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過朱欄時,醉夢蘭的靛藍羅裙已被晚霞染成绛紫色。她歪着頭數錦鯉身上的金斑,發間茉莉簪子滑落半寸,碎玉流蘇垂在耳畔輕晃。南宮潤望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影,忽覺廊下懸挂的宮燈都失了顔色,唯有她發梢沾着的幾點水光,比珍珠更清亮。
“昨日七妹說,”醉夢蘭突然轉身,杏眼亮晶晶的,“納蘭公子送了她會學人說話的鹦鹉。”她指尖捏着最後半塊米糕,故意将碎屑撒在南宮潤腳邊,錦鯉立刻圍攏過來,“潤郎整日讀聖賢書,可知道魚兒會不會吃醋?”
南宮潤喉結微動,彎腰時墨色衣擺掃過她膝頭:“若魚兒也懂相思,”他拾起她耳畔垂落的發絲别到簪子上,指腹擦過她泛紅的耳垂,“隻怕這滿池漣漪都是它們的情詩。”話音未落,醉夢蘭突然“呀”地輕呼——有尾紅鯉躍起咬住她手中的米糕,連帶扯落了她腕間的銀鈴。
銀鈴墜入水中的聲響驚動了廊下值夜的小厮,醉夢蘭慌忙要去夠,卻被南宮潤一把拉住。“當心!”他攬着她的腰往後帶,兩人跌坐在青石闆上。醉夢蘭撞進他懷裡,鼻尖撞上他胸前的盤扣,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混着急促的呼吸:“這般莽撞,若是旁人...”
“旁人可不會接住我。”醉夢蘭仰起頭,月光給她的臉頰鍍了層柔光。她伸手去夠他發間飄落的紫藤花瓣,卻被他反扣住手腕。四目相對時,遠處傳來醉家馬車尋人的鈴铛聲,驚得池邊夜莺撲棱棱飛起。
南宮潤松開手,卻将她被水浸濕的銀鈴塞進自己袖中:“明日戌時,”他聲音低啞,“我在西市燈籠鋪等你。”他起身時帶起一陣風,吹亂了她鬓發,也吹得池面的漣漪一圈圈蕩向遠方。醉夢蘭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摸了摸空蕩蕩的手腕,突然想起他袖中還收着她的繡鞋,耳尖瞬間燒得通紅。池中的錦鯉不知何時銜着銀鈴浮出水面,鈴铛在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叮咚聲響混着滿池碎月,将夜色釀得愈發濃稠。
暮春的晚風裹着木樨香掠過九曲橋,檐角銅鈴叮咚聲裡,醉夢蘭将新制的麥芽餅掰成碎屑。靛藍羅裙随着她傾身的動作滑過膝頭,露出繡着灰鼠滾線的月白中衣,發間珍珠步搖垂落的流蘇,在暮色裡晃出細碎的銀光。錦鯉群如紅雲翻湧,帶起的水花沾濕了她腕間新系的紅繩——那是今早五姐偷偷塞給她的,說是能護戀人順遂。
“當心!”南宮潤話音未落,醉夢蘭手中的瓷碗已被躍起的錦鯉撞翻。她慌忙去抓,卻撲了個空,整個人往前栽去。腰間突然纏上的力道将她穩穩拽回,後背貼上溫熱的胸膛,玄色衣料下傳來急促的心跳。“這般毛手毛腳,”南宮潤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尖,“若是獨自出來...”
“可我偏要等潤郎來救。”醉夢蘭仰起臉,狡黠的笑意混着玉蘭香撲面而來。她伸手去夠他發間的落花,指尖卻被他輕輕咬住。驚呼聲未落,遠處傳來熟悉的馬蹄聲,八妹醉夢熙騎着棗紅馬疾馳而來,白衣翻飛間,繡着狼牙的披風獵獵作響。
“好啊六姐!”醉夢熙勒住缰繩,驚得池邊白鹭沖天而起,“說好了幫我試新制的軟劍,卻躲在這裡喂魚!”她翻身下馬時,腰間短刃擦過南宮潤的衣袖,“南宮公子,明日卯時校場,敢不敢與本姑娘過三招?”
南宮潤松開醉夢蘭,整理着被弄亂的衣襟,眼底卻藏不住笑意:“八姑娘的軟劍,怕是連令堂的繡花針都比不過。”話音未落,醉夢熙已抽出軟劍刺來,卻被醉夢蘭眼疾手快地用魚網攔住。三人笑鬧間,暮色徹底漫過朱欄,将他們的影子揉碎在波光粼粼的池面上。
待醉夢熙罵罵咧咧地策馬離開,醉夢蘭才發現自己的裙擺不知何時勾住了南宮潤腰間的玉佩。她蹲下身解繩結,擡頭時正對上他溫柔的目光,月光為他的輪廓鍍上銀邊,竟比畫中的仙人還要好看。“明日...”南宮潤突然開口,聲音低得像怕驚散一池月色,“我讓人在畫舫備了冰鎮酸梅湯,還有你最愛的...”
“要加桂花蜜!”醉夢蘭站起身時,發間步搖的珍珠正巧落在他掌心。她望着他耳尖泛起的紅暈,忽然踮腳在他臉頰上飛快一吻。不等他反應,已提着裙擺跑遠,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戌時正,若遲到...便把魚食全喂給八妹的馬!”
南宮潤望着她消失在垂花門後的背影,指尖摩挲着掌心的珍珠,池中的錦鯉突然躍起,濺起的水花打濕了他的衣擺。他低頭看着暈開的水痕,恍惚間覺得,這一池漣漪,終究是漫進了心底最深處。
斜陽将最後一縷金晖潑灑在九曲橋的漢白玉欄杆上,醉夢蘭的靛藍羅裙被染成蜜色。她半跪在橋邊,發間新換的青玉簪子垂着銀絲編成的鼠尾,随着動作輕晃。手中竹籃裡盛着的糯米團還冒着熱氣,剛捏下一小塊抛入池中,錦鯉便如紅雲翻湧,攪得滿池碎金般的波光簌簌跳動。
“又偷偷從廚房順東西了?”南宮潤屈指彈了彈她翹起的發尾,玄色外衫下隐約露出的月白中衣袖口,繡着她前日匆忙趕制的蘭草紋樣。他蹲下身時,腰間的羊脂玉牌與她裙擺上的銀鈴铛輕輕相撞,發出清越聲響。
醉夢蘭抿唇輕笑,故意将魚食撒向南宮潤的衣擺:“分明是潤郎昨日說這些錦鯉該補補身子。”她眼波流轉,望着他被濺濕的袖口,忽然伸手去擦,指尖觸到衣料下溫熱的肌膚,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池中的錦鯉突然炸開一片水花,最肥碩的金鱗魚騰空躍起,竟一口咬住了醉夢蘭鬓邊的絹花。她驚呼着後仰,卻被南宮潤長臂攬住。兩人跌坐在橋闆上,他懷中的松墨香混着她發間的茉莉芬芳,在暮春的晚風裡釀成蜜糖。
“别動。”南宮潤的聲音低啞,氣息掃過她泛紅的耳垂。他伸手去取絹花,指尖卻不小心勾住了她的發絲。醉夢蘭仰起臉,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鼻梁高挺得能停住一隻蝴蝶。四目相對的刹那,遠處傳來醉家丫鬟焦急的呼喚:“六小姐!老爺找您去書房!”
醉夢蘭慌忙要起身,卻發現裙擺不知何時纏在了南宮潤的玉佩上。她蹲下身解繩結,發絲垂落擋住臉頰:“明日未時,我在...”話未說完,南宮潤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薄紗傳來。
“明日未時,湖心亭見。”他聲音裡帶着笑意,另一隻手将絹花重新别回她鬓邊,“這次...我帶新得的西域葡萄幹,給我的小老鼠解饞。”
醉夢蘭臉頰發燙,掙脫他的手跑遠,羅裙帶起的風卷落了幾片紫藤花瓣。南宮潤望着她消失在回廊盡頭,低頭看着掌心殘留的溫度,池中的錦鯉還在歡快地遊動,攪碎一池霞光,卻攪不散他眼底化不開的溫柔。
夏蟬初鳴的午後,九曲橋畔的垂絲海棠落了滿地胭脂。醉夢蘭将靛藍羅裙下擺掖進腰間,露出繡着灰鼠踏月紋的月白中褲,赤足踩在被日頭曬暖的青石上。她手裡攥着用荷葉包着的糯米糍,正小心翼翼地撕成碎屑,發間新換的珍珠步搖随着動作輕晃,在鬓邊投下細碎的光影。
"當心曬着。"南宮潤撐着湘妃竹傘罩住她頭頂,月白長衫下擺掃過她裸露的腳踝,驚得她像隻受驚的小獸般縮了縮腳。他今日特意換了與她衣擺同色的靛藍腰帶,上面新系的香囊繡着兩隻交頸的小鼠——正是她昨夜熬夜趕工的傑作。
醉夢蘭仰起頭,杏眼裡盛着盈盈笑意:"潤郎瞧,那尾白鱗錦鯉又被擠到邊上了。"她故意将糯米糍撒向池邊,紅鯉群如火焰般翻湧而來,帶起的水花濺濕了她的裙裾。突然有尾調皮的錦鯉躍出水面,咬住她發間垂落的絲帶,她驚呼着向後倒去,卻穩穩跌進南宮潤張開的懷抱。
"這般冒失。"南宮潤的聲音帶着無奈,卻将她摟得更緊。醉夢蘭嗅到他衣襟上混着的雪松香,還有若有若無的糯米甜香——分明是她今早偷偷塞給他的點心。她擡眼望去,正對上他眼底化不開的溫柔,心跳頓時亂了節拍。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熟悉的馬蹄聲。八妹醉夢熙騎着棗紅馬疾馳而來,白衣獵獵作響,腰間新換的軟劍在陽光下泛着冷光。"好啊你們!"她勒住缰繩,驚得池邊白鹭沖天而起,"說好了教我繡帕子,原來躲在這裡談情說愛!"
醉夢蘭紅着臉要從南宮潤懷裡掙脫,卻被他不動聲色地護在身後。"八姑娘的劍術越發精進了。"南宮潤微微拱手,袖口滑落處露出她繡的蘭草紋樣,"不知可否賞臉,明日去校場指點一二?"
醉夢熙狐疑地眯起眼睛,突然指着南宮潤腰間的香囊大笑起來:"好你個南宮潤,嘴上說着指點劍術,腰間卻挂着六姐的定情信物!"她笑鬧着策馬離去,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醉夢蘭又羞又惱,擡手要去搶香囊,卻被南宮潤握住手腕。"别動。"他聲音低啞,将她垂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明日巳時,我在城西畫舫備了冰鎮酸梅湯...還有你最愛吃的..."
話音未落,醉夢蘭突然踮腳在他臉頰上飛快一吻,轉身提着裙擺跑遠。南宮潤望着她消失在回廊盡頭的背影,指尖不自覺撫上被親吻的地方,池中的錦鯉歡快地遊動着,攪碎一池波光,也攪碎了這夏日午後的甯靜。
蟬鳴撕開盛夏的午後,九曲橋畔的垂柳被曬得蔫頭耷腦,唯餘池中錦鯉在青萍間穿梭。醉夢蘭将靛藍羅裙下擺高高绾起,露出繡着銀線鼠爪的月白中褲,赤足浸在沁涼的池水裡晃蕩。她指尖捏着新摘的荷葉,正将裹着桂花蜜的糯米團子細細碾碎,發間茉莉被汗水浸得更顯雪白,碎玉流蘇随着動作在頸間輕顫。
"當心着涼。"南宮潤蹲下身時,墨色長衫下擺掃過她沾着水珠的小腿,驚得她像被燙着般縮腳。他今日特意換了藏青紗衣,袖口繡着的蘭草紋樣被池水洇出淡淡水痕,腰間新系的皮質箭囊卻墜着枚小巧的銀鈴铛——正是她前日在市集上淘到的小玩意兒。
醉夢蘭抿唇輕笑,故意将糯米團碎屑撒向他的衣襟:"分明是魚兒怕潤郎悶,特意濺水解乏。"話未落音,池面突然炸開銀白水花,最肥碩的金鱗錦鯉騰空躍起,尾鳍正巧掃過她鬓邊,沾濕的發絲黏在泛紅的臉頰上。她慌亂後退,卻撞進南宮潤早已張開的臂彎。
"這般調皮。"南宮潤的呼吸掃過她濕漉漉的發頂,掌心隔着單薄的紗衣傳來灼人的溫度。醉夢蘭仰頭時,正對上他眼底翻湧的暗潮,喉結滾動的聲響混着池邊斷續的蟬鳴,震得她耳尖發燙。她下意識攥住他胸前的衣料,卻摸到懷中鼓囊囊的硬物。
"别動。"南宮潤聲音沙啞,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展開時露出幾粒裹着糖霜的梅子,正是她昨日念叨過的江南稀罕物。醉夢蘭眼睛發亮,剛要伸手去拿,忽聽遠處傳來熟悉的嬌叱。
"好啊你們!"八妹醉夢熙白衣翻飛着掠過回廊,腰間軟劍還滴着水珠,"說好教我辨認草藥,原來躲在這裡卿卿我我!"她抖開手中濕漉漉的帕子,上面歪歪扭扭繡着半隻狼頭,"南宮潤,這繡樣可是你教六姐的?"
醉夢蘭的臉瞬間紅透,要去搶帕子時卻被南宮潤攔住。他接過帕子仔細端詳,嘴角噙着笑:"八姑娘的狼...倒是比真狼多了幾分憨态。"話音未落,醉夢熙已抽出軟劍作勢要刺,卻被他輕巧躲過,衣擺揚起時,腰間銀鈴發出清脆聲響。
"明日巳時,"南宮潤躲過醉夢熙的追打,将梅子塞進醉夢蘭掌心,"城西新開的冰酪鋪子,我請兩位姑娘嘗鮮?"他朝醉夢蘭眨眨眼,轉身時衣袂帶起的風卷落她發間茉莉,正巧掉進池中,驚得錦鯉争相追逐那點雪白。
入秋的風裹着桂花香掠過九曲橋,廊下懸挂的宮燈在暮色中次第亮起,将醉夢蘭的靛藍羅裙染成深淺不一的紫。她蹲在漢白玉欄杆旁,新換的藕荷色披風滑落肩頭,露出内搭的月白襦裙上,細密銀線繡着的群鼠偷糧圖——那是五姐打趣她貪吃時,姐妹幾個熬夜繡的。手中竹籃盛着炒米拌碎花生,剛撒出一把,錦鯉便如紅雲翻湧,濺起的水珠在燈籠光暈裡折射出細碎的金芒。
“當心别嗆了風。”南宮潤伸手替她攏緊披風,玄色錦袍袖口滾着的暗紋與她裙擺上的銀線悄然交疊。他今日特意換了雙繡着蘭草的皂靴,走動時靴底的鈴铛輕響,驚得池邊栖息的夜鹭撲棱棱飛起。醉夢蘭仰頭看他,見他鬓角沾着片桂花瓣,鬼使神差地踮腳去摘,卻被他順勢握住手腕。
“蘭蘭的手怎比池水還涼?”南宮潤的聲音裹着溫熱的氣息,将她冰涼的指尖貼在自己掌心焐着。醉夢蘭望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陰影,突然想起七妹說過的“男子若肯暖手,便是動了真心”,臉頰騰地燒起來。她正要抽回手,池中的錦鯉突然炸開一片水花,最靈動的銀鱗魚躍出水面,竟叼走了她發間的玉簪。
“哎呀!”醉夢蘭急得直跺腳,裙擺掃過南宮潤的靴面。他卻不慌不忙解下腰間玉佩,系上她遺落的紅繩,手腕翻轉間,将玉佩輕輕抛入池中。“魚兒愛珍寶,”他笑着攬住她肩頭,“待它玩膩了,自會還回來。”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清脆的馬蹄聲,八妹醉夢熙騎着黑馬疾馳而來,白衣上濺着泥點,腰間軟劍還纏着半截草繩。
“好啊你們!”醉夢熙勒住缰繩,驚得池邊蘆葦沙沙作響,“說好了幫我修劍穗,卻躲在這裡喂魚!”她翻身下馬時,懷裡掉出個油紙包,露出被咬了一口的桂花糕。醉夢蘭眼尖,瞥見糕點上還沾着胭脂印,正要打趣,卻被南宮潤悄悄拽了下衣角。
“八姑娘的劍穗,明日定當親手修好。”南宮潤彎腰拾起糕點,不動聲色地揣進袖中,“倒是這糕點,莫要辜負了良辰美景。”他朝醉夢蘭眨眨眼,從懷中掏出個小巧的錦盒。打開時,裡面躺着枚新制的玉蘭簪,花蕊處嵌着的珍珠,竟與她落入池中的那枚一般圓潤。
醉夢熙狐疑地眯起眼睛,突然指着南宮潤的袖口大笑:“好啊!袖口的補丁分明是六姐的針腳!”她笑鬧着抽出軟劍,卻被醉夢蘭用竹籃攔住。三人笑作一團時,池中的錦鯉突然集體躍起,攪碎滿池燈火,将他們的影子揉成搖曳的光斑。
秋夜的風愈發涼了,醉夢蘭縮在披風裡,看着南宮潤将最後一把炒米撒進池中。錦鯉們吃飽後漸漸散去,隻留下水面細碎的漣漪,在宮燈映照下泛着微光。八妹醉夢熙倚着橋欄,用軟劍削着桂花枝,嘴裡還嘟囔着:“下次定要你們賠我個新劍穗,方才追賊時弄丢了。”
“又去管閑事了?”醉夢蘭轉身看向她,目光落在她蹭髒的白衣上,“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哪裡像個大家閨秀。”
“本姑娘才不要做什麼大家閨秀!”醉夢熙把削好的桂花枝往池裡一扔,驚起幾隻沉睡的青蛙,“倒是你倆,整日膩在一起,也不怕被人說閑話。”
南宮潤笑着搖搖頭,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知道八姑娘愛鬧,特意備了糖炒栗子。”他剝開一顆,遞給醉夢蘭,又扔了幾顆給醉夢熙。
醉夢熙接過栗子,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算你倆有良心。對了,明日城外有廟會,去不去?”
醉夢蘭眼睛一亮,轉頭看向南宮潤。他溫柔地看着她期待的眼神,點點頭:“去,我讓人備馬車。”
“那說定了!”醉夢熙拍手笑道,“我還要去買新的劍穗,再找個鐵匠鋪打副護手。”
夜深了,三人沿着回廊往府外走。醉夢蘭的手悄悄伸進南宮潤的袖中,指尖觸到他掌心的老繭——那是常年握筆和練劍留下的痕迹。她想起白天他替自己暖手的樣子,心裡泛起一陣暖意。
“明日早些來接我。”醉夢蘭輕聲說。
“嗯,帶着你最愛吃的桂花糕。”南宮潤握緊她的手。
醉夢熙在前面走着,時不時回頭催促:“快點快點,本姑娘餓了,要去醉府蹭宵夜!”
月光灑在九曲橋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驚起幾隻夜枭。醉夢蘭看着前方蹦蹦跳跳的八妹,又轉頭看向身旁的南宮潤,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平凡卻又美好。或許不需要轟轟烈烈,隻要能這樣日複一日地相伴,看着池中的錦鯉,吃着喜歡的點心,聽着八妹的笑鬧,就已經足夠了。
第二天,當第一縷陽光照進醉府時,南宮潤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口。車轅上挂着新紮的紅綢,車廂裡放着裝滿桂花糕的食盒。醉夢蘭穿着新做的靛藍襦裙,發間别着那支玉蘭簪,開開心心地坐上馬車。八妹醉夢熙早就等在一旁,腰間的軟劍系着嶄新的劍穗,上面還墜着個小鈴铛。
馬車緩緩駛出城門,朝着廟會的方向而去。一路上,三人說說笑笑,驚飛了路邊樹上的鳥兒,也驚起了滿池的漣漪。遠處的廟會傳來陣陣喧鬧聲,煙火在天空中綻放,映照着三人燦爛的笑容。這樣的日子,還會有很多很多,就像那池中的錦鯉,自由自在,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