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筠靈光一閃,靈機一動,總算明白了棠溪生在鬧什麼别扭——
大概是餓了。
每次棠溪生莫名其妙發火,差不多都在飯點,更何況剛剛折騰半天,浪費了許多力氣,但吃進嘴裡的一口沒少……
現在應該是想吃某家的雞了?
齊思筠看着面前晃動的修長手指,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測合理,他戰術性抛棄了碘伏和棉簽,一把握住了棠溪生的五根指頭,将那隻左手整個包裹住。
突然襲來的灼熱令棠溪生僵在原地,一秒喪失了語言功能,發出了天生克星的聲音,“喵?”
“嗯,喵。”齊思筠嚴肅且配合地暫時舍棄了自己語言功能,用另一隻空出來的手點開小程序,迅速訂了餐,緊接着心裡卷起滔天巨浪般的不爽情緒。
原因很簡單。
他覺得棠溪生不夠自覺。
按照以往看的番劇和小說套路,合約對象都是非常上道的,一張口就恨不得要“50個達不溜”。
更有甚者,可能會期冀鐘慕仙女士親自登門拜訪,把填滿無數個零的支票甩在他們臉上,狠狠踐踏他們的自尊。
但棠溪生既不要他給的金支票,也不要他給的銀支票,更不要他那張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空白支票……
鐘慕仙女士徹底失去了登台表演的機會,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齊思筠想得越深入,牙關咬得越緊。
作為他名義上的男朋友,棠溪生隻要區區五十?!
這麼點錢,連買份全家桶都不夠。
出來玩之前甯願等平台又臭又長的提現手續,也不肯收他的轉賬……
到底憑什麼不願意花他的錢?
是因為沒看過家裡的資産證明,覺得他很窮嗎?
——看不起誰呢?!
齊思筠眉峰微微蹙起,已然決定開始生氣了,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某條貓貓魚無情打斷施法。
“齊思筠,你一定要這麼抓着我的左手嗎?”棠溪生略微歪頭,表情十分無辜,指尖動了動,像單獨在給齊思筠的掌心肉撓癢癢,“雖然這樣子很好玩,還挺溫暖的,但是有點兒累——我動了,你不癢嗎?”
很好玩。
挺溫暖的。
齊思筠心頭那點火苗還沒來得及燃燒,就已經被勾起怒火的正主本人熄滅了,他唇線控制不住地上下波動,差點露出那顆小虎牙——
實在是情感過于複雜,憋不住笑。
小貓并不是兇巴巴。
小貓也不是真的想傷害和虐待自己。
所有看似不合理的行為背後,都擁有更深層次的、合理的原因。
——隻可能和家庭有關。
部分不太成熟的家長,通常會打着“愛”的名号,在孩子受傷或者做錯事的時候,采用暴怒的方式來表達擔憂之情,但結果隻會适得其反,導緻不健康的自虐行為變本加厲。
齊思筠半是擔憂,半是無奈,重新擡眸看向棠溪生,觸電似的放開了手,“沒事,我不怕癢。”
怎麼可能癢呢?
他甚至止不住的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