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塘風過,漾起粼粼碧浪,六姐醉夢蘭藍裙輕擺,指尖靈巧地剝着鮮嫩菱角,細碎銀鈴聲随着動作輕響。南宮潤一襲月白長衫斜倚青石,望着心上人認真模樣笑意溫柔,将剝好的菱肉喂入她唇間,兩人絮語呢喃,将缱绻情意揉進滿塘荷香。
蓮塘浮翠間,藍衫翻飛的醉夢蘭指尖如蝶,靈巧地剝開帶着晨露的菱角,細銀腳鍊在晃動間輕響。南宮潤倚着雕花竹榻,将剝好的雪白菱肉喂入戀人唇畔,風卷荷香裹着私語,驚起池邊栖着的白鹭,卻驚不散兩人眼底的溫柔缱绻。
暮夏的西子湖蒸騰着暖香,醉府後園的蓮塘裡,粉白蓮花擠擠挨挨鋪滿水面,新結的菱角藏在墨綠菱葉間,随着碧波輕輕搖晃。醉夢蘭蹲在青石闆砌成的埠頭邊,靛藍色襦裙的裙擺拖在地上,腰間銀鈴系着的鼠尾流蘇垂在身側,随着她擡手的動作發出細碎清響。
她垂首專注剝菱,發間青玉簪挽着的兩縷發絲垂落臉頰,襯得那雙杏眼愈發靈動。指尖捏着帶着水珠的菱角,纖長手指輕輕一掰,嫩白菱肉便落在掌心。"你瞧,這菱角今年格外飽滿。"她轉頭看向身後,眼尾彎彎,像沾了晨露的月牙。
斜倚在岸邊垂柳下的南宮潤一襲月白長衫,腰間白玉環佩随着起身動作輕撞,發出溫潤聲響。他生得眉目如畫,鼻梁高挺,此時嘴角噙着笑,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埠頭,"蘭蘭剝得這般辛苦,該我來伺候你。"說着便在她身側蹲下,骨節分明的手接過菱角,動作利落地剝開,将瑩白的菱肉遞到她唇邊。
醉夢蘭臉頰微紅,卻還是張嘴含住菱肉,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開。她嗔怪地看他一眼:"又胡鬧,讓人瞧見像什麼樣子。"聲音軟糯,帶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嬌嗔。
南宮潤伸手替她拂去鬓邊的菱葉,眼底滿是寵溺:"在這蓮塘邊,除了你我,哪有旁人?"他撿起一枚菱角,仔細端詳,"倒是這菱角,生得和你一樣小巧可愛。"
醉夢蘭輕哼一聲,指尖蘸了湖水往他臉上彈:"就會油嘴滑舌。前日裡聽二姐說,城西新開了家繡莊,賣的都是蘇繡珍品。"她眼睛亮晶晶的,"明日陪我去瞧瞧好不好?"
南宮潤笑着點頭,順勢握住她沾着水珠的手:"自然依你。隻是明日午後,我還要去書院一趟,怕是隻能陪你半日。"他語氣帶着歉意,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背。
醉夢蘭抽回手,又去剝菱,嘴上卻道:"知道你課業要緊,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能少了你不成?"話雖這麼說,耳尖卻微微泛紅。
蓮風裹着荷香拂過,驚起水面上一群紅鯉,攪碎滿池倒影。遠處傳來隐約的搗衣聲,卻驚不破這一隅的甯靜。南宮潤望着醉夢蘭認真剝菱的側影,隻覺得歲月靜好,此刻若能永恒,便再好不過。
蓮塘浮翠間,藍衫翻飛的醉夢蘭跪坐在湘妃竹席上,腰間銀鈴系着的鼠尾流蘇随着動作輕晃。她指尖如蝶,三兩下便剝開帶着晨露的菱角,露出瑩白的果肉。細銀腳鍊在晃動間輕響,與蓮塘的潺潺水聲交織成曲。醉夢蘭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櫻唇微抿,專注的模樣惹人心動。
南宮潤倚着雕花竹榻,一襲月白長衫襯得他愈發清雅出塵。他望着心上人認真剝菱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伸手取過醉夢蘭剛剝好的菱角,指尖輕輕捏着雪白菱肉,遞到她唇畔,輕聲道:“嘗嘗,可甜?”
醉夢蘭擡眸,臉頰微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卻還是輕輕咬住菱肉,清甜的滋味在口中散開。“就會哄人。”她嘟囔着,聲音軟軟糯糯,“前日大姐還說,聶公子從福州帶回了上好的雲錦,要給大姐裁衣裳。”說着,眼神不自覺地落在自己身上的藍衫,眼底閃過一絲羨慕。
南宮潤怎會瞧不出她的心思,伸手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明日我便去尋最好的雲錦,給我的蘭蘭裁一身最漂亮的衣裳,定比大姐的還要好看。”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醉夢蘭臉頰更紅,伸手輕輕推了他一把:“就會說好聽的。”話雖如此,嘴角卻忍不住上揚,眼底滿是笑意。她又拿起一枚菱角,一邊剝一邊說:“八妹昨日還在院裡舞劍,說等覓風哥哥來了,要和他切磋切磋。”想到八妹醉夢熙舞刀弄槍的飒爽模樣,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南宮潤也跟着笑起來:“夢熙妹妹倒是灑脫,不像我們家蘭蘭,柔柔弱弱的,隻讓人想捧在手心。”他說着,伸手将醉夢蘭耳邊的碎發别到耳後,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觸碰稀世珍寶。
風卷荷香裹着私語,驚起池邊栖着的白鹭。白鹭撲棱棱地飛向天空,卻驚不散兩人眼底的溫柔缱绻。醉夢蘭靠在南宮潤肩頭,望着滿塘荷花,心中滿是安甯與幸福。這一刻,時光仿佛靜止,隻願歲月能一直這般靜好。
白鹭掠過水面的刹那,醉夢蘭突然被遠處傳來的琴音吸引。循聲望去,隻見七妹醉夢紫斜倚在九曲回廊的朱欄旁,素手撥弄着膝上的瑤琴。紫色襦裙在風中輕揚,發間狐尾形狀的玉钗泛着微光,倒與她靈動狡黠的氣質相得益彰。
"七妹這《鳳求凰》彈得越發好了。"醉夢蘭将手中菱角放下,目光帶着幾分贊賞。她知道,七妹向來最擅長用琴聲傳情,此刻想必是彈給剛從京城歸來的納蘭京聽。
南宮潤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微微一笑:"令妹琴藝精湛,一曲既出,怕是整個江南的才子都要自愧不如。"他說着,又剝了一枚菱角,卻不急着喂給她,而是輕輕在她鼻尖蹭了蹭。
醉夢蘭臉頰發燙,伸手去搶:"就會欺負人。"話音未落,忽聽得一陣清脆的笑聲從假山後傳來。隻見五姐醉夢紅抱着一籃新鮮的桂花糕走了出來,身後跟着滿臉寵溺的馮廣坪。
"好啊你們,躲在這裡說悄悄話,也不叫上我們。"醉夢紅将竹籃放在石桌上,發間的貓形銀飾随着動作輕輕搖晃。她生得明豔動人,此刻眉眼彎彎,倒與懷中軟糯的桂花糕相得益彰。
馮廣坪笑着将糕點分與衆人:"方才在廚房,紅兒非要親手做桂花糕,說是要給妹妹們嘗嘗新。"
醉夢蘭接過糕點咬了一口,甜香四溢:"五姐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比城西那家老字号的還要美味。"她轉頭看向南宮潤,眉眼彎彎:"你嘗嘗,比菱角還甜呢。"
南宮潤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頭一暖,接過糕點輕輕咬了一口。确實香甜,卻不及心上人眼底的笑意令人心醉。
蓮塘畔,衆人說說笑笑,驚起的白鹭早已飛回原處。陽光透過蓮葉的縫隙灑落,在青石闆上織就斑駁光影。這一刻,歲月仿佛也變得溫柔起來,将所有的美好都揉進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
忽有細密水珠破空而來,啪嗒落在醉夢蘭的藍衫裙擺上。衆人循聲望去,隻見八妹醉夢熙正握着木劍從假山後轉出,白衣下擺沾滿草屑,發間束着的狼尾流蘇沾着幾片枯葉。她身後跟着氣喘籲籲的覓風,手中還拎着被扯歪的腰帶,顯然剛經曆過一場追逐。
“好啊!”醉夢紅笑得前俯後仰,桂花糕碎屑撒在石桌上,“八妹又把覓風兄弟折騰成這樣。”醉夢熙哼了聲,木劍在空中挽出利落劍花:“是他非要跟着我練劍,連後院的棗樹都被他砍斷半枝!”她杏眼圓睜,臉頰因跑動泛起紅暈,倒比平日裡舞刀弄槍的飒爽模樣添了幾分嬌憨。
覓風将歪斜的腰帶重新系好,無奈又寵溺地笑:“熙妹的‘疾風十三式’愈發淩厲,我若不用全力,怕是連你衣角都碰不到。”他話音未落,醉夢蘭已起身撿起地上的菱角籃:“正好人都齊了,嘗嘗今早新摘的菱角。”說着便将剝好的菱肉分給衆人。
南宮潤見醉夢蘭踮腳給醉夢熙遞菱角時,發間青玉簪險些滑落,忙伸手替她扶穩,指尖不經意擦過她溫熱的耳垂。醉夢蘭耳尖泛紅,餘光瞥見大姐醉夢香正與聶少凱并肩立在蓮塘另一頭。身着鵝黃襦裙的醉夢香倚着朱漆欄杆,豹紋刺繡的裙擺掃過水面,驚起幾尾紅鯉。聶少凱手中搖着湘妃竹扇,不時低頭與她說笑,眼中滿是柔情。
“在看什麼?”南宮潤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壓低聲音,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莫不是羨慕大姐有人時時相伴?”醉夢蘭輕推他一把,轉身時卻撞見九妹醉夢泠從月洞門跑進來。
醉夢泠懷裡的錦鯉突然奮力一躍,濺起的水花正巧落在醉夢熙的木劍上。“九妹又偷溜去湖裡了!”醉夢熙挑眉,用劍柄輕點水面,驚得滿塘蓮葉簌簌晃動,“當心父親發現又要罰你抄《女誡》。”少女嘴上雖兇,卻伸手幫妹妹整理被打濕的發梢,狼尾發飾與魚尾銀飾在陽光下交相輝映。
醉夢泠抿着唇往後躲,濕漉漉的粉衣緊貼脊背,發間還沾着幾縷水草:“這錦鯉...這錦鯉遊到我腳邊,好像認得我。”她怯生生地望向遠處蓮影,忽然眼睛一亮——一襲藏青長衫的覓兩正穿過九曲回廊,腰間玉佩随着步伐輕晃。
“覓兩哥哥!”少女攥着錦鯉裙擺飛奔而去,濺起的水花驚得白鹭再次振翅。南宮潤望着懷中菱角籃裡最後幾枚青菱,指尖無意識摩挲着竹編紋路,忽然笑道:“你家妹妹們倒比這蓮塘的錦鯉還活潑。”
醉夢蘭低頭剝着菱角,藍裙上的銀鈴随着動作發出細碎聲響:“九妹自小與水親近,常偷偷溜去湖邊。”她聲音忽然放輕,耳尖泛紅,“倒像某人總愛翻牆來醉府,比老鼠還機靈。”
南宮潤伸手握住她剝菱的手,菱角的涼意混着溫熱的掌心溫度:“若不是怕你悶在府裡,我何苦天天翻牆?”他故意做出委屈模樣,卻在觸及她含羞帶怯的眼神時,心尖微微發燙。遠處傳來醉夢紫悠揚的琴聲,與醉夢泠銀鈴般的笑聲交織,驚起滿塘荷香。
忽有一陣風掠過,将醉夢蘭鬓邊碎發吹向湖面。南宮潤下意識擡手去護,卻見她狡黠一笑,指尖突然将剝好的菱肉塞進他嘴裡:“嘗嘗,甜不甜?”清甜的菱香在齒間散開,他望着少女靈動的杏眼,隻覺此刻蓮塘的風、粼粼的水、滿院的笑語,都不及眼前人眼中那抹盈盈笑意。
正說着,忽聽得院角傳來清脆的竹闆聲,二姐醉夢甜挎着竹籃,髻間橙黃絨線紮就的雛雞發飾随着步伐輕顫。她身後跟着燕子嚴,肩上扛着半人高的竹竿,竹梢還沾着新鮮的槐花。“都在這兒呢!”醉夢甜眼波流轉,從籃中掏出幾個油紙包,“東街新開的蜜餞鋪子,我央着嚴哥跑了兩趟才買到的桂花糖藕和糖漬菱角。”
燕子嚴憨笑着撓頭,将竹竿倚在石桌上,目光始終追随着醉夢甜的身影:“甜兒說要給妹妹們解饞,再遠的路也是該跑的。”他話音剛落,醉夢紅已經撲過去掀開油紙,貓瞳亮晶晶的:“二姐最疼我們!”
醉夢蘭接過南宮潤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藍裙上的銀鈴随着起身的動作叮咚作響。她望着醉夢甜鬓角沁出的薄汗,忽然想起幼時二姐總把學堂先生獎勵的糕點省下,偷偷藏在她枕頭下。正出神時,南宮潤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在想什麼?”
“想起小時候,二姐總把好東西留給我們。”醉夢蘭輕聲道,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裙擺上的暗紋,“如今她也有人疼了。”她擡眸看向南宮潤,目光裡流轉着溫柔與羞澀,卻見他忽然從袖中取出個精巧的檀木盒。
“方才隻顧着說話,倒忘了這個。”南宮潤打開盒子,裡面躺着支纏着銀絲的藍玉簪,簪頭雕琢的鼠尾栩栩如生,“前日在玉器坊瞧見,隻覺得配你極好。”
醉夢蘭臉頰瞬間绯紅,餘光瞥見大姐醉夢香正倚在聶少凱肩頭,鵝黃裙裾垂入蓮塘,驚起一圈圈漣漪;三姐醉夢艾與蘇晚凝蹲在回廊下,綠色襦裙沾滿草屑,正興緻勃勃地逗弄着新抓的蟋蟀。蓮風裹着蜜餞甜香拂過,遠處傳來九妹醉夢泠銀鈴般的笑聲,驚得滿塘蓮葉沙沙作響。
“呆子,還不快給我戴上。”她别過臉,耳尖紅得發燙,發間原本的青玉簪與新得的藍玉簪相映成趣。南宮潤指尖掠過她細膩的後頸,将發簪輕輕别入青絲,心跳聲幾乎要蓋過蓮塘裡此起彼伏的笑語。
藍玉簪剛别好,忽聽假山後傳來窸窸窣窣響動。醉夢熙眼疾手快,木劍出鞘直指聲源:“什麼人!”隻見四姐醉夢青裹着青紗裙轉出,發間蛇形金钗泛着冷光,身後跟着抱着書卷的書生何童。何童衣襟沾着墨漬,懷中《詩經》邊角翹起,顯然是匆忙趕來。
“好啊四姐,躲在這兒幽會!”醉夢紅舉着糖漬菱角湊過去,貓爪狀護甲輕戳醉夢青泛紅的臉頰,“快說,何公子又給你念了什麼酸詩?”醉夢青别過臉,青紗下隐約可見耳垂發燙,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裙上的竹葉刺繡:“不過是讨教課業......”
何童慌忙整理衣襟,書生巾歪了半截也渾然不覺:“确實是《關雎》韻律,青姑娘見解獨到......”話未說完,被醉夢熙的嗤笑打斷。八妹晃着木劍繞着兩人打轉,白衣獵獵作響:“下次幽會記得找個寬敞地兒,别總往假山縫裡鑽!”
蓮塘邊頓時笑鬧成一團。醉夢蘭被南宮潤拉着退到柳樹下,藍裙掃過垂落的柳枝。她望着姐妹們追逐的身影,忽覺肩頭一沉——南宮潤将月白長衫披在她身上,衣擺還帶着他身上的松香。“風大。”他垂眸替她掖好領口,袖口的雲紋暗繡擦過她腕間的銀鈴,“莫要學九妹貪涼。”
遠處傳來醉夢泠的驚呼,衆人轉頭望去,見九妹正拽着覓兩的衣袖,粉衣下擺浸在蓮塘裡,魚尾銀飾滴着水:“哥哥快看!這錦鯉會跟着我遊!”覓兩無奈又寵溺地笑着,藏青長衫下擺也沾了水痕,卻任由少女拉着往更深的水域走去。
醉夢紫的琴聲不知何時轉成了歡快曲調,狐尾玉钗随着撥弦的動作輕晃。納蘭京倚在回廊柱上,手中折扇半開,目光始終追随着撫琴的人。蓮風裹着蜜餞甜香、荷香與槐花的清芬,将滿院笑語揉成江南最溫柔的暮色。醉夢蘭倚着南宮潤肩頭,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忽然覺得,歲月若能永遠停在這樣的午後,便已勝過萬千繁華。
暮色漸濃時,醉合德背着竹制書卷匣從私塾歸來,青布長衫沾着些許粉筆灰。林秀琪端着剛蒸好的荷葉糕從廚房轉出,鬓邊的茉莉花随着步伐輕顫,“孩子們,都來嘗嘗新!”她話音未落,醉夢紅已像貓兒般竄過去,紅裙上的金線貓紋在夕陽下泛着微光,“母親的手藝才是江南第一!”
南宮潤忙起身見禮,月白長衫在晚風裡揚起衣角。醉合德笑着擺擺手,目光掃過女兒們身後的蓮塘:“又在胡鬧?蘭丫頭,你那藍裙子都快成水草了。”醉夢蘭低頭一看,裙擺不知何時沾了幾片菱葉,耳尖發燙,悄悄往南宮潤身後躲了躲。
“爹!”醉夢泠濕漉漉地從蓮塘爬上來,粉衣緊貼着魚尾般的曲線,“這錦鯉真的能聽懂我的話!”她懷裡的錦鯉突然躍起,濺得覓兩一臉水珠。少年抹了把臉,藏青長衫滴着水,卻還是溫聲哄道:“是是,泠兒最厲害了。”
醉夢紫的琴聲适時轉為舒緩小調,狐尾玉钗在暮色裡泛着柔光。納蘭京取出随身的笛子相和,笛聲與琴聲纏繞着掠過荷葉,驚起幾隻歸巢的白鹭。醉夢熙突然跳上石桌,木劍挽出銀亮劍花,白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今日興緻好,且看我舞一曲!”覓風連忙扶住晃動的石桌,無奈又寵溺地搖頭。
醉夢蘭倚着南宮潤,聽他低聲講解着遠處雲霞的典故。藍裙上的銀鈴與蓮塘的蛙鳴應和,手中菱角不知何時換成了南宮潤剝好的桂花糖藕。甜香混着荷風拂過,她望着父母鬓角的白發,看着姐妹們笑鬧的身影,忽覺歲月這般靜好。南宮潤察覺到她的目光,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薄紗傳來,似要将這暮色裡的溫柔都揉進餘生的朝朝暮暮。
天邊最後一抹晚霞褪去時,林秀琪點起蓮塘畔的羊角燈。暖黃光暈裡,醉夢甜從竹籃底層翻出幾盞荷花瓣疊成的小燈,橙黃裙裾掃過青石,發間雛雞發飾随着動作輕晃:“快來放河燈,前些日子在廟裡求的平安符,都塞進燈芯了。”
醉夢泠率先歡呼着接過,粉衣沾着的水珠在燈光下閃着微光,魚尾銀飾晃出細碎的光:“我要給錦鯉們也放一盞!”她蹲在埠頭邊,小心翼翼将荷燈推入水中央,覓兩緊随其後,生怕她重心不穩栽進蓮塘,藏青長衫幾乎要貼着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