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堂東的書房和他這個人一樣,端正又冷肅。
穿着柔軟家居服,頭發蓬松站姿懶散的連玉,感覺和這兒格格不入。
他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金主爸爸又開始說些讓人想發财的話。
項堂東:“既然喜歡拍戲,正好去影視學院進修,不要浪費你的天賦。”
一個白天的時間,足夠他了解連玉在劇組的表現。
出乎預料,好吃懶做的小啞巴貓竟然非常适應劇組生活,拍戲還很有天賦,光芒甚至蓋過和他拍對手戲的成名藝人們。
前天在劇組,深切的沖動讓項堂東想為連玉提供一切。
想拍戲就拍,資源不是問題,其他的事,衣食住行會有專人打理,至于那些懷着龌龊心思伸手的人,隻會得到警告或懲罰。
但那是色令智昏之下的沖動。
他能提供這些東西一年或兩年,能照顧連玉一輩子嗎?
冷靜下來後,項堂東檢讨了自己色令智昏的情況,又慶幸連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讓他不至于失信于人。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他們糾纏在一起是個意外,遲早要結束。
如今意外已經發生。
項堂東覺得作為床笫間年長的一方,有責任讓連玉回歸正道自食其力。
看連玉又開始蔫蔫的,項堂東說:“以後你會知道,我是為你好。”
連玉長大過,知道項堂東是真為他好。
隻是他不會改變主意了。
連玉腦袋抵在項堂東胸口:“謝謝哥,不過我讨厭讀書,而且你給我的錢夠多了,夠我用一輩子。讀不讀書也沒那麼重要,是吧?要不然我以後再考呢,說不準哪天忽然想考了,還就考上了。”
他既然決定工作的話還拍戲,考學肯定會考影視院校,隻是不是現在。
項堂東習慣性攬住他:“不要任性。”
這次他沒有很生氣,連玉就是個貪圖享樂的性子,會有這種沒出息的想法很正常。
項堂東說:“錢總會花完。”
連玉:“......我省着點花。”
他狠狠心,索性無賴的道:“再不行,我這麼好看,應當會有人像你這樣大方的吧?”
幾秒鐘後,連玉被趕出書房。
西裝革履的金主爸爸真的生氣時很可怕,冷冰冰的“出去!”兩個字都說的像要大刑伺候。
晚上連玉在十點半才去主卧。
他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見隻是被無視但沒有被趕走,就自顧自爬上床躺好了。
下一秒書啪的落在床頭櫃上。
再一秒,燈被關掉。
連玉呼吸放的輕輕的。
他知道,一切都會随着時間沖淡,死亡、憤怒、怨恨或者想念,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