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不知道徐舟野的性子,他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遮遮掩掩。
于是,夏成淵又給徐舟野回了一條長長的聲音,大抵把早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我知道了,你乖,保重自身。”徐舟野的語氣裡有淡淡的安撫。
夏成淵微微抿了抿唇,這魔頭,似乎一直把他當小孩哄了。
因為鄭啟的事情,連今日的内門大比都暫緩了。
南宮離查探了鄭啟的住處之後,親自跑了趟邪窟向宗主請令,去南華殿查了鄭啟的命燈,結果就是鄭啟的命燈已經滅了。
台山大弟子,在自己的房間裡面,無聲無息被殺掉了,若是傳出去,這件事必然在宗門裡引得人心惶惶。
南宮離決定先把這件事壓了下來,對外隻是說,鄭啟命燈沒有滅,應該是臨時有事下山了。
為了防止出現慌亂,内門大比依舊繼續進行。
今日是築基期比試的第二輪,場下的觀衆的注意力明顯有些分散。
很多人在暗中聊鄭啟失蹤的事情。
最後是鳳姜月面色難看地說了一句:“昨日我的劍氣是鄭師兄給我的,不知道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人性最喜歡的就是捕風捉影的事,沒一會兒,這話題就偏到了夏成淵身上。
夏成淵第一次參加内門大比,第一輪就輪空。
整個青山,上上下下都把夏成淵當寶貝。
鄭啟剛用了點小動作,人就失蹤了。
這夏成淵到底是何方神聖?背後有怎麼樣手眼通天的手段?
原來夏師弟竟然是我們惹不起的大人物。
方恒聽着,輕嗤了一聲,他果然沒猜錯,夏成淵就是個靠爬床上位的。
鄭啟在自己屋裡失蹤,整個山青劍派有幾個人有這樣的本事?
無外乎就是那些長老們,包括夏成淵的師尊林澤。
方恒在看夏成淵,夏成淵也在看他,因為今天冷卻期結束,他看到方恒身上那些紅線明晃晃地亮了。
隻不過可能需要靠近方恒一些,才能接觸到他身上的紅線。
夏成淵往方恒身邊走了走,并沒有上前搭話,而是離他不遠的地方站定了。
可就在夏成淵猶豫着,要拆哪一根的時候,忽然一陣騷亂。
台山的弟子們似乎有組織有預謀一般,齊齊起身,然後朝着南宮離跪了下來。
“南宮師姐,請詳查鄭師兄消失的事情,我們懷疑這件事和夏師弟有關。”
“南宮師姐不能因為與夏師弟同門就包庇夏師弟。”
“我們台山弟子的命就不算命?就這樣平白消失了也沒人管嗎?”
“南宮師姐,希望你能給我們台山一個交代,給整個宗門一個交代。”
南宮離眸色冷冷,一雙濯玉一般的眸子,清清冷冷掃過去,道:“鄭啟害我師弟的事情,我還沒算賬。”
“你們台山莫不是要仗勢欺人,現在居然敢來問罪了?”
“南宮師姐,我們隻想弄明白事情原委。”
“若能找到鄭師兄,再來計較鄭師兄的罪責,到時候按照門規處罰,我們一句怨言都沒有。”
“但現在鄭師兄無故失蹤,這樣的事情讓我們覺得心寒。”
南宮離到底隻是個弟子,沒有能夠一眼掃過去就壓住所有人的威嚴。
南宮離尚且在意形象和風度,聞人息卻是全然不管了。
直接揚聲就道:“好家夥,我看你們一個個的腦子還沒有我大舅公腳指頭上的雞眼大。”
“腦子空空就算了,一進水就亂晃蕩,稍微動一動你們不存在的腦子好不好。”
“阿淵要是有本事讓鄭師兄平白失蹤,昨天還至于在擂台上吃那麼大的虧?”
好歹是仙門弟子,各個都是有素質的,少有聞人息這樣毫無形象,罵起人來不要臉的。
台山的弟子們被罵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卻還是笃定:“說不定就是你們青山其他弟子暗中下手。”
“哦哦哦,我們青山暗中下手。”
“你的意思是鄭啟堂堂台山大弟子,居然是個水貨,我們青山的弟子随随便便就收拾了?”
“你說這話的時候考慮過你大長老的臉面嗎?大長老知道你在外面這麼給他造謠嗎?”
“按照你說的,台山弟子全是水貨,不如大家都來我們青山,教學質量特别高,弟子各個都是人中龍鳳。”
“咳咳——”一陣清嗓子的聲音傳遞過來。
衆人一怔,連忙躬身行禮:“大長老。”
聞人息眼睛一瞪,連忙換了語氣:“見過大長老,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好了,不用多說了。”大長老嶽樊并沒有和聞人息過多計較。
隻淡淡說了句:“你師尊平日裡是最小心謹慎的,你少給他惹是生非吧。”
聞人息摸了摸鼻子,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南宮離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當大師姐真的太難了,還要給不靠譜師弟收拾爛攤子。
夏成淵沒工夫仔細選了,随手抓了一條方恒身上的機緣線選擇了綁定。
然後就看到一隻暗金色鳳鳥撲棱棱飛到自己身邊,指尖一觸,就聽到裡面的聲音——“我在。”
夏成淵心裡咯噔一下,擡頭一看,就看到人群之中的徐舟野。
他又趕回來了?
徐舟野睫羽輕輕擡了擡,目色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他當然要趕回來,不然這些人就這麼欺負他家小孩?
他答應了,如果出了事情,他會幫忙解決。
答應過的話,不可以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