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它又為什麼會對她說這句話?
一陣驚天動地般的搖晃把她從那種失神的境界中拉出來,姜悅抱着自己的頭,身體本能地躲避開來,她意識到有什麼東西在她身邊炸裂開來,就像姜藍曾經說過的煙火。
明亮刺目的白光進入他的視線,卻沒有喚醒模糊的神智。
非要形容的話,姜悅覺得自己此時好像被一層膜裹着,對外界的感知變得無比遲鈍。
直到全副武裝的幾個人來到她的面前,姜悅都隻是保持着呆愣的狀态,好像傻子。
和姜悅以前一後進入地洞的正是聖院派出的軍隊。
聖院直屬的軍隊有七支,從從一軍到六軍,本應是七軍的隊伍卻有自己特殊的名号,那就是審判軍。
它是聖院軍隊中最強大的隊伍,據說裡面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曾經受到神的恩賜,因而獲得了與衆不同的力量。
“軍長,這裡‘稀粒’的濃度太高了,我們必須要盡快離開這裡。”被稱為軍長的女性看了一眼表盤,那裡顯示着“未知”。
當直徑五米範圍内的“稀粒”超過了探測儀的限度,它就會出現這樣的标志。
按照這裡的情況,極有可能是突破了它的上限而不是下限。
垃圾場-11地表所有凸出的物體都被蕩平,隻剩下一望無際的黑土。
所以當他們看到居然有一座黑山完好無損時,審判軍的精英立刻明白它們真正的目标出現了。
一個女孩。
以及……一隻雞?
神奇的組合。
軍長不再猶豫,下了撤退的命令。
她試圖單手抱起跟柱子一樣伫立的女孩,看起來就沒什麼分量,感覺比她扛過的重型武器都輕。
不過這與她無關,她隻需要遵從命令。
抓捕這裡的所有生命體。
在指尖即将觸到對方手臂的那一瞬間,軍長莫名地停下動作。
她曾經無數次踏上“神迹”彰顯後的現場,面對過無數個受到“稀粒”影響的人,他們其中的一部分甚至不能稱為“人”。
但從沒有哪一個,能讓她有這樣的感受。
禁止觸碰這個女孩。
否則,抹殺。
在那一瞬間,她領悟到了這一點,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軍長?”
審判軍的其他士兵“嗖”的離開又返回,不是一起撤退嗎?
“等待。”
沒有提出異議,一聲令下,所有人原地休整。
哪怕這裡“稀粒”的濃度是危險的“未知”。
姜悅是被啄醒的。
“雞哥,我又怎麼惹你了。”因為太過熟悉,睜開眼睛的第一秒,姜悅就翻身抱住了試圖在她手臂上打洞的肥雞。
摸摸腦袋,姜悅回憶着昏過去之前看到的景象,然後發現一片空白。
她根本想不起來到底看到了啥,眼睛倒是又酸又漲。
“虧大了。”姜悅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一咕噜爬起來。
然後撞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她伸出手摸索着,有棱角,堅硬的方塊,再往上是舒服的……布?
這裡面怎麼會有布?
“你好。”被摸了也不反抗的軍長客氣地打了一聲招呼。
“媽呀。”姜悅往後連退幾步,結果又撞到了什麼,她又叫了一聲,趕緊換個方向。
她并不知道審判軍的隊員們圍成了一個圈,而她就是圓心。
和各種“牆壁”鬥智鬥勇失敗後,姜悅冷靜下來,用同樣禮貌的語氣回:“你好。”
她嘗試将剛剛慌得到處亂竄的形象抹除,用一種成熟的方式解決問題。
反正是人,又不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招呼打完了,雙方陷入沉默。
姜悅受不了這種明明有人卻尴尬到想要鑽地的氣氛,幹脆提問:“你們是從其他地方來的嗎?”
“是。”
“要帶我離開這裡?去更遠的地方?”
“是。”
“那我們走吧。”姜悅很高興,她正愁怎麼去更遠的地方,沒想到這麼巧。
“你牽住我的手。”軍長的聲音沉穩。
她剛剛測試過,女孩的主動接近不會觸發“禁令”。
姜悅摸到了類似手指的東西,隻不過怎麼濕濕的?
好像還有滴答滴答的聲音,以及讨厭的血腥氣。
“你……受傷了?”
軍長知道自己的防護服出現了裂縫,她的皮膚正在往外滲一蓬蓬的血霧。
要不是有神明恩賜,她早在女孩牽住她的那一刻就爆體而亡。
“沒關系。”
這裡有很多她的同伴。
如果她倒下了,總會有其他人帶她出去。
實現成功抓捕。
姜悅哦了一聲,沒再問。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姜悅牽住了另一隻手。