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前輩露出了死魚眼。

知道任務目标的需求、過去、目标這些都不算什麼。要真正運用上這些，并且讓任務目标沉淪在你用愛與利益交織出來的扭曲情感網裡這個環節，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而其中的每一步，都需要調派員有極高的心理把握能力。

否則稍有不慎，不是被殺就是目标黑化，更别提秋庭一羽這種情緒高飽和攻略法的死遁派效率廚的風險程度有多高了。

不過，說起風險……

白川前輩細想了一下秋庭一羽之前簡單講述過的操作流程。大抵可以概述為：溫柔、犧牲，給予人物所渴望的一切，再毫不留情地抽身離開，于是情感達到最巅峰值，以緻于影響世界主線進程。

嗯、目标是鬼王。

反派，陰晴不定的天災。

白川前輩看向了那個還在肆無忌憚勾勾搭搭鬼王的手的秋庭一羽，心裡冒出一個不好的預感。

我靠，這家夥最後不會被鬼舞辻無慘一招灌血變鬼從死遁裡拉回來，強行續上命然後被囚禁paly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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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多時，下弦們的報告說完了。

省流：百來年中，攏共加起來就殺了幾個鬼殺隊的柱，四舍五入一無所獲。

氣得老闆大人臉色黢黑，差點當場裁員。

然後輪到了上弦。

作為幾百年都沒什麼變動的穩定階層，上弦們掌握了彙報的基本技巧：錯都是自己的，一定不是老闆的問題，然後撿點能讓上司高興的事情說說，例如童磨又籠絡了新的信息渠道、例如玉壺又帶來了一大筆資金……諸如此類，再宣誓忠誠，說自己一定會拼盡全力等等。

如果是以前，鬼舞辻無慘可能就在失望裡幹脆這麼算了。他已經找了青色彼岸花一千年，哪次不是失望而歸，不抱有期待已經是常态。

可這一次，他沒法再忍耐下去了。

鬼舞辻無慘眉目冷厲，腥紅瞳倒映出下屬們低垂的頭顱。

失望。

相當令他失望。

一堆無用的廢物，連一個才活了幾十年的人類都不如，都幾百年了還是一無所獲，他真的要開始漸漸想不通，十二鬼月究竟是為什麼而存在的了＊。

鬼舞辻無慘煩躁地将視線從下屬們身上移開，投注在了身旁的人類身上。

看着那雙樂呵呵圍觀的鉛灰色眸子，他從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甯靜。這源自烏丸蓮耶能給他帶來的利益，并同時，鬼舞辻無慘心中也升起了一個想法。

他開始打量人類全身上下。

和以往一樣，烏丸蓮耶依舊是黑色亂蓬蓬的卷發，側束的馬尾有些小卷，他今日隻穿了那件灰白色的浴衣，領口沒怎麼系好，露出鎖骨。指節接觸時能感受到還有些泡過溫泉後的熱度，近距離間，能嗅到藥香與血香。

沒有攜帶武器。

看起來也對他沒有絲毫防備。

那麼，如果讓十二鬼月圍攻這個有着異常力量的人類，是不是就可以不計代價地将他變成鬼？

鬼舞辻無慘的心跳一瞬間急促了起來。

呼吸頻率加快，血管在突突跳動，他的瞳孔豎了起來，那種可能性讓他眼裡充斥着一種欲望——好像完美的永生和他要的人類馬上就唾手可得。

之後就隻需要洗腦就可以了。

鬼舞辻無慘手指無意識地收縮扣緊，冷靜地盤算。

就像上弦之叁鬼化時那樣，讓烏丸蓮耶完全失去身為人類時的記憶，再給他灌輸新的名字、身份、命令；讓他全身心的都屬于自己……

“無慘。”

秋庭一羽猝不及防打斷了鬼舞辻無慘的想法。

他地靠了過去，倒是從來都肆無忌憚，一點都沒在意過場合問題。手與鬼十指相扣，耳語的卻是不知何時堪破鬼王内心的戲谑：“如果你在想的是怎麼仗着人多勢衆将我轉化為鬼的話，我就要提前拒絕你的好意了。”

“我剛才可沒有閑着沒事在這裡亂逛哦，要是讓我跑掉了，下次再見面，那就是另一種景象了。”

什麼囚禁，什麼斷手斷腳，什麼暗處凝視，一切話都不如人類眉眼彎彎的的一句笑問：

“要試着再斟酌一下嗎？”

“………”

鬼舞辻無慘瞳孔顫了顫，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你想多了，我什麼都沒想。”

“喔~↗”

秋庭一羽托着腮看着他，灰瞳笑意燦爛，也不知道信沒信這句話：“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