭光裡流淌,宛如醉夢紅耳尖未褪的紅暈。

檐角銅鈴在穿堂風裡叮咚作響,馮廣坪踏過青石階,繡樓外的石榴樹正簌簌抖落沾雨的花瓣。他懷中緊護着油紙包裹的雲錦,深灰布靴卻在門檻前頓住——雕花木門半掩,檀木梳妝台上燭火明明滅滅,五姐醉夢紅斜倚着朱漆圍欄,赤足懸在軟墊外,绯紅襦裙的系帶松松散散挂在肩頭,露出頸間若隐若現的朱砂胎記。

黛筆在她指尖打着旋兒,貓兒般的杏眼半睜半阖,映着菱花鏡裡搖曳的燭影。胭脂掃過顴骨時,她忽然偏頭望向門口,耳尖抖落幾點碎發:"廣坪哥哥的腳步聲,驚飛了檐下築巢的燕子。"尾音帶着未散的困意,卻掩不住語調裡狡黠的笑意。

馮廣坪反手合上門,水珠順着油紙包邊緣滴在青磚上。雲錦料子"啪"地落在案頭,驚得醉夢紅耳尖猛地豎起。他伸手勾住她垂落的發尾,指尖拂過溫熱的耳垂:"城西綢緞莊的老掌櫃說,這茜色最襯野貓。"話音未落,手腕便被毛茸茸的尾巴纏住,帶着若有若無的力道往懷裡拽。

"誰是野貓?"醉夢紅轉身時帶翻了胭脂盒,玫瑰色的粉末簌簌落在他衣襟。她跪坐在軟墊上仰頭看他,貓瞳在燭光下泛起琥珀色的光,犬齒輕輕咬住他的指尖,"明明是某人昨日在田埂上,摔得像泥猴兒。"話雖刻薄,卻伸出舌尖輕輕舔去他指節的泥漬。

馮廣坪忽然扣住她後頸,俯身時帶起一陣風,案頭未拆封的雲錦被掀起一角。醉夢紅耳尖瞬間紅透,尾巴卻纏得更緊,在他腰側不安分地掃來掃去。窗外的石榴花又落了幾片,正巧飄在妝台上,豔紅的花瓣與雲錦、绯裙融成一片,倒比她眉間胭脂更灼人眼。

窗外忽起一陣風,将半開的窗棂撞得哐當作響。醉夢紅被這聲響驚得一抖,黛筆在眉尾斜斜畫出一道,她氣鼓鼓地轉頭瞪向罪魁禍首,卻見馮廣坪倚在門邊,玄色錦袍沾着細碎草屑,腰間算盤珠子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搖晃,那雙含着笑的眼睛正盯着她泛紅的耳尖。

“都怪你!”醉夢紅抓起妝奁上的粉撲就要砸過去,卻在看清他衣襟上的泥痕時動作一滞。粉撲輕飄飄落在軟墊上,她跪坐在榻邊,貓兒般的眼睛裡泛起水光:“不是說去城北糧倉?怎弄成這副模樣?”

馮廣坪邁步上前,在她身側坐下,帶起一陣混着泥土與稻香的氣息。他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裡面躺着兩個油亮的海棠糕:“路上遇到流民搶糧,摔了一跤。”他說得輕描淡寫,卻在醉夢紅伸手觸碰他擦傷的手腕時,不着痕迹地縮了縮。

醉夢紅頓時豎起耳朵,貓瞳危險地眯起:“又是流民?你明知那些人......”話音未落,馮廣坪已将海棠糕塞進她嘴裡,甜膩的餡料混着桂花香氣在舌尖散開。她氣呼呼地咬住他的指尖,犬齒卻舍不得用力,含糊道:“下次再瞞着我,就把你尾巴拔光。”

馮廣坪低頭笑出聲,伸手揉亂她精心挽起的發髻。發絲如墨瀑散落,發間茉莉簪子滾落,正巧掉在案頭那匹茜色雲錦上。醉夢紅忽然想起梳妝未畢,正要去拿黛筆,卻被馮廣坪握住手腕。他指尖接過黛筆,另一隻手托住她的下巴,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的鼻尖:“别動,我來。”

雕花窗外,暮色漸濃,将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菱花鏡上。馮廣坪笨拙地描畫着眉形,不時被醉夢紅亂動的耳尖蹭到臉頰。遠處傳來八妹醉夢熙練刀的呼喝聲,混着二姐醉夢甜哼唱的江南小調,在西子湖畔的暮霭裡,織成一曲溫柔的日常。

暮色如潑墨般漫過西子湖,将醉府的飛檐染成黛青色。繡樓内燭火搖曳,馮廣坪握着黛筆的手微微發顫,笨拙地描摹着醉夢紅的眉形。醉夢紅仰着臉,貓瞳亮晶晶地盯着他,耳尖卻不受控地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抖動,尾巴在身後不耐煩地甩來甩去。

"你這哪裡是描眉,分明是在畫符咒。"醉夢紅突然"撲哧"笑出聲,伸手去奪他手中的黛筆。馮廣坪眼疾手快躲開,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将人往懷裡帶了帶:"别動,再動就真成花貓了。"說話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她腰間柔軟的布料,惹得醉夢紅耳尖瞬間紅透。

正當兩人僵持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鳥鳴。醉夢紅耳朵猛地豎起,貓瞳瞬間睜大:"是九妹的靈魚在叫!"她扭動着想要掙脫,馮廣坪卻抱得更緊,下巴輕輕蹭着她的發頂:"别管她們,先讓我把眉畫完。"

"不行!"醉夢紅急得尾巴都炸開了,"泠泠肯定又在湖裡貪玩,八妹說今日有暴雨......"話音未落,窗外果然響起隆隆的雷聲。馮廣坪看着她焦急的模樣,無奈地松開手,卻順手在她鼻尖點了個墨點:"快去快回,我等你。"

醉夢紅對着銅鏡匆匆抹掉墨痕,抓起一旁的紅色披風就要往外沖。走到門口又突然折返,踮起腳尖在馮廣坪唇上飛快啄了一下:"回來再找你算賬!"說完便如一陣紅色旋風般消失在雨幕中。馮廣坪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嘴角笑意怎麼也壓不住,低頭瞥見案頭未完成的茜色雲錦,突然覺得這江南的雨夜,也變得格外溫柔起來。

暴雨如注,雨幕将醉府籠罩在白茫茫的水霧中。馮廣坪倚在繡樓窗前,望着院中被狂風卷得東倒西歪的石榴樹,手中摩挲着未畫完的黛筆,心中隐隐不安。他知道醉夢紅惦記着九妹,那隻愛撒嬌的貓女,此刻怕是頂着暴雨往湖邊去了。

正想着,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夾雜着醉夢熙爽朗的笑罵:“五姐!你慢點,當心摔着!”馮廣坪探頭望去,隻見一抹鮮豔的紅色在雨簾中急速穿梭,醉夢紅的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發間的玉簪不知何時已經遺失,濕漉漉的黑發黏在臉頰上,卻依舊不減明豔。她懷裡還抱着渾身濕透的醉夢泠,粉衣少女打着噴嚏,魚尾在她臂彎裡不安分地扭動。

“快進來!”馮廣坪連忙下樓,從屏風後取來幹毛巾。醉夢紅渾身滴水,卻先将妹妹安置在軟墊上,用毛巾仔細擦拭她的頭發:“叫你别在暴雨天戲水,偏不聽!”語氣雖兇,指尖卻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醉夢泠委屈地撇撇嘴,魚尾化作雙腿,縮進姐姐懷裡:“五姐,我就是想看看暴雨中的西湖......”

馮廣坪遞來姜茶,目光不自覺落在醉夢紅身上。她的紅衣被雨水浸得深了顔色,緊貼着肌膚勾勒出曼妙的曲線,耳尖還挂着水珠,貓瞳卻依舊明亮如星。見他盯着自己看,醉夢紅耳尖一紅,抓起濕發朝他甩去:“看什麼看,還不快去給泠泠找身幹爽衣裳!”

“遵命,貓女俠。”馮廣坪笑着應下,轉身時卻聽見醉夢熙在身後嘀咕:“重色輕妹的家夥......”惹得醉夢紅抓起個軟墊砸過去,卻不小心牽動了腰間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馮廣坪腳步一頓,回頭時目光已經沉下來。他大步上前,掀開醉夢紅的衣袖,隻見纖細的手臂上有道新鮮的擦傷,此刻正滲着血珠。“怎麼弄的?”他聲音發沉,指尖卻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醉夢紅縮了縮手臂,别過臉去:“摔了一跤而已,不礙事。”

“還嘴硬。”馮廣坪不由分說将她按在榻上,取來金瘡藥。醉夢紅望着他專注的側臉,耳尖漸漸發燙。窗外暴雨依舊,屋内卻彌漫着溫暖的氣息,九妹的嬌嗔、八妹的笑鬧,還有他掌心的溫度,讓這個雨夜變得格外安心。

馮廣坪指尖蘸着金瘡藥,動作比描摹賬本上的數字還要輕柔。醉夢紅垂眸盯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峰,耳尖随着藥膏滲入傷口的涼意輕輕抖動,尾尖在身後的軟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掃着:"不過是被蘆葦劃了道口子,你倒比我還緊張。"

"蘆葦能劃出三道平行血痕?"馮廣坪頭也不擡,指腹擦過她肘間凸起的骨節時故意加重力道,惹得貓兒倒抽冷氣,"說,是不是又跑去趕野狗?"醉夢紅頓時炸了毛,尾巴嗖地卷住他手腕:"明明是那群畜生要撲泠泠!"話音未落,正縮在角落喝姜茶的醉夢泠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粉衣上還沾着水草碎屑。

八妹醉夢熙倚着門框笑得前俯後仰,腰間佩刀随着動作叮當作響:"五姐護犢子的模樣,和後山護崽的母豹有得一拼!"她這話剛落,隔壁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伴随着大姐醉夢香冷冽的嗓音:"醉夢熙,再胡說八道,明日晨練就加練十趟!"吓得醉夢熙吐了吐舌頭,麻溜地竄出繡樓。

屋内氣氛稍緩,馮廣坪卻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醉夢紅泛紅的耳尖:"下次逞強前,至少記得叫上我。"他指尖繞着她一縷濕漉漉的黑發,眼底映着燭火搖晃的光,"不然......"話未說完,醉夢紅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貓瞳亮晶晶的:"知道啦知道啦,賬房先生又要念叨了!"

窗外驚雷炸響,雨勢愈發洶湧。醉夢泠已經蜷成一團睡着,粉裙下擺還在滴滴答答淌水。馮廣坪取來棉被輕輕蓋上,轉身時卻見醉夢紅歪在妝台前,對着菱花鏡重新拾起黛筆。燭光将她的影子投在茜色雲錦上,紅衣少女咬着下唇,黛筆在眉眼間顫出細細的漣漪,倒比窗外雨幕還要溫柔。

驚雷碾過天際,震得窗棂上的鲛绡紗簾簌簌抖動。醉夢紅對着菱花鏡補妝,黛筆懸在眉間遲遲未落——方才打鬥時蹭花的胭脂雖已重新暈染,可右眉尾那道歪斜的墨痕,卻總讓她想起馮廣坪笨拙畫妝的模樣。耳尖不自覺發燙,手中黛筆突然一滑,在臉頰旁點出個墨點。

"又在折騰?"馮廣坪不知何時繞到她身後,指尖沾着溫熱的帕子,輕輕擦去她頰邊污漬。醉夢紅渾身僵硬,鏡中倒映着他垂眸專注的神情,玄色衣襟幾乎要貼上她绯紅的耳尖。他忽然輕笑出聲,呼出的熱氣拂過她後頸:"貓兒耳朵紅得像要滴血。"

"要你管!"醉夢紅猛地轉身,卻撞進他含笑的眼底。尾尖不受控地卷住他的手腕,卻被他反手握住,指腹輕輕摩挲着她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握筆落下的印記,此刻卻在他觸碰下泛起酥麻的癢意。窗外暴雨如注,雨聲混着醉夢泠細微的呓語,将兩人困在鎏金燭火勾勒的方寸之間。

"明日陪我去綢緞莊?"馮廣坪突然開口,另一隻手展開案頭的茜色雲錦。布料如流霞傾瀉,在燭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澤,"掌櫃說還有匹同色的金線繡品,配你的玉簪正好。"醉夢紅盯着他眼底跳動的燭火,突然想起前日他渾身泥濘帶回的海棠糕,喉間泛起微甜的暖意。

她故意撇了撇嘴,貓瞳卻彎成狡黠的月牙:"賬房先生這般闊氣,莫不是又在田租上多算了銀子?"話未落音,馮廣坪突然傾身,鼻尖幾乎要觸到她的:"我的賬算得再精,也算不出......"他的聲音低下去,落在她發燙的耳垂上,"某人把心偷去的時辰。"

醉夢紅耳尖猛地炸開,揮拳要打,卻被他穩穩接住。十指相扣的瞬間,窗外一道閃電劈開雨幕,将兩人交疊的影子映在茜色綢緞上,恍惚間竟分不清,是雲錦染紅了燭光,還是她的紅衣醉了江南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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